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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遭人陷害,太子被废

钱庄一案告一段落,关于私盐进京的调查也有了新进展,两个月来,经过对几个大商队的跟踪调查,他们最终锁定了一支做木料生意的商队。宁王一直在关注太子调查私盐的事情。如今太子的人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再继续查下去,便能查到石延丰头上了。这个时候是与石坚摊牌的最好时机。于是,宁王派人去给石坚送信,说有要事相商,约见在城西的一处别院。城西是普通老百姓聚居的地方,达官贵族都住在城东。但宁王特意在城西购置了一处私宅,鲜有人知。石坚一看有要事相商,也不敢怠慢。一直心神不宁地捱到了夜里子时,才去赴约。他没有带人,而是一人骑马前去,一路上特意躲过了巡逻的士兵,到了信上写的地点。进院门后,宁王的贴身护卫迎接了他,引他进屋见了宁王。“拜见宁王殿下。”石坚拜道。“石大人免礼。来坐下,先喝口茶歇歇。”石坚坐下问道,“宁王殿下约臣在此处见面,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宁王从怀中取出一个本子,“的确是一件大事。石大人先看看这个?”石坚接过本子,打开一看,立马傻眼了,全身抽搐,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幸好宁王的贴身护卫扶住了他。宁王看到他的反应,接着说道,“这些都是石公子勾结奸商赚取的钱。本王当时看了,也大吃一惊,这个数目实在太大了。连我这个亲王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呀!我在想,石公子果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被发现、警告后仍敢继续做这种勾当?还是说,这本就是你们石家与奸商做的生意呢?”石坚脑袋一嗡,跪了下来,“宁王殿下,是卑职教子无方,生出这么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畜生。但卑职绝没有参与他做的这些勾当,宁王殿下,请您相信卑职啊!”宁王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参与,那你是不是默许了?”石坚回答,“绝对没有啊!都是家里人把这个畜生宠坏了,吃喝嫖赌样样都干,接触的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臣上次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以为这个畜生能够改邪归正……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宁王见他这番模样,示意护卫扶他到椅子上。“我自然可以相信此事与石大人您无关。但太子的人也在查私盐进京一事,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等太子查到了石公子头上,石延丰或许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下半辈子就要在牢里度过了。石大人你也因为纵容儿子犯法而丢了官职。“宁王殿下,宁王殿下,”石坚站起来,给宁王深深作揖,“宁王殿下,求您救救犬子吧。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石家还指望他延续香火呀!只要您能救犬子,您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宁王亲自扶起石坚。“石大人莫急,办法还是有的。”石坚眼睛都亮了,“宁王殿下?您有办法?”宁王嘬了一口茶,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石大人,你既然效忠于本王,本王岂能见死不救呢?但是如今要查这件事的是太子。咱们该想办法阻止太子继续查下去。”石坚急切地问道,“那该如何做呢?”宁王说道,“只有让太子无暇自顾,这件事才有暂缓的余地。”石坚听不明白,“无暇自顾?”“不错。这还需要石大人你的帮忙。”石坚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听着。宁王继续说道,“九月初一,太子在西岭围场举行入秋围猎,到时候众皇子和京城里的勋贵子弟都会参加。每年的入秋围猎,都是石大人你带领部下负责安保巡察,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安排你的亲信在围场四周巡察。围猎开始之后,众人都会散开,进入树林打猎。这时候会有五名黑衣人闯入密林,这些人会从西北角潜入围场,那个地方树林最为茂密,不易被发觉。你安排在西北角的士兵必须是你的亲信,到时候让他们故意放松戒备,让那五名黑衣人顺利进入围场。你只需做到这些便可,其他的不必知道。”石坚点头,“臣明白。”

