第26章 无处不在的校园霸凌
虽然“妖魔鬼怪”四人组有点疑惑，但毕竟都是混过的，一个机灵的，嘴上答道：“好的老大。”
然后装模作样摸自己腰间、口袋。
男生听到要开始动刀了，忙不迭求饶：“我说我说，是我，因为她没答应我的追求，我才和人瞎说的，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一脸鼻涕眼泪的男生，这个时候表现得很诚恳。
“啪！”
黄青又朝头呼了一巴掌，这次下手有点重，男生踉跄了一下。
“我发现你特么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咱们也别玩那些虚的了，我看我还是割了你的舌头吧。
可惜，我堂妹的清白没人去解释咯。”
说着，他单手用力掐住男生的两颊，作势要把他舌头拽出来。
男生猛的向后一挣，哭喊道：“我道歉，我去解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边说着边向女孩鞠躬求饶。
“你可别心软啊堂妹！
就这种玩意，他不可能在教室当着所有人面，承认对你泼脏水、造谣的。
我看我还是割了他的舌头，让他以后不能污蔑你为好。”
“我会的，我会的……”
男生求生欲爆棚，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朝女生哭喊道：“我明天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解释，还你清白，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黄青转头用询问眼神的看了一眼女生。
“你真的会当着全班同学面还我清白？”
女生欣喜、惊讶、怀疑……
“会的，会的，我一定会的！”
男生慌不迭的点头，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黄青的表情。
“堂妹，你是什么想法？
要我说啊，这种人渣舌头给他剪了，再把他阉了更解气。”
男生又哆嗦一下，裤裆都有点湿了，急忙哀求女生：“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明天我肯定会当全班的面给你澄清，求你了……”
边说着，男生还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女生看着他的样子，有痛快，有高兴，也有些觉得悲哀。
就这么个东西，让自己几次三番产生轻生念头！
想想以前的自己，真是有点傻了。
“堂哥，要不、算了……”
“你说你！你傻啊！如果不是我从监狱出来，你都要去自杀了，给他求什么情？”
男生惊讶的看着女生，一脸不可置疑。
“你特么什么表情？”
黄青气的又给了男生一巴掌，“你以为这只是开玩笑？
你知不知道，对一个想好好学习的高中女生来说，清白、名声有多重要么？
你个狗东西，为了那点破事就到处造谣，还拉拢班级同学孤立我堂妹！
幸亏我堂妹没做傻事，不然我这次肯定不只堵你，你全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黄青越说越气，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朝肉多的地方狠狠踹了几脚。
男生抱着头，蜷缩着身子，愣愣看着女生。
他确实没想到，女生竟然想过自杀！
但这种无意识的恶，有时候更残忍。
女生也流下眼泪，可善良的她，还是拉住了黄青。
“算了，青哥，别打了……”
黄青住了手，把男生从地上薅了起来，给他理了理衣服，拍着他的脸道。
“你特么真走运，我堂妹是个善良的人，三番五次给你说情，不然你今天肯定没个好。
明天！我看你明天的表现，如果你敢骗我，敢敷衍我，大不了我再去蹲号子，也要把你弄死。”
“不敢，不敢……”
男生慌乱摇着头。
“滚吧！越看你越来气，我怕忍不住弄死你，千万别给我机会！”
黄青推了他一把，挥手让“妖魔鬼怪”放行。
男生拎起书包，转头看了一眼女生，灰头土脸的仓皇而走。
“我现在只能做到这，”黄青看着女生，“明天看他表现，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系我。”
“谢谢青哥，他能公开在班里给我澄清，我就很满意了。”女生连忙道谢。
“这件事后，可能你在班里还是会被孤立，你要有心理准备。
但高中是学习的重点时期，不要胡思乱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受到欺负就跟我说，你也别去欺负人……”
“我不会的青哥，以后我就好好学习。”女生保证道。
“嗯，多和老师、家长沟通，发生了事情也别总憋在自己心里。回去吧。”
“谢谢，真的谢谢你青哥……”
女生一直道谢，直到黄青带着“打手”走远。
……
又是坡坡烧烤，五人围一张桌子，烤串啤酒摆满桌子。
“来，走一个，”黄青提了一杯，“今天的事，都看明白了么？”
“我不明白青哥，咱们为什么不狠狠教训一下那男的？你看他干的那叫什么事。”阿妖愤愤不平道。
“咱们的目的是什么？”
黄青撸了一个串，给他分析道：“咱们不是去教训人的，是去解决那个女生问题的！
打人容易，但光打人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啊。”
“女生的那个谣言还在传，班里同学还是欺负她、孤立她，那我们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刚才我们做的事，就能解决么？”阿魔好奇问。
