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经文，语言结构复杂，张齐全并不能听懂，只觉得那老太婆的声音听着有些阴森，让人起鸡皮疙瘩。
手电的光被调至最暗，本来就阴森的地下，此时更是添加了一丝诡谲。
张齐全遭不住了，觉得自己非常不可，决定要驱驱邪气。
他把蓝牙音响打开，一边在巨石上提前清出来的范围里转圈，一边在手机上捣鼓。
他旋转着，头上固定得很紧的金冠的流苏，跟着他的转动飞扬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无邪他们本以为张齐全已经开始了，只是选择了单纯的在一个范围里不停转动，来充作舞蹈。
其实他们已经觉得这样已经算是舞蹈了，张齐全的每一个转动都是相同且流畅的，给了视觉极大的享受。
若是他现在把两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说是在跳新疆舞他们都信。
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张齐全选歌时的前奏而已，他选来选去，最后停在了一首纯音乐上，回忆了一下这首歌的旋律，便决定了下来。
它的名字叫做《水龙吟》，由笛子、琵琶、古琴和二胡组成，整体给人的感觉恢弘大气，但又悠扬婉转，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听觉盛宴之中。
将音响调到了不影响诵经声的程度，张齐全拿出了一把剑，然后闭上了眼睛。
随着几声琴声响起，然后就是跌宕起伏激荡人心的后续，就像是听见了泉水与生命在歌唱一般。
张齐全这次舞蹈的主题是剑舞，剑为君子之器，他的动作自然也是刚柔并济，大气非凡。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着炫技的心思在，这一次他用的高难度动作极多，连续倒转一字马、高抬腿、转体跳、跪转，每个旋转、每个动作、每个舞步的衔接都赏心悦目到让人惊叹，就连翻飞的裙摆都美不胜收。
更别说他手里的那一柄剑，简直如同有了生命一样。
他即使戴着女士的繁复金冠，也没人能说他一声弱气，反而更加能感觉到他的恣意。
他就应该是一个爱穿什么穿什么，爱戴首饰就戴首饰的人！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我tm是真的见识到了。”无邪目不转睛的看着张齐全，喃喃道。
“我也是，第一次明白古人为啥喜欢舞剑了。”王胖子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一下，“可真tmd好看。”
张麒麟黑瞎子和解雨辰默不作声的看着张齐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浸在东方舞蹈美学的视听盛宴之中。
【霜絮：……那个念经的声音好碍耳啊，完全格格不入好吗！关了啊关了！！】
【笛子：美人！朕的美人！】
〖解长安：好久没看齐全跳舞了，一如既往的好看。〗
〖婷（后面的符号打不出来）：一整个爱死。〗
〖秀外慧中的柳生鬼哭：齐全我爱你！〗
【大熊猫九节狼：我回去就让人把音轨分出来，呜呜呜，太好听了，太美了！】
【唐无月1999：我再也不说华夏古典舞难学了，我要努力，我也想要学成这样！】
〖萧门的红透：yyds！yyds！〗
【我不姓欧阳！：卧槽！好看爆了！】
可他们这到底不是在表演，而是怀着目的去跳舞的。
这支曲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结尾，张齐全的舞就被迫停了下来。
[支线任务：世界意识的委托（已完成）点击领取奖励。]
『哈，抓到你了！』
张齐全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清那个棒槌古神的真面目，世界意识的声音便已经响了起来。
昏暗的地下洞窟光芒大作，白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张齐全他们只听见世界意识吆喝了一声‘各位搭手了哈’，那道光就开始极速收缩，最后变成了他们在青铜门见过的光团。
不等他们说什么，几道光线又从光团里面抽了出来，径直的插入了他们的心脏位置，带着他们腾空而起。
那种突然被灌入大量能量的感觉让他们十分痛苦，筋脉仿佛被一种力量不停的冲刷扩张，让他们感觉他们此时就像是吹涨的气球一般，只需要外部的一点刺激，就会直接爆炸。
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他们感觉像是度过了好几年一样，他们终于落了地。
[奖励已领取。]
“就不能打声招呼再灌吗？疼死了。”张齐全小声的抱怨着，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就能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回过神来。
『时间急嘛。』世界意识也挺无奈的，『而且我还没灌多少点呢。』
『剩下的你们也吃不下了，我给你们存在了灵魂里，等你们以后突破就能自己抽。』
『现在这玩意儿没了，我也没事了，可以玩儿去喽。』
世界意识语气欢快，好心情是显而易见，但就在祂想走的时候，还是被张齐全喊住了。
『现在消化不良就努力消化，喊我干什么？』
“问几个问题而已，你别慌。”
张齐全费劲的从地上撑起了身子，靠坐在了墙上。
“我就问问这直播间怎么回事。”张齐全指着那个在最角落的摄像头，让世界意识给个准信。
“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网友会突然进入直播间？”
『这个？这个当然是因为你啊。』
世界意识的语气，甚至让人觉得张齐全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一样。
“我还能有联通两个世界的能力？别唬我啊？！”
『不是你有这个能力，而是你作为了媒介而已。』
两个态度亲密的拌了几句嘴，然后世界意识同意了张齐全想偷懒，而让祂把私聊转换成世界频道语音的要求。
『你这是恃宠而骄！』
“感谢你的宠爱，赶紧的，我还等着解释呢。”
于是心情极好的世界意识，给张齐全讲了一下为什么会联通两个世界的原理。
『直播设备占着相当大的关系。』