九月初一,一年一度的入秋围猎是朝廷举办的大活动。往年皇帝和大臣们都会亲临现场观看。这是一个年轻人展现勇武能力的机会,众皇子和勋贵子弟都会参加,踊跃表现,争取得到皇帝的嘉赏。嘉赏倒是其次,围猎的表现也会给年轻人们带来仕途上的机会,尤其是对那些武将们的后代来说。今年皇帝在夏宫要多住些时日,入秋围猎就由太子主持。执金吾石坚在五天前便日日带着部下在西邻围场内外巡察,确保安全。九月初一当天,隆重的入秋围猎开始了。太子主持,先是举行了开猎仪式。仪式之后,太子讲话,“今年的入秋围猎,大家都放轻松了,拿出最好的状态,展现你们的骑射本领。今日的晚宴够不够丰盛,就看大家的本事了。”说着,太子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都乐得哈哈大笑。有人回应,“太子殿下放心,今日必要满载而归。大家说是不是?”“是!”众人齐声应和道。这时候,有两人提着一个笼子过来,里面装着一只大雁,围猎之前要先开一个好兆头。太子的贴身侍卫拿来了弓箭递给太子。笼子打开,大雁飞了出去,等飞到很高的时候,太子拉满了弓,一箭射出,只听到一声哀鸣,大雁应声落地。众人拍手喝彩,“好,好,好!”。入秋围猎正式开始了,众人跃上马背,开始冲向林中,进入树林后人们三三两两散开了。宁王起初跟太子是一个方向,但在一个岔路处,宁王对太子说,“看来跟着皇兄不是明智之举呀,我可比不上皇兄的箭术,这沿路的野味岂不要都被皇兄打了去?臣弟要另辟蹊径去了。”太子笑着说,“是你太过谦虚了。随你吧,不过路上小心些。赵朴,保护好宁王殿下。”太子嘱咐了一句宁王的贴身侍卫。“是,太子殿下。”两人分开后,宁王向西北角的方向骑去。一路上宁王的心思并不在打猎上,不过也射到一些野鸡。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离西北角密林很近的地方,赵朴提醒,“殿下,前面是一片密林,您之前从未去过。咱们不熟悉里面的路况,还是去别处吧。”宁王勒住马缰,“好,咱们就在附近转转,看有没有鹿出没,我今天要打到一头鹿。”说完,他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的方位,大概知道了时辰,还有一刻钟,他就会遭到黑衣人的袭击。而此时,肃王一行人正从西南方向赶来,与肃王在一起的有两位皇子,八皇子和十六皇子。另外还有五位公子。正当宁王和赵朴在树林转悠的时候,突然从西北方向嗖地传来一只冷箭,幸好赵朴眼疾手快,挡了回去。接着又是好几支箭同时射来。“殿下,有刺客!”赵朴一边保护宁王,一边喊道。“谁会如此大胆?敢刺杀亲王!?”宁王的话音未落,又是一批冷箭射来,宁王和赵朴的马倒下了,宁王从马上摔了下来,索性没有受伤。没有了马,跑是跑不掉了。赵朴慌了,“殿下,您快逃吧。这里有我顶着。”但是,来不及了,只见西北方密林中撺出五个黑衣人,他们收起了弓弩,拔出剑来,朝宁王二人奔来。很快,宁王和赵朴就与他们打了起来。宁王功夫虽不错,赵朴更是武功了得。但是对方五人中有两人武功也很强,看路数像是江湖杀手。动作快,下手狠。双方打了不到一刻钟,赵朴因为多次相救宁王,背上挨了一刀。渐渐地,宁王和赵朴都没了力气,快要支撑不住了。五个黑衣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一步步逼近,赵朴用尽浑身的力气要突围,想替主子豁出一个口子,为首的黑衣人非常迅速地给宁王递了个眼神,宁王看到赵朴如此忠心,内心生出一丝不忍,但要成此事,必定要有所牺牲。“赵朴,对不住了。你对本王如此忠心,那就最后为本王做一件事吧。你放心,你的家人本王会厚待他们,让他们下辈子享尽荣华富贵。你就安心地去吧。”宁王给为首的黑衣人回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为首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几人一齐扑向赵朴,赵朴倒下了。临死前,他还在对宁王喊,“殿下,殿下,快逃啊!”然后就断气了。几个黑衣人又向宁王扑来,宁王掉头想跑,结果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就在这时候,肃王等人似乎听到了刀剑声,快马朝宁王所在的方向赶来。五个黑衣人,有三个还在追宁王,那个黑衣人首领已经开始悄悄撤退了,另一个黑衣人紧跟那个首领也开始撤退,等其他人听到马蹄声时,才发现情况不对,有两人已经逃之夭夭了。等他们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逃走的两人,在进入密林的时候,后逃的那个黑衣人快步追上去从后面给了前面那位黑衣人首领一掌,又一脚将他踹出密林,自己赶在他前面跑了。肃王等人出现了,与肃王呆在一起的有太尉家的三公子司马辙,号称神射手。他立即骑马去追刺客,并举起弓箭射杀他们。有两个黑衣人倒下了,还有一个在跑。卫将军的儿子卫英发现靠近密林处还有一人在跑,他最擅骑术,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去,两人缠打在一处。另一个还在跑的黑衣人,就被肃王射死了。此时,只剩与卫英打斗的最后一个黑衣人了。有人喊了一句“留一个活口。”话刚说完,肃王射出来的第二箭已经把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解决了。卫英本来要抓活的,肃王赶过来还关心卫英,“你没事吧。我看那刺客很难对付,就帮你解决了。”卫英只能领情。“多谢肃王。”刺客都死了,众人这才跑去看宁王的伤势。宁王胳膊上挨了一刀,伤口挺深,差一点就伤到筋骨了,肃王的侍卫给他做了包扎。几名侍卫把尸体拖到一处,一共四具尸体,都蒙着脸。司马辙向宁王确认,“宁王殿下,刺客一共几人?可有逃走的?”宁王顿了顿,说“没有了,当时与我们交手的就是四个刺客。”,但事实上,那个盗匪首领,他逃进密林后没多久,就被石坚从背后一箭穿心,倒了下去,临死前,他嘴里嘟囔了一句话,石坚听到后大为震惊,但他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石坚把他的尸体拖到一个隐蔽处,用树枝盖好。密林夜间常有野兽出没,等到明天,这具尸体就会变成一堆白骨。