“没办法彻底解决，可能会有其他谣言出来。
但那个男生当着全班同学面澄清后，最起码会让班里同学明白，之前对女生的一切诋毁都是假的，他们都误会、错怪了女生。
有些学生还是单纯的，认为自己错信了别人，从而给另一人带来了伤害，他们就会有负罪感。
也许为了面子不会主动给女生道歉，但总会有人下意识做些补偿的事，女生再积极融入，那她的高中就不会过得像现在一样压抑。”
“那个男生明天会乖乖听话的去澄清么？”
阿鬼的话引来其他三人的白眼。
“不是，你们啥眼神？主动承认错误，很丢面子的好不好，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干。”阿鬼极力表明自己的看法。
“他们是高中生，不会像你这么讲究江湖面子，虽然这个年纪的人都很看中面子，但利弊总会懂得分析的。”
黄青给他解释道。
“主动澄清，会在班里丢人。但也就那样，像他这种学生，不知道当众检讨多少次了。
但要是不澄清，他真怕我们给他来个狠的，不值当的。”
“如果以后真有人头铁，不理会咱们，咱们要不要来狠的？”阿怪询问道。
黄青放下酒杯，用手指轻弹，“以后真遇到这种混不吝，也别下狠手，放学人多的时候堵他，让所有人知道他摊上事了……”
“有用？”几人表示怀疑。
“哪有能完美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咱们啊，尽最大努力吧。”
黄青也觉得凭自己几人，根本不可能杜绝校园霸凌，但能做多少做多少。
先给安桥所有在校中小学生一个信号，让他们知道被欺凌了不要怕，有人会帮自己出头。
也给那些想要欺凌别人的一个警告，在想要动手霸凌时，会多一层顾虑。
当联盟里的在校学生越来越多，口口相传下，那么学生们对校园欺凌就不会感觉那么绝望，有些正义心强的孩子，真的有可能主动站出来一起反抗校园霸凌。
到那时，他的反霸凌联盟，才算正式成功。
一场酒快喝到半夜，主要是黄青在给“妖魔鬼怪”洗脑，并告知他们行事守则，遇到问题该如何解决……
十一点钟，黄青才回到家，洗漱后，把自己重重扔到床上。
心里则在不断思考着完善联盟的办法，久久未曾入梦。
……
学校内，复读班的课业总是那么繁多！
忙的不可开交的黄青，此时也不得不趴在座位上，沦陷在书山题海中。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胖哥放下笔，仰天一声长叹。
感叹完，他又回头骚扰起了黄青。
“黄色，下个月期中考完试，就要重排位置了，我肯定要坐最后一排了，有没有办法帮帮兄弟？”
黄青头也不抬，对他这时不时的感叹早就免疫了。
“给你的复习计划执行没？
借你的复习资料看了没？
让你划的重点考点你划了没？”
面对他的死亡三连问，胖哥张口结舌，急忙转移话题。
“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魏莱经常转头往我们这边看？”
“关我屁事？”
“陈念最近好像遇到什么事了，整天哭丧个脸。”
“关你屁事？”
“感觉胡小蝶最近开朗了啊，都会跟同学说笑了……”
“胖哥，你不想学习也不能打扰我学习吧！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黄青对他太了解了，如果没事，在他开怼的时候，胖哥绝对会猛烈反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各种找话题。
胖哥纠结了一会，“那什么，隔壁九班男生宿舍，有个叫于柱的，抢我们公共洗浴间的水龙头，说好的左边我们、右边他们，可他倒好天天来左边……”
“你说的是不是被你们一群人叫傻柱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胖哥一拍大腿，点头肯定。
“那你想怎么弄？”
“晚自习放学，堵着揍一顿！”胖哥恶狠狠道。
“不是，你们整天叫人家傻柱、编人家的段子，这还不够？还想着要揍人！”
黄青都气乐了，“说说吧，找我干啥。”
“这不是找你壮壮胆么，傻柱人高马大的，我们怕摁不住。”胖哥不好意思说道。
“我是纪律委员啊胖哥，我确实说过，有问题可以找我，但现在是你们欺负别人啊！
我没帮他揍你们，都算我得到消息晚了！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觉得我会帮你揍其他人的？”
胖哥脸色变得难看，大声道：“我们不是好哥们么，他抢我们水龙头啊，这都不算欺负我们？”
“胖哥，都复读了，消停点吧。你们经常叫他傻柱，人于柱都没跟你们算账。你们还编他的段子，他如果报警说你们侵犯名誉，有你们赔钱的时候！”
黄青把事情说的严重了，但确实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同学，会找他向别的学生进行校园暴力。
他脑袋里马上有了个画面，“妖魔鬼怪”四人组，整整齐齐排在学校门口堵他……
胖哥显然不开心，自己的好哥们，竟然不帮自己撑腰，还帮别人说话教训他。
于是他转回头，也不再听黄青说的什么大道理。
这也许就是肆意的青春，看对眼了就能一起嬉笑怒骂、一起玩玩闹闹。
但这同样也是校园霸凌屡禁不止的原因，看不对眼就会孤立对方，甚至拳脚相加。
老杨曾经说过一段话：人长大了才学会同情。
黄青，他已经长大了，心态不再年轻了！
胖哥的情绪，严重影响了他的上课专注度。
数学课上，他趴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圆珠笔按钮，全程都没抬头看一下黑板。