『这套直播设备是我从高等级科幻位面的世界意识那里拿来的，打破世界壁垒连接世界在那个位面其实蛮轻松的，你不会以为我会随随便便的叫别的世界意识大佬吧？』
『那个位面跨世界跨时间的直播很常见，甚至是节目的常驻选项。』
『你是出生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自然有着另一个世界的坐标，这套设备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根据灵魂坐标找到另一个世界，并建立通信几乎是基础功能。』
『但这个功能也不是想用就能用，它是需要授权才能使用的。』
『当然不是你的授权，这个是需要被连接方的世界意识授权才行，额，这样说吧，就像是视频电话，你打过去，总得对方同意你才能看见对方一样。』
『而且也不是打通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跟你手机一样，内存权限，语音权限，录音权限，摄像头权限这种各种分类也很多。』
『还有，有些世界是分地区的，这种就类似于软件单独申请摄像头权限和录音权限什么的，你自己意会一下就好了。』
张齐全表示懂了，不仅仅是他懂了，直播间的所有人也懂了。
【爱吃芝麻酱馅饼的红儿：没想到我还能再听见一次世界意识的声音，心情有些复杂和激动。】
〖衣服封口费：其实我更复杂和激动，原来我们这个世界也是有世界意识的吗？感觉不可思议。〗
〖青·钮钴禄·蛙：为什么有世界意识的存在，还会出现这么多灾难？是世界意识看我们人类不顺眼了吗？〗
〖人英兔兔：人类祸害了太多东西和物种了，被讨厌也不是不可能。〗
〖神奇丙叔在线秃头：……我明明什么都没干，浪费的也不是我，残害动物的也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被连累啊！〗
【canisLupu：……不知道说什么呢。】
【酸菜鱼不喜欢加辣：……+1。】
张齐全与世界意识的对话还在继续，并没有停下来。
“那就是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同意了直播间的链接啰？”
『这是肯定的。』
“祂为什么会同意？”张齐全还是对隐藏的社死炸弹深有怨念。
『因为祂快死了啊。』
世界意识的话让两个世界的人都震惊了。
〖仙客居的方斯：快死了什么意思？！〗
〖迷途的羔羊：世界快要毁灭了吗？〗
〖血月银烟：原来不是讨厌我们了啊，又想哭又有些高兴怎么办。〗
直播间的种种张齐全没看，其他人没注意，世界意识是懒得看，所以并没有得到理会。
『世界碎片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碎片已经和你绑定了，我其实也想拿着收藏的，即使我用不着。』
『但我用不着是因为我即使很虚弱，但我依然是完整的，所以用不着碎片来补自身的洞。』
『可其它世界意识不同，你或许不知道，其实很多低等、中等，甚至是高等的世界，是不完善的。』
『比如法则缺失，我这个不算，我这个只能算是运行出了点bug而已，影响其实不大，只是如果我死了的话，虽然世界不会毁灭，但也会受到一些影响，直到bug影响到世界运行，然后才是世界毁灭。』
『其它世界的法则缺的就有点奇形怪状了，比如过多久就会灭绝一种生物，比如文明只能存在多长时间，比如孕育不出动物，有很多，但我不太方便细说。』
『你只需要知道，这样的法则缺失是世界意识无法补足的就行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世界都有世界意识，孕育世界意识也是有条件的，这个就不告诉你了。』
『世界碎片，就是那些支撑不下去的世界破碎后的碎片，这种碎片里面蕴含着一些法则，相当于碎布头，是可以用来补那些世界上的洞的。』
『但碎布头奇形怪状，并不是每个世界的洞都能随便扯个碎布头去补，比如洞太大，碎布头太小，或者材质不对，拼上了也不合适，说白了就是不适合，所以不需要。』
『就像你以前的那个世界，祂就是身上的洞太多了，即使你身上这块碎布头很大，对于祂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所以祂就干脆没要了。』
『不过在我们出现的时候，祂把碎布头彻底融合到你身上，把你用来当做沟通的桥梁，或者说是中转站？反正就是看看能不能出现什么奇迹，虽然消耗有些大，但也算是一种投资吧。』
『对，你身上这个世界碎片的融合是有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搭手融合的，不然就海利亚的能力，你也就仅仅是个宿主而已，根本不可能在有那根棒槌存在的世界里，完美的隐藏下来。』
张齐全若有所思，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只有自己想要主动说出系统存在，才有危机感降临了。
“那奇迹发生了吗？”
张齐全虽然对那个世界没什么归属感，但收到了好处，问一句也是应该的，如果他能帮上什么忙，不麻烦的话，也也可以帮忙。
『奇迹？发生了啊。』
世界意识声音里带着笑。
『虽然当时我和祂有接触，但我当时也是极度虚弱的状态，所以我和祂达成一次合作就差不多了。』
『后来我接触其它世界意识，却并没有想起祂，即使我看见了海利亚也没想起祂。』
『因为即将死亡的世界意识，是会消逝的，连同存在的证明一起。』
『当世界意识死亡，世界就会吸收世界意识残存的能力，向着世界的终点发出信号。』
『等到世界完全消亡后，会有概率的留下一些碎片，然后主体会被世界的终点吞噬，然后和其它的世界残骸融合，直到达到要求，成为一个新的世界。』
“听起来好像是垃圾回收改造，可回收物品回收后再利用。”
『……虽然本质是差不多，但不能这么说哦。』
“好吧，你继续。”
张齐全耸肩，表示记住了。
『之前说到哪里了来着？哦，想起来了，是把祂给忘了。』
『非常机缘巧合的是，我给你的设备，连上了那个逐渐被抹去存在的世界意识，祂同意了连接，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份存在感。』
『而我现在也不是什么虚弱状态了，所以在两个世界属性较为相近的情况下，我可以吸收容纳那个世界。』
“吸收容纳那个世界？什么意思？”
这个让张齐全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