肃王一一揭下刺客的面罩,前三个人都是生面孔,到了最后一个,当肃王揭开他的面罩后,在场有人“啊”了一声。“这个人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十六皇子说道,“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此人。”这个刺客年纪在五十上下,人很精瘦。八皇子好奇“十一弟,你在哪里见过?”十六皇子想了半晌后,惊地一下脱口而出“东宫!”说完就后悔了,连忙捂住嘴巴。十六皇子才十来岁,说话有些轻率。八皇子连忙正色说道,“十一弟,休得胡言!看仔细了再说。”肃王也凝了凝眉,“十一弟说得没错。本王也曾在东宫见过此人。好像是…..,对,是太子书房里的那个佣人。”此时带着伤的宁王故意用虚弱的声音绝望地说道,“太子,太子他终究还是下手了。”八皇子不愿相信这事会是太子干的,“容貌相近的人也有很多,光看长相不能确定就是同一个人。”八皇子蹲下身子搜死者的身,结果一无所获。除了肃王和十六皇子说得这个老人,其他三个刺客从容貌上看年纪应该相差不多,四十左右,长相都有些凶狠,而且从脸上那深刻的皱纹能看出是些饱经风霜的人。再看他们的手,手上有常年握刀的留下的茧子。宁王说道,“我与他们交手的时候,这些人出手无比狠辣,赵朴为了保护我,死在他们的刀下了。这三人很像是在江湖上雇佣的杀手。”宁王的贴身侍卫为了护主牺牲了。这些皇子和公子出门都有贴身侍卫在身旁保护。眼下,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五具尸体用马驮出树林。一行人开始返回营地。路上,卫英悄悄示意自己的侍卫韩辉去通知太子出事了。卫英的侍卫故意掉队,走在后面,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拐进了另一条路。他开始寻找太子,但是林子很大,找人并不那么容易。韩辉骑着马四处乱找,终于在半个时辰后,遇到了正要返回营地的太子等一行人。韩辉慌忙下马拜见太子。大家都认得他是卫英的贴身侍卫。“韩辉,你家公子派你来的?他们都已经回到营地了?”太子问道。“太子殿下,卑职有要事禀报。”韩辉急迫地说道,神色也有些焦急。太子看他表情,知道可能出事了,便跳下马走到韩辉身边,韩辉凑到太子耳边,“太子殿下,出事了。宁王在林子里遇到刺客,受了伤。刺客现都已经被诛杀,但是有人认出其中的一名刺客很像您书房里的佣人。”太子顿时面如土色,心里已明了有人做局陷害他。“佣人?谁认出来的?”太子压制住激愤问道。“好像是十六王爷先认出来的。然后肃王也说曾在您府上见过。我家公子让我来给您报信儿,还请殿下早做准备。”太子稳了稳心神,挥了挥手让韩辉退下来。这会儿,众人才上前询问太子出了何事。太子对大家说,“宁王遇刺了。”众人震惊地“啊”了一声。太常家的大公子付垣问道,“宁王可有受伤?怎么会有人行刺王爷?刺客是怎么进来的?”太仆家的二公子宋志钦说,“咱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还是尽快赶回营地问个究竟吧。”太子振作了下精神,对其他人说道,“诸位。宁王在围场遇刺,幸好人没有事。不过,有人说刺客中有东宫的人,你们随本王回营地看个究竟。”众人更是瞠目结舌,宋志钦愤恨地说,“定是有人陷害太子殿下?!简直胆大包天!”一旁的大司农独子白齐冷冷说道,“你们想想,谁能从中获利最多,自然谁的嫌疑最大。”

营地中,大家看到宁王负伤,还平白多出了五具尸体,都很好奇和担忧发生了什么?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说悄悄话,接着就变成了一张张震惊无比的脸。太医给宁王包扎了伤口之后,劝他在账内休息,但宁王执意要到帐外和大家一起等太子回来。半个时辰后,太子一行人回来了,等进了营地后,看到众人都站在一处齐刷刷地看向他,一个个表情或凝重,或惊恐,或难过,他们似乎很早就在等着他出现了。太子这边一行人也是冷着脸,大家下了马,向大帐走去。众人慌忙行礼,“拜见太子殿下。”太子也不理睬他们,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被下人搀扶的宁王身上,“宁王,本王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你遇刺了!?有没有受伤?”宁王心想太子真是淡定,他冷冷地说道,“让太子挂心了。幸好我承蒙天子庇佑,性命无碍。肃王等人及时赶到,将刺客都诛杀了。只是可怜赵朴他,跟着我居然丢掉了性命。你们都让开,请太子看看这些刺客狂徒。”不远处躺着五具尸体,先前被人围住了,如今大家散开,腾出一个口子。太子并不急着过去,“肃王救了你?”他将目光移到肃王脸上。肃王站了出来,“当时,我们正在追赶一头豪猪,大家都想第一个射到豪猪,追了那畜生好久,在靠近密林的地方,突然听到了刀剑声,于是我们就赶了过去。当时的情形十分危急,几名刺客追杀宁王,当时他已经负了伤。我,八弟和十一弟都在场,他们也都在场。”肃王指着司马辙、卫英几人。几人都没说话,就是默认了。太子走了过去,看到五具尸体,有两具最为醒目,一具是赵朴,另外一具就是在他书房端茶倒水的佣人,陈老头。太子平时唤他“老陈。”这位老人在东宫有十多个年头了,一开始只是在庭院里打杂的,后来太子家令看他人又勤快又老实,年岁也大了,便给他安排了个清闲的活儿,打扫书房和给太子端茶递水。这位老人从不说话,只是默默干活,做完就走。给太子准备好了茶水,就退下了。