本来他的成绩就是全班倒数，这上课又不专心听讲，数学老师瞄了他几次，实在忍不住了。
老师在心里寻思：我累死累活的在讲台上说半天，学习好的可能会了，不认真听。你个倒数的学渣又是凭什么也不听？是不是我不发威，你就毫不在意我这个老师的威严？
数学老师放下教案，敲了敲黑板。
“罗骏，你上来解答下这道复合函数定义域的求法。”
他严厉的眼神紧紧盯着刚刚缓回神的胖哥。
胖哥站了起来，支支吾吾。
这道题……看着眼熟，只是它认识我，我对它不了解啊！
“怎么，需要我八抬大轿请你上来？”老师丝毫不给他颜面。
教室里不少学生都哄堂大笑。
“我不是说你啊，上黑板解答个问题都磨磨蹭蹭，以后吃屎你都抢不上热的！”
在老师的语言攻击下，胖哥咬牙走向黑板，拿起粉笔，心里暗暗发誓要解开这道题，给辱骂他的老师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他拿着粉笔，抓耳挠腮的在黑板上点着，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字。
“呵！”
数学老师右手扶了扶眼镜。
“刚才看你上台的气势，我以为你肥硕的肚子里都是墨水呢，搞了半天，原来装的都是草包啊！”
胖哥捏紧粉笔，气愤却无力反驳。
“我啊，辛辛苦苦在那讲课，是为了帮你们，偏偏有些个混蛋还不听，这马上要死了，给你救命稻草都不要，视死如归、可歌可泣啊！”
老师面对着全班同学，开了嘲讽，又引起一阵哄笑。
“行了，你也别在这耽误其他同学时间了，到后面站着清醒清醒，明年你再复读估计还是我教你，我想让你跟外面人说不是我教的，咋这么难呢？”
胖哥放下粉笔，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下讲台。
“低着头干嘛？想种在地上啊？不用！你不种地上都是植物人！”
“这道题我都讲了八百遍了，估计也就你这植物脑袋才听不进去。”
学生一阵阵的哄笑，让老师自豪于自己的幽默感和机智。
这波是杀了鸡儆了猴，还提振起了同学们的精神。
至于胖哥怎么想？
差生有什么人权！
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下，数学老师游刃有余的讲解起复合函数的知识点，效果确实比刚才要好很多。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黄青偏头看了看站在后面，双眼失去光芒的胖哥。
他完全没了往日嘻嘻哈哈的状态，满脸都是对学习的厌恶。
校园暴力，不单指学生之间的欺凌霸凌，老师对学生的语言霸凌，有时候比那些直接的肉体攻击更让人难以承受。
在受到同学欺负时，很多学生虽然不敢反击，但他们心里还是有着老师、家长能给自己做主的期望。
而老师的语言霸凌，就会让学生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因为他们知道，向别的老师求助的作用不大，很多时候，老师之间会默认，教训差生，是为了学生好。
向家长求助？很多家长其实还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朴素想法，认为孩子成绩差，被老师训几句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这些学生就会绝望，对学习有着深深的厌恶，每天一想着还要去学校，他们都会恐惧。
胖哥现在的模样，就已经有厌学的征兆了。
平时黄青没少给他划重点、分享学习资料，但他总是热情一阵，然后被老师骂，接着就提不起兴趣学。
黄青不是专业的心理辅导师，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但对于老师的语言暴力，他决定向学校反应反应。
这可能会导致很多老师不再愿意管学生，可这种侮辱性的语言暴力，真的不可取。
如果仅靠语言暴力就能让差生奋进，那学校根本就不可能有差生了。
很多遭受同学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就是老师语言暴力先开的头！
下课后，他安慰了胖哥几句。
“胖哥，加油学，我给你划重点，到时候期中考试用成绩打脸老师，你想想是不是很爽？”
看着提不起兴致的胖哥，他劝说道。
“打个毛脸，我那成绩，还能提高？我就不是学习那块料。”
胖哥破罐子破摔。
“不拼一下怎么知道？学习计划给你，我们几个监督，每天都要达标，不然把你内裤正反穿的事，写成大字报贴学校宣传栏去。”
黄青吓唬他。
“艹，不用这么狠吧，我都说了不是那块料了，求放过啊。”胖哥哀嚎道。
但是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就是那么狠！人嘛，不逼一下，你就不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逼样！”
“我怎么听着，一点都不感动？反而更不想学了？”
胖哥琢磨半天才疑惑不解道。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
“还有，于柱那边我去说说，水龙头让他按照你们定的规矩来，你也别动不动就打这个、揍那个的，有时间多学会习它不香么？”
“好吧，放过他这回。”
胖哥又慢慢拾起信心，在几人监督下，拿起了课本。
……
学校就这么复杂，施暴者转眼就能变成被欺凌者。
但学校也是单纯的，一群人相互鼓劲加油，就能忘却很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