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很肯定。
这么多年，她在受苦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埋怨过。
可是，她早已忘记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样子的，无论犯了什么错，她只想再见她一眼。
或许再见一眼，她就能彻底放下。
负责的警察带着李小小进去见徐翠翠。
苏黎目送她进去，她真的不想见徐秀秀，“苏朗，我必须得进去吗？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够了，为什么非要见面？”
苏朗：“你不进去见见她，她怎么会愿意说更多的事实呢？记住，她说的越多，你欠的钱，我就可以让你少还的越多。”
很好。
这个威逼利诱，苏黎喜欢。
只要能少还钱，去见徐秀秀而已，没有什么困难的。
苏朗看着手机里妹妹发来的消息，再等一会儿，他就能回家吃饭了。
*
这是苏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比自己想象中还年轻一点，看起来不像是在外辛苦工作过。
不过，和柳如雪比起来，还是有年龄差的。
徐秀秀见到苏黎来了，忍不住怒骂：“臭丫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我给举报了呢？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对得起我吗？如果没有我，你能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吗？你能接受这么好的教育吗？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此？”
当年，她千辛万苦跑出去，忍着心痛，把这个孩子也换掉。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能好好活下去，她的妹妹也不会遭受非人的折磨，最后发疯了这么多年。
“你知不知道就是为了你，你的小姨才会疯掉的？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跑了。”
又哪会有现在被抓的这一天呢？
徐翠翠疯掉了？
苏黎错愕。
她没想到过，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这。
“我知道你很难受，事实上没有人舒服。可归根到底，你就是做错了，现在你能不能配合警方，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如果你也是受害者的话，那你就把所有的真相说出来啊，你在这里埋怨我有什么用吗？
当初不想要我，你怎么不把我打掉呢？我从来没有想过求你，但是现在我能不能求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说到最后，苏黎已经带着哭腔了。
她真的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她不想要再被针对。
这样的日子太难熬，她真的快要崩溃掉。
徐秀秀看着苏黎在她面前开始发疯，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这么崩溃的样子。
明明以前偷偷看她的时候，是那么活泼快乐又傲气。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说的，但是，你回去以后能不能去找顾芷芹？告诉她，不要再管我了，自己走吧。”
她现在，真正放心不下的，就剩顾芷芹。
苏黎疑惑：“顾芷芹？我知道了。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去找她，你就知道了。”
剩下的，徐秀秀不想说了，该交代的，她以后会交代的。
出去以后，见到苏朗，“答应你的我做到了，那你呢？”
苏朗点头，“你明天去找苏乾，他知道怎么做。对了，明天你去找顾芷芹的话，让她也来做个亲子鉴定，或者，你和她做个亲子鉴定也可以。”
苏黎本来听到前半截，放心了。
等听到后半截，察觉到有问题。
怎么今天都在说顾芷芹？
可惜苏朗没时间解释，他要进去听审问。
苏黎只能继续等李小小。
明明李小小先进去，怎么出来这么晚？
最后，等到的是一直痛哭的她。
李小小现在很崩溃。
她很难想象，记忆里那个偶尔温暖，大多时候非常残暴的女人，现在竟然已经疯掉了。
见到李小小之前，徐翠翠本来是很安静的，面无表情的。
听到她介绍自己是李小小，是她的亲生女儿的时候，徐翠翠瞬间开始发疯，抓着狱警的手开始往回跑。
一想到徐翠翠嘴里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难熬。
原来她的记忆也是会出错的。
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恨自己的母亲呢？
她是人贩子的女儿，她是被人贩子抓来强迫女人生下来的女儿。
李小小蹲在警察局门口痛哭。
苏黎很无奈，只能赶紧戴好帽子口罩墨镜，蹲下来哄她。
只能祈祷这个点了，不会有狗仔出现。
*
苏朗回到苏麦那里的时候，已是半夜十二点。
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回自己房间。
“啪——”
灯亮了。
一回头，好家伙，都没睡。
苏老爷子等不及了，他已经睡过一觉又起来了。
“快说怎么回事，说完了赶紧睡觉。”
苏麦，苏烈，柳信厚，也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苏朗。
不知道具体情况，真的睡不着的。
苏朗没办法，刚准备坐下来，苏烈拉着他就走，“二哥，先去吃饭，边吃边说。”
他刚好又热了一遍饭。
苏朗不难过了，刚刚还以为真没人关心他。
等听完苏朗说了这一整天的事，苏老爷子疑惑：“陆康安那小子，在那到底是做什么的？”
苏朗也不清楚。
调查显示，他确实是路过的。
苏老爷子总觉得不对劲，苏麦也支持苏老爷子继续查下去的想法。
“那个人，应该是听谁的指挥这么做的。只不过，内部估计有矛盾。”
这也是为什么陆康安做事看起来有点敷衍的原因。
“放心吧，我会查出来的。”
苏老爷子心里已经有方向了，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过徐家这两姐妹，确实有些惨。
苏朗：“爷爷，惨并不是她们扔掉妹妹的理由。”
如果每个人都以自己更惨为理由，伤害其他人，这个世界还如何运转？
苏麦也赞同。
遇到困难，要想办法解决坏人，而不是针对好人。
正聊着，苏麦接到一通电话。
这么晚了，谁会找她？
赵文华？
一般来说，没有紧急的事，他不会大半夜打电话的。
接通以后，赵文华迟迟不说话。
“说话。”
“老板，我等会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得跟我保证，不能生气。”
苏麦：“可以。”
赵文华眼一闭，大声回道：“老板，展萍萍来京城了，人马上到机场。”
苏麦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