他时间算的很准,约摸着太子喝完了,他会准时出现再给太子添上热茶。他呆在书房的时间很短,平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所以,能认出陈老头的外人不多。而宁王和肃王协助太子监国这段时间,出入太子书房的次数多了起来,于是见到过陈老头几次,有了些印象。至于十六皇子呢,他是最小的皇子。平时跟太子也没什么来往,但是恰巧在入秋围猎开始的前几天,十六皇子去东宫找过一次太子,恳求太子准他参加今年的入秋围猎。当时在书房,陈老头正好来给太子添茶,太子让他给十六王爷也倒了一杯茶,所以十六皇子对陈老头的长相记忆犹新,才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太子看到陈老头的尸体,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一个在东宫当差十年多的人,一个在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一个看上去那么老实本分的老人,为什么会出卖自己?太子一向对下人不薄,怎么东宫会接二连三出现背叛自己的人?他的内心无比寒凉,但是他振作了下精神,惊讶地说道,“这人是我书房的佣人,老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王冷笑道,“对呀,他怎么会出现在刺客当中,这话不该是我们来问太子你吗?”太子回话道,“此人是东宫的佣人不假,他昨日还在我书房当差,今日怎得就成了刺客?我也一百个不解呢。这其中的原因,本王自然会查个明白。”宁王说道,“查,当然要查。是谁这么想要我的性命?安排刺客在围场行刺?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太子看到宁王那副故装虚弱的姿态,厌恶至极。“听说宁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若这些都是来取你性命的杀手,你还能站在这里?还是说,这本就你导演的一出好戏。”宁王心虚,急忙喊道,“我还活着,那是苍天佑我命不该绝。赵朴舍命护我,直到肃王等人及时赶到,我才保住性命。看到我还活着,太子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太子不屑地说道,“清者自清。事情还没查清楚,宁王你也不必这么急就乱咬人。”“你!”宁王被气得涨红了脸。一旁的肃王出来解围,“太子说得对。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我已经通知了大理寺。另外,夏宫那边,我也派信使去送信了。明日父皇就能看到信了。一切都等父皇回来亲自审理吧。”

第二日,夏宫收到消息,宁王遇刺,但人无大碍。宁王的生母韦夫人得知此消息后,跑到皇帝的寝殿哭诉。“陛下。璟儿他遇刺可有受伤?伤得重不重呀?是谁如此大胆,连皇子都敢刺杀?陛下,您一定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呀!”看着韦夫人梨花带雨般的哭脸,靖国皇帝也是心里一团乱麻。他扶起韦夫人,“璟儿无事,你不要太过担心。别哭了,当心伤了身子。此事,朕自会查个清楚。你们,还不快扶夫人去休息?”两名婢女战战兢兢地回了个“是,”便搀着韦夫人离开了。皇帝再一次打开信,看到那句,“刺客中有一个人与东宫的一名护卫极为相似。“如果真是太子所为,那他可真是糊涂啊!”皇帝失望地感慨道。他回想起自己临行前,还单独召见过太子,特意叮嘱了他许多。难道他都没放在心上吗?还是他听信了身边的谗言?”虽然在夏宫修养三个月的期限还没到,但是,宫中发生这样大的事,皇帝只得提前启程回京都了。他已经吩咐下去,可以做回京准备了。回京也不是当即就能的,总也得三天之后启程。皇帝有些难过,他本人非常重注孝道。他自己是皇长子,也是先皇后独子。长乐公主是后来由他母后抚养大的,先皇后视为己出。虽然他比长乐大了许多,但他也十分疼爱这个皇妹。对于其他皇子,皇帝作为长兄,也都很关爱他们。皇宫中兄友弟恭的传说也被民间当作佳话,皇帝因此还很沾沾自喜。所以,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后代也能效仿先辈,将佳话继续传承下去。但是,太子的处境与当年的他又有不同。当年,他是唯一的嫡皇子,其他皇子都较他年幼许多。他父皇的嫔妃中也没有能与她母后抗衡的家世背景。而太子却要面对宁王和肃王这样既有身份又有背景的威胁。想到这里,他不免多少有些理解太子的动机。但一转念,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太子足够的信任和支持,太子这么多年实际上也没闲着,一直在巩固自己的太子地位,这些他都很清楚。宁王和肃王的存在是对他有威胁,但谁是储君还是他这个皇帝说了算,太子终究是不能完全信任他这个父皇啊。皇帝让信使回去传话,一切还待查明真相,大理寺先不要开始查案,等他回宫后亲自审理。

