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前路漫漫
剑气横空，战场上一名筑基期七层的妖修被枭首，妖血直喷三丈高，周围的小妖顿时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卧......卧槽！”小妖跌坐在地上，妖血喷泉淋了一身，嘴角哆嗦着，一双小眼睛惊恐地在远空上搜寻敌人的位置。
刚刚还在一旁“挥斥方遒”的族中长老，下一秒就头颅落地化作喷泉，任谁见了都得连喊卧槽。
“我乃大夏国师，陈玉年！”
“大夏将士，随我杀妖！犯我大夏疆域者，灭族！”
洪亮威严的声音自长空上传来，响彻在整座战场上所有人与妖的耳边，是对人族的号召，亦是对妖族的警告。
“陈玉年？大夏国师？”
所有人与妖都下意识抬头，就连杀红眼的人、妖都被威严的声音惊醒，恢复清明。
“是那个陈玉年？族中长老怎么吩咐的来着？”
“跑呗！还能怎么吩咐？你还打得过金丹期不成？！”
“打个屁，能和妖主打个平手的人族，我算个屁！”
人名树影，自从陈玉年与妖主一战后，如今整个妖国的大小妖族都知道了他的大名。
只不过妖主战败的消息只在域主、大族族长这些高层和筑基期妖修间传递。
为了维护妖主的威名，不至于影响妖国士气，小妖修与小妖族只知道陈玉年与妖主打了个平手。
不过这一战绩也足以震惊所有妖修了，毕竟妖主在妖国的威名可无妖敢挑衅。
“长老早早便说过了，一旦遇上陈玉年，即刻撤退便是，性命要紧，族中绝不会怪罪。”
“不用查探一下吗？万一是人族的奸计呢？”一头小妖伸长了脖子也没在空中找到人影，不由得发出疑惑。
谁知话音刚落，一旁的族中老人就一巴掌狠狠削在他头皮上，愤愤骂道：“用你的命去探查吗？”
“再说了，一剑就将筑基期枭首的高手，是不是陈玉年有那么重要吗？”
小妖当即缩了缩脖子，撇撇嘴巴不敢再说什么。
“那还等什么，快跑呀！”
刚刚那一剑的风采无疑镇住了所有妖修，当即便有三两个小妖转身逃窜。
有一就有二，在小部分机灵妖修的带领下，所有妖修无疑都想起了族中长老的叮嘱，一个个呼爹喊娘地掉头就跑，连就在刀口下的人族士兵也顾不上了。
与妖族的惊慌不同，人族这边则陷入了短时间的疑惑。
“国师？就是不久前陛下亲封的那位国师？”
“将军，真的假的？真是那位国师大人到了？”
“滚犊子，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
哪怕有夏皇的旨意，陈玉年的名字和事迹一时半会依旧停留在普通百姓的流言和八卦中。
不过随着陈玉年巡视大夏，江北道大大小小的城池乡镇中，百姓们都已尽知他的大名，毕竟是为百姓们解决了妖邪祸乱的大能，江北道也因他的到来有了喘息之机，暂时恢复了安宁。
听闻一些受到陈玉年施救的百姓而后村落中，甚至有人供奉着他的长生牌位。
民间尚且如此，军队中更甚。将士们几乎要将他神化，一个个嚷嚷着要去夏都参加武举，没准还能成为陈玉年的徒弟呢。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一声嘹亮的鹰啼从长空下传来，顿时吸引了所有将士的目光。
巨大的阴影投下，只见离地十余丈的半空中，一头硕大鹰妖悬浮。
而在他背上，一名俊朗少年长身而立，威势赫赫。
“我听城主提及过，陈国师座下有一头鹰妖，乃是他深入妖国降服的。看来真是国师大人来了！”
主将发话，顿时吸引了周围士兵的注意。
“真是国师大人！一句话就让妖族撤退，当真好厉害！”
“不愧是国师大人，威势非凡，让人无法直视。”一名士兵微眯双眼，抬头尽力看向陈玉年，可惜被大正午的阳光刺了眼。
轰隆隆！
烟尘漫天，原本乱糟糟的战场随着陈玉年的到来，眨眼时间就分成了两部分，妖族与人族的距离还在不断拉远。
就在这时，陈玉年开口了，打断了将士们的议论：“众将士听令，随我追杀，不可轻易放过一头妖族！”
一言出，陈玉年甚至还未现身，妖族便闻风而逃。这一幕无疑大涨了将士们的士气。
如今又是一声令下，战场中的主将当即醒悟过来，斜剑指天，以生平最洪亮的声音大吼，甚至都破音了：“将士们，随国师大人杀！碾碎那些畜生！”
“杀！杀！杀！”
“犯我大夏者，灭族！”
战场形势立时发生转变，原本落在下风的人族刹那间变成了追杀的一方，气势汹汹地朝妖族杀过去。
嗤！