三日后,回京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皇帝和皇后坐在同一辆马车,几位嫔妃们的马车紧跟其后,最后是大臣们的马车。许多马车形成了一支很长的队伍,两旁是羽林军护驾。走了两日的路程,皇帝回京了。太子、宁王和肃王在城门外接驾,皇帝没有在城门外接见他们,而是直接回了皇宫。回道宫中已经是午时,皇帝也没有什么食欲,只是有些疲乏,便没用午膳就休息了。众臣也都回道各自的府中,等着明天看皇帝如何审理宁王遇刺一事。韦夫人晚上叫来宁王,见到宁王,她担忧地地看了看宁王胳膊上的伤,心疼地责怪道,“做戏也不必这么认真,还把自己弄伤了。刀剑无眼,这要是不小心伤到了要害处,可还得了?!”宁王宽慰她母亲,“母亲放心。只是写皮外伤,做戏当然得做足,要不怎么让人相信呢?”韦夫人叹了一句,“可惜了赵朴,不过他也是为主牺牲。你好好安抚下他的家人吧。”宁王说,“儿臣会的。赵朴跟我了这么多年,这次一定要扳倒太子,不能让赵朴白白死去。”韦夫人有些不安,“你说,陛下会相信刺杀是太子干的吗?你找的那些刺客,还有那个太子书房的佣人,都靠得住吗?万一被查出什么?诬陷太子可是重罪呀!”宁王内心有些慌乱,他在脑海中重新理了一遍谋划的全过程,确定种种证据由不得父皇不相信,才对母亲说,“那些刺客都是肃王找来的,他下过重诺,他们的身份就是拿钱办事的江湖杀手,再查不出其他东西来。至于那个东宫的佣人。这可得感谢外公他老人家。他居然瞒着你我在太子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而且一瞒就是十二年。”韦夫人有些得意地说,“你外公是谁呀,当朝丞相!凭着我母家的身份,你本就该是太子。奈何陛下他偏要按规矩立嫡立长。”宁王狠狠地说道,“那就让父皇看看,谁才最适合做大靖未来的储君。”关于刺客的情况,他的确只知道是肃王找来的,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来历。其实,这些刺客都是靖南侯府地牢里的死囚。之前都是些恶贯满盈的亡命徒,后来占山为王,专做盗匪,不过他们是西良国人,在南靖与西良国边境的山上当山贼,抢掠往来商人。西良国朝廷曾多次出兵围剿都没与成功,后来是靖南出动军队进行剿匪,才将这些人悉数抓获。当时对外公布的是这些盗匪头子罪大恶极,全部砍头,以儆效尤。实际上是,靖南侯将几个主要首领全部关押地牢,并没有正法。此次刺杀宁王事件,肃王请他帮忙找几个不会被朝廷查出身份的江湖杀手,靖南侯自然就想到了那些关在地牢中的人。这些人已被关在地牢里十五年之久,他们太想看见光了。靖南侯命人打开地牢,将盗匪中的老大黄天霸提了出来,只需跟他谈判就够了。靖南侯让他带着三位兄弟去当刺客,并告诉他还有一人会参与刺杀行动,会是指挥他们的首领。而这个盗匪老大的任务就是紧盯住首领,不能让那个人逃走了。而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他,其余人都必须死。盗匪老大毫不迟疑地就应了下来。当他带着自己昔日的兄弟去刺杀宁王时,大家天真地以为只是去演一场戏然后就能重获自由了。盗匪头子也没想到自己靖南侯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假的。死去的刺客当中还有东宫的陈老头,而陈老头就是这出“宁王遇刺”戏中的黑衣人首领。他接到的命令是指挥那四位杀手共同演好这出戏,然后在肃王等人赶来之前悄悄撤退,留下其余四人去送死。他同样没想到,自己其实也不可能活着离开。陈老头真名陈万,是十二年前丞相韦崇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在太子住进东宫之前就在东宫当奴仆了。他本来会些功夫,但进了东宫以后刻意隐瞒了。本以为在书房当差,能够听到一些机密的信息,但太子在书房向来只谈公事,那些秘密的事从不在书房讨论,所以十多年来,陈万也没有替丞相探听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丞相呢,倒也不急,让他在东宫呆着,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

皇帝回宫后的第二日,开始上朝。这一日,大殿里格外拥挤,除了三公九卿之外,太子、宁王、肃王和安王也都在。东宫的太傅和少傅也来了,执金吾石坚也在。皇帝刚坐在龙椅上,众臣拜过之后,宁王立即出列向前走了几步。“父皇,入秋围猎之时,儿臣险些丢了性命,是太子派人刺杀儿臣,还请父皇彻查此事!”宁王说得有些激动,丞相一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太子也上前大声喊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是被冤枉的!”皇帝有些不悦,怒斥道,“都给朕住口!”顿时,大家都安静了。皇帝先看了看宁王,用温和地口气说道,“宁王,你在围场遇刺的事朕都知道了。你的伤势如何了?”宁王带着委屈的表情回话,“多谢父皇关心。”他摸了摸被砍伤的右臂,“太医说,若那刺客的刀再砍深一点,这条胳膊就可能会废掉。”众臣中又是一片低声骚动,皇帝听他说得如此严重,也不由得有些心惊。“王太医是治疗外伤最好的太医,一定要让他给你好好医治。”“王太医已经看过了,他说这条胳膊要想痊愈,至少需要一百天。他让儿臣在家静养。”宁王回话。皇帝说,“好,那你就听王太医的嘱咐。”宁王回了句“是。”皇帝转而看向太子,“太子,刺客中怎么会有东宫的人?”太子连忙回话,“父皇,儿臣实在不知。那人的确是我书房的佣人,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刺客当中,这事有儿臣也想知道真相。”一旁的丞相说话了,“陛下,西岭围场乃是皇家林苑,举行围猎之时更是戒备森严,刺客是如何进去的?老臣想不通啊!今年的入秋围猎可是太子亲自主持的,在围场内外视察巡逻的人也是太子安排的吧。”太子说道,“今年的入秋围猎是我主持不假,但安保巡逻的工作还同往年一样,是执金吾的中尉卒负责的。”皇帝怒声喊道,“石坚!”石坚吓得连忙跪倒,“陛下!臣有罪!围场里出现刺客,臣难辞其咎。但是,但是,入秋围猎当日,各个入口都把守严密,并没有放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进入围场呐!”丞相接过话,“这么说来,那刺客极有可能是提前埋伏在围场中的。可是,入秋围猎开始的前五日就会封林,而且要接连五日都有士兵在围场内外巡逻。石大人,是不是你的手下偷懒,没有好好巡逻呢?”石坚说道,“不会的。参加入秋围猎的都人不是皇子就是公子,个个身份尊贵,关乎他们人身安危的事,臣怎敢让下属疏忽?不过……”宁王追问,“不过什么?”石坚回答,“巡逻的最后一天,在西岭围场西北角值班的士兵遇到了太子派来的人询问巡逻情况。”皇帝一听,“噢?有此事吗,太子?”太子一头雾水,“儿臣没有啊!儿臣没有派人去过?”皇帝觉得有道理,“石坚!你的下属遇上了可疑人物,竟然还放过了他们?!该当何罪!”石坚喊冤,“陛下,当时臣的下属汇报他们一共四人,都穿了东宫侍卫的衣服,有一人还出示了东宫侍卫的令牌。臣当时只觉得太子心细,还专门派人来询问巡逻情况,他们并未进入围场,如今想来一定是那些人故意吸引了巡逻士兵们的视线,刺客或许就是在那时趁机钻入围场树林的。”太子辩驳道,“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派人去过围场。再说了,也可能是有人冒充东宫侍卫,令牌也是可以盗取的啊!这不能说明那些人的真实身份。”“的确如此,父皇。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太子呀!”安王终于忍不住,替太子说话了。“是啊!还请陛下明断啊!”太傅和少傅也齐声说。宁王反驳,“不能说明身份吗?太子书房里的那个佣人可就在刺客当中。”太子说道,“一个佣人而已,被收买了去也完全可能。东宫又不是没出过出卖主子的人?”皇帝听着双方争吵,突然看到了一直没有出声的肃王,“肃王,当日是你带人救下宁王,抓到刺客的?”肃王回话,“正是,父皇。当时八弟和十一弟也在场,幸亏还有司马辙和卫英两人,才没让刺客逃走。刺客当中,的确有一人是太子书房的佣人,儿臣也曾在东宫见过几次。但是,我们没有在刺客身上搜到任何物证。”“丞相韦崇说道,“陛下,太子故意派人去询问巡逻情况,然后在警备松懈之时,刺客悄悄潜入了林子,太子就是想要宁王的命啊,陛下!”这时候,大理寺卿魏殊站了出来,“陛下,眼下五名刺客的身份还不明确,虽然有陈万是东宫的一个佣人,但这只是他表面的身份,我们谁也不知他会不会还有隐藏的身份,其余四名刺客是什么来历也还不清楚。臣觉得需要彻底查清这些人的底细。”皇帝应了一声,“嗯。关于刺客的真实身份,就由大理寺去查,光禄勋协助。”太子再次反驳说道,“父皇。若我当日果真派了人去围场,当日值班的士兵应当能认出那几个东宫侍卫。何不让他们去辨认一下?”皇帝同意了,“徐卿,你带那日在西北角值班的士兵去东宫认人。”宁王说道,“父皇,太子怎会派自己的宫里侍卫去呢,定是他临时找了几个人冒充侍卫,这样之后也无从查起啊。”皇帝没听他的。一个时辰之后,光禄卿徐白回来了,“回禀陛下,值班的士兵们没有认出一个人来。”太子大惊,宁王冷笑道,“被我说中了吧。”皇帝问少傅,“少傅,东宫的制服可有备用的?”少傅回话,“回禀陛下。东宫侍卫的衣服是尚衣居两年前做的,当初一共送来二百一套,有十套是备用的。”皇帝又对徐白说,“徐卿,你派人去东宫查一下那十套备用的制服是否还在?”“是,陛下。”徐白领命。太子再次申辩,“父皇,儿臣从未做刺杀宁王这件事。目前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儿臣,这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栽赃陷害。无论您信与不信,儿臣对天发誓,我绝做不出如此违逆天道的事!”皇帝听着太子满腔正气的话语,内心极其矛盾。此时,安王也说道,“父皇,朝堂上的事儿臣不懂,但太子是我们的长兄,他平日里对众皇子都很亲睦,这点大家都有同感。仅凭太子的为人,儿臣也绝不相信他会做出杀害兄弟的事。”皇帝知道安王一向与太子交好,此刻能站出来替他说话也情有可原。关于太子的为人,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皇帝也觉得太子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只是如今,权力是会熏心的,该不该继续信任太子,皇帝也犹豫了。时间临近午时,徐白回来了,众人看着他,皇帝问道,“如何?”徐白回话,“制服少了四套。”少傅面如土色,“什么?这不可能!有关东宫侍卫的制服、兵器等,都有老夫管理,钥匙一直都在我这里。旁人拿不去的。”丞相“哈哈”一声,厉色问道,“这回又要说是被盗了吗?怎地东宫的防备就如此松懈吗?怎么什么东西都能被盗走?!”皇帝的心也凉了半截,身心俱疲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宁王你回去好好养伤,太子这几天就呆在东宫。事情还没查清楚,改查的继续往下查,明日上朝再议。”“是。恭送陛下!”众人高呼。

众臣退朝,太子和安王一起出了大殿,“那些人真是够狠的,为了对付你,连刺杀都用上了。我只是陪父皇去夏宫呆了一段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今的形势对咱们极为不利啊!”太子也十分焦虑,“只恨治理东宫如此不严明,才让人安插了眼线进来。”安王叹了一口气,“自上次杨福旺之后,东宫也彻底肃清了一番。结果还是有漏网之鱼。你说这个陈万,在东宫少说也有十年了吧,怎么这十几年时间就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呢?他会是谁安插在东宫的人呢?宁王还是肃王?”