陈玉年一指点出，磅礴剑气斩下，打乱了妖族撤退的阵型，同时拖住了大部分妖修的步伐，顿时让人族军队逼近了不小的距离。
“混蛋，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全军覆没！”
“族人们，不能再退了，与他拼了！”
有筑基期妖修意识到了不对劲，企图鼓舞妖修，重新组织阵型，想要背水一战。
可还不等他付诸行动，便有一道剑光斩下，将他的性命收割了。
“滚犊子，自己都死了，怎么拼？”
妖族的阵型更加乱了，甚至有不少小妖摔倒在地，被踩踏而死。
“包围他们，诛杀殆尽！”
人族军队磨刀霍霍，占据上风，在陈玉年的助力下将妖族杀得大败。
随着战局落定，陈玉年便不再出手，端立在鹰背上遥望南方。
离开清安江后，他在鹰妖背上居高临下，以自身为圆心，覆盖百里方圆，一路朝南方推进。
百里方圆看似宽广，但相较于整个江南道而言，却不足一提。
在这片覆盖的范围内，陈玉年尽可能解决碰上的妖族，至今清理了十余个小战场。
可他也知道，在覆盖范围之外，仍有上百支军队正在与妖族作战，随时面临覆灭之危。
但陈玉年也做不了更多，若要转遍整个景州，或者扩大覆盖范围，势必会耽误江南道其余州府。
“前路漫漫，独木难支......”
陈玉年遥望这片景州大地，在他神识覆盖范围内，依旧有两三支军队正在作战，至于覆盖范围以外，乃至更为遥远的州府......
这一刻，陈玉年无比地无力，无比地渴望有人能站在自己身旁。
“且走着吧......”
......
就在陈玉年感慨之时，常安也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前路漫漫......”
在收到妖族祸乱的消息后，常安便凭着一腔怒火提剑上了战场。
相比起陈玉年，常安能看到的前路更短，但仅是这么一小段距离，便足以让她生出无力感。
“殿下，这么下去不行。还没出绿柳城，长星剑便耗费了不少的灵力。”
一旁的左思明敏锐察觉到了长星剑威能的减弱。
常安的修为不高，一路来厮杀不绝靠的都是长星剑，至今死在它剑下的妖族不下十万，消耗自然颇大。
常安不由自主地朝北看去，长空上一望无际，并未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影。
左思明自然知道常安在看什么，暗叹一声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当下只得宽慰道：“殿下，想必陈大人已收到消息，已在想法子解决绿柳城的妖祸。”
常安点点头，并未说什么。
“左相，当初陈大人曾说，乱世当前，所有人都该是救世主。如今本宫对此话颇有感悟。”
常安掀起衣角，在长星剑上不断擦拭，虽然剑身上并未沾染一丝妖血。
“陈大人目光深远，恐怕他早早便预料到了如今的局势。只手挽天倾太难了......”
左思明感叹一声，疲态尽显。
一天时间，他与常安奔波至此便遇上了七八波妖族，更别提绿柳城其他方向和江南道其余州城，谁知道有多少妖族正在残杀大夏百姓？
一人之力就算分身千百，恐怕也无济于事。
正在两人说话间，王跃平挣扎着上前，抱拳施礼：“长公主殿下，左相大人，不知两位欲往何处？可需要护卫？”
顿了一下，王跃平继续说道：“若是不需要，我欲领军往别处去。局势紧张，其余战场需要支援。”
听到王跃平的话语，常安粲然一笑，胸中那股郁闷无力之感顿时消弭，精神振奋。
“但正如陈大人所言，我大夏军民并未投降，不是么！”
常安望向左思明，两人相视而笑。反倒是王跃平摸不到头脑了，疑惑地望着两人。
“左相，长星剑的灵力的确消耗不小。这么下去，怕是没走出景州地界便无力支援其他州府了。”
常安心中有了打算：“是时候让天资非凡的年轻人走上舞台了！”
“王将军，本宫想从你的军队中选出几人，最好是实力出众的。”
常安望向王跃平，心中生出一股豪气，“本宫需要一支精锐，以长星剑为剑尖，游走在整个江南道，只为凿穿妖族，创造反攻的机会！”
王跃平虽然没听明白常安的计划，但却听懂了常安的要求，“军中倒是的确有一个符合要求的年轻将领，天资不俗！”
“柳平安，过来！”王跃平一声大吼，队伍中当即走出一名高大的年轻人，剑眉星目，杀意凛然，一看就是人尖子。
“不错！”常安满意地点点头。
“前路漫漫，正是大浪淘沙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