太子摇了摇头,“关于陈万这个人,得好好查一下。查明这个人的身份,就能证明我的清白。我现在有口难辨,拿不出证据,父皇这次也不会相信我了。”安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父皇一定会相信你的。真相也一定会大白天下。咱们不是还有木先生吗?”太子恍然,“对,找木先生,他也许能有办法。”太子想到木青云,松了一口气。

宁王在围场遇刺的消息早就在朝臣们之间传开了,不过还未在京城里传开。云水居每日接待的大多数人非富即官,身为老板娘的云歌自然消息也很灵通。她日日关注事情的走向,忍不住为太子担忧。为此,她特意让十一去安王府给木青云捎话,让他尽快来一趟云水居。木青云应约去了云水居,十一带他去了雅阁,云歌在那里等候。刚坐下,云歌为他倒了一杯茶,木青云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着云歌说道,“你找我来是为了太子的事吧。”如果没有急事,云歌怎会主动约木青云来,她回答道,“听说今日在大殿上,宁王、肃王、丞相等人都一致控告太子派刺客谋杀宁王。而且他们还有证据。这一次诬告的罪名可不小,谋杀亲王,自己的兄弟。太子需要我们的帮忙,木先生,你快想想办法,怎么能为太子证明清白?”木青云随手拿起几案上的一把折扇,把玩起来。半晌后,问云歌“你相信太子是清白的吗?”云歌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虽只见过太子几面,并不能说很了解太子。但是我相信白大人,白大人曾经说过,太子将来会成为一名仁君。”木青云笑了笑说道,“你要有自己的判断。”这句话点醒了云歌,她在其他事情上,一向都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判断,但在相信太子这件事情上,她深受大司农卿的影响。当初是白尚把她推荐给太子的,她百分之百信任白尚大人,进而也就信任白尚大人支持的主子。但是,她信任白尚大人是凭着多年的相处和了解。可太子呢?云歌陷入了深思。木青云盯着那张认真琢磨事情的脸看了好久,尽管他很不舍得打破这份宁静,但还是用折扇拍了拍手心,云歌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木青云问她,“在想什么呢?”云歌说,“你说得对,我该有自己的判断。但我仔细想过了,我还是认为太子不会做那样的事,我相信他。”木青云来了兴致,“为什么你觉得他不会?”云歌很认真地分析起来,“首先太子没有理由这样做,宁王是对他有威胁,但皇帝一直是向着太子的。只要有皇帝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就不会被动摇。他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去除掉宁王呢?再者,太子明明知道皇帝十分看重亲情,他又怎么会做让皇帝失望的事呢?不过,最大的疑点还在后面。宁王遇刺,还被肃王救了,杀手全死了。你不觉得这些都太巧了吗?”木青云很佩服地看着云歌,“你的分析也不无道理。的确,宁王遇刺这件事也有可能是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但这件事难就难在刺客中出现了一个东宫的佣人。”云歌说,“那个人分明就是藏在太子身边的暗桩。”木青云说,“是,他有可能是。但要想证明这一点,需要拿出证据。这个人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云歌急着说道,“可以查啊!这个人在东宫做了十几年的暗桩,不会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的。”木青云说,“皇帝已经在让大理寺查了。”云歌问,“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呢?”木青云摇了摇头,“什么也做不了。”云歌有些失望,轻声叹了口气。木青云想说些宽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本就是他给宁王出的主意,他一直在欺骗云歌,还有太子和安王。既然都做了,又何必假惺惺说一些话呢?“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安王一定在府里等着我呢。”木青云说着,站了起来,“每次来这里,都能喝到你亲手泡的茶。喝你的茶是一种享受。”云歌很诧异他会说这些,前一秒还在担忧太子的事,听到这句话很开心,“你喜欢就好。我让十一送你。”木青云出了雅阁,下了楼,十一还在招呼顾客,看到师父,连忙迎了过来。“师父,您要走了吗?我送您。”木青云摆了摆手,“不用送了。你有时间多陪陪你姐。”十一不明白他姐怎么了,只是答应。“哦,我会的。”木青云走后,十一立即上楼去看云歌,推开门,上去就抓住云歌,“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云歌都被她着急的样子逗笑了。“我没事啊。你上来干什么?下面不忙吗?”十一说,“是师父让我多陪陪你的。”云歌听了,心里挺暖的。笑着说,“我没事。走,咱们一起下楼。”

木青云回到安王府,果然就有人找他说安王有要事相商。木青云去了安王的书房,安王急忙迎了上去,“木先生,你去哪儿了?可让本王好等啊!”木青云连忙作揖,“安王恕罪,让安王久等是在下的罪过。在下去云水居了。”安王一听,“云水居?是去见云歌吗?”木青云回答,“是。云歌姑娘约在下,是为了太子的事。”安王问,“云歌也知道了?难道她也会想着太子的事情。”木青云回答,“云歌姑娘很为太子的事着急,她相信事情不是太子做的,她很想为太子分忧。”安王也焦急了起来,“是啊,他们诬陷太子,还在太子身边埋伏了一个暗桩,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太子的清白啊!木先生,你快想想办法。”木青云神色凝重,“想要找到证明太子清白的证据,确实难啊。太子书房里的那个佣人是关键,可惜人已经死了。”安王也叹气,“是啊,现在死无对证。”木青云又说,“那个佣人来东宫之前是做什么的?有调查清楚吗?”安王失望地说,“查了。这个陈万是十二年前住进东宫后,少傅招了一批仆人,他便是其中之一,少傅查过了,与丞相府或是宁王府都攀不上一点儿关系。”木青云问,“陈万在京城有亲人吗?他有没有家室?”安王说,“陈万此人,平时寡言少语,很少跟人交往。他没有成家,一直住在东宫佣人的房舍。至于他在外面有没有接触过哪些人,还在查。”木青云说,“大理寺也一定在查,咱们最好能先人一步。”安王同意,“对,你说得对。”

太子的人在查陈万,大理寺也在查。但是大理寺那边肃王做了交待,于是他们很快查到陈万在京城有一个相好的,是一个寡妇。陈万平时住在东宫,但逢年过节时东宫的佣人都能轮流休息,陈万出了东宫后就会住在那个寡妇家。大理寺的人在那个寡妇家搜出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一看就是宫中的东西,据那个赵寡妇交待,这块玉佩是陈万交给她的,她回忆说,“中秋节当晚,陈万来了我这里。我一早准备好了饭菜等着他,那天他看上去很高兴,多喝了好几杯酒。然后他从怀里拿出来一块手帕,很得意地说,‘这个给你。’我当时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特别漂亮的玉佩。我问他:‘这东西一看就非常贵重,你从哪儿得来的?’他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偷来的。你就放心收着吧。’我还是不放心,‘到底是哪儿来的?你不告诉我,我拿着心里也不踏实呀。’我追问他。他说,‘我今后就要得到主子的重用了,这是主子赏给我的。以后还有更好的东西呢,看你这大惊小怪的模样。’我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重用?太子要重用你?怎么个重用法儿?升你当管家了吗?’陈万不耐烦地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了。’”赵寡妇把知道的都说了,大理寺卿魏殊拿着玉佩和那个寡妇的供词拿给光禄卿徐白看,“徐大人,明日你我一同进宫向陛下禀报吧。”第二日,魏殊和徐白一同进宫见皇帝。“陛下,这个陈万在京城有个相好的,我们在他那个相好的家中搜出一样东西来,请您过目。”魏殊说着,拿出玉佩递给了皇帝。皇帝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有些惊讶。一旁的徐白说道,“陛下,据那个寡妇交待,这块玉佩是中秋节当晚陈万交给她的。陈万跟她说,自己将要得到主子的重用,这块玉佩是他主子赏他的。”“他的主子?”皇帝问道。“是。当时那寡妇问了陈万是太子要重用他吗?陈万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魏殊解释道,他又拿出那寡妇的供词给皇帝看。皇帝只是扫了一眼就放下了。“还有一事,大理寺的仵作验了陈万的尸体,发现此人筋骨硬朗,经脉通络,是个习武之人。”皇帝不做声,只是把那块玉佩拿在手里,他一边摩挲一边端详着,好像在回想什么。当年太子十二岁生辰,皇帝赏给太子很多好东西,还把自己儿时佩戴过的一块玉佩也送给了太子,便是如今他拿在手里的这块。徐白和魏殊都看着皇帝不敢作声,许久之后,皇帝放下玉佩说道,“传太子来。”一个时辰之后,太子来了。“儿臣拜见父皇。”太子行礼上面行礼。皇帝也不理睬他,直接让大理寺卿把两样东西拿给他看。太子看到玉佩便愣住了。“太子,你可还认得这块玉佩。”皇帝用严肃的口气问道。“儿臣当然记得,这块玉佩是儿臣十二岁生辰那日,父皇赏给儿臣的。”太子连忙回答。“嗯,不错。但你把朕送给你的东西给了陈万,你为了让他死心塌地为你做事,还真是大手笔啊。”太子慌忙跪下,“儿臣不敢!儿臣绝没有给陈万任何东西。”皇帝更来气了,“那你倒是说说,这块玉佩怎么会在陈万手中?难不成又是他偷了去?!”太子回答,“儿臣有罪!其实这块玉红樱臣佩戴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由母后收了起来。之后,之后,儿臣就没再见过这块玉佩了。”皇帝驳斥道,“你母后走了之后,她宫里的东西,朕特许你带走你想保留的。难道你没有拿走这块玉佩吗?”太子解释道,“有关母后的所有东西,能留下的,儿臣都保留了。但是这块玉佩,当初确实是不见了。”皇帝不相信,“哼!一派胡言!”太子委屈辩解道,“父皇,儿臣绝无半句假话!那个陈万只是一个佣人,我与他平日里话都不说几句,我怎会派他去当刺客?”皇帝冷笑一声,“你怎么不会?你不知陈万会功夫吗?”太子更是一头雾水,“这,这不可能!”太子眼中的陈万是一个腰都直不起来的老头,偶尔听到他说话,声音也很弱,完全不像是练过功夫的人。种种证据让皇帝相信刺杀宁王的事就是太子派人去干的。皇帝痛苦万分,但还是要做出决定,“太子听旨!”太子立马跪了下来,“太子李瑜,身为储君却心胸狭隘,德行有失,从今日起免去其太子之位,降为宣王。明日早朝宣读圣旨吧。”徐白和魏殊都满脸惊愕,皇帝的这个圣旨下得也太突然了。太子更是猝不及防,内心既委屈,也对皇帝充满了失望,他没想到曾经说过会始终信任自己的父皇,这一次却这么轻易就相信了那些所谓的“证据”,而且是如此之快。事已至此,他也心灰意冷了,再不作任何辩解,只是磕头领旨。第二日早朝上,肃王、宁王和大臣们都来了,唯独不见皇帝和太子。大家在大殿里一边等着,一边议论纷纷。消息灵通的人像丞相、宁王和肃王等人,早已是掩盖不住得意和欢喜,安心等着圣旨。半个时辰后,负责宣读圣旨的太监出现了,大殿里立刻安静下了下来。老太监先是说了句“今日陛下龙体欠安,诸位大臣听完圣旨就散朝吧。”随后,他宣读了圣旨。太子李瑜因德不配位被贬为宣王,可暂居东宫闭门思过,但不得召不能出东宫。陛下几乎没有与任何大臣商议,就做了这样的决定,所有人都有些诧异。昨日老丞相韦崇听到消息时也很意外。太子被废,宁王和肃王也就高兴了那么一阵子。散朝后,宁王随丞相回了丞相府。“外祖父,父皇他是什么意思?太子都被废了,怎么还住在东宫?”宁王对这样的结局还不够满意。“璟儿,你太着急了。宣王在东宫只是暂住,等他的王府收拾好了,自然是要搬出去的。陛下既然能如此决绝地废了太子,说明他已经对太子失去了信任,是不会再改变主意的。咱们现下该想的,是你怎么样能尽快当上太子。肃王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与你争这个太子之位的。”宁王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就凭他?”此时的肃王,正在琼华宫中和皇后庆祝呢,“今天真是痛快啊!父皇已经对太子彻底失望了。儿臣的机会终于来了。”肃王高兴地说。文皇后一边给肃王夹菜,一边说“看来,这亲情就是陛下的软肋,谁要是碰了就不会有好下场。你今后要多与你父皇亲近,在其他皇子面前也要表现得友爱些。只要你父皇欢心了,许多事情就好办了。”肃王回话“母后说得对,儿臣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