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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子以兵逼,入京请罪

派去截人的三十名南靖士兵全数被抓回来了。靖南侯的“三大罪状”也很快就传到了皇后耳边。她作为一国之母,同时也作为皇帝的妻子,对她叔父的行径感到无比愤怒和羞愧。但是,自己的母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更在意的是肃王的前程和文家今后的命运。“南靖军绝不能造反!文家世代忠于靖国,我身为靖国皇后,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南靖的疆土是父亲打下的,是父亲不幸离世,叔父才有机会当上靖南侯,他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文皇后越想越气愤,靖南侯真是糊涂啊!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与靖南侯府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当下还是考虑怎么向皇帝求情,把对文家的惩罚降到最低吧。文皇后唤来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她要去见皇上。一切果然如光禄卿所料,皇后去求皇帝了。刚一进殿内,皇后没走几步就跪下来了“陛下,臣妾来请罪了!”皇帝铁青着脸,并不理会她。“陛下,陛下,叔父他老糊涂了,竟然犯下如此大错,陛下,叔父一定是中了楚国给他设的圈套,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是他绝没有通敌叛国之心啊!陛下!”皇帝狠狠冲她吼道,“哼!没有通敌叛国之心?!恐怕他文琨现在就在谋划造反的事呢!”皇后看皇上大发雷霆,更加害怕。“陛下,靖南侯绝不会造反的!南靖军也绝不会跟着他造反!文家和南靖军世代效忠靖国,永不会变。臣妾恳请陛下恩准,臣妾要亲自去南靖见叔父。”皇帝看皇后一片忠心,不忍她继续跪在地上,于是主动上前扶起了皇后。“皇后啊,如今南靖那边情况不明,朕怎能放心让你去呢?万一文琨铁了心要造反,你岂不是成了他手中的人质?”皇后“啊”了一声,“他怎敢?!我既是靖国的皇后,又是他的侄女。于情于理他都不敢把我怎样。”皇帝摇了摇头,“皇后终究是太过善良了。狗急也会跳墙的,朕不能冒这个险。”皇后见皇帝关切自己,不由得感动。握住皇帝的手,轻声道了句,“陛下。”并扶皇帝坐下。皇帝说道,“皇后要劝文琨,不必亲自去南靖。你书信一封,告诉他,他一人犯的错朝廷不会惩罚任何其他人,包括南靖军。只要他进京认罪领罚,便会给他保留足够的体面。如若他敢起兵造反,朝廷定在十日之内踏平南靖,南靖军从此也会不复存在。你文家世代积累的功勋将在他的手上烟消云散。叛国罪株连九族,你这个皇后也不用当了,到时候就去冷宫赎罪去吧。”皇后听了这些,早已吓得脸色惨白,“陛下,陛下,臣妾一定会让叔父认罪的。”“好。那就看皇后能不能说动你的叔父了。另外,你也要给文龙密信一封。告诉他,跟着他父亲误入歧途的后果。文龙是你文家的长子,如果他能分清是非,不助纣为虐,不与他父亲一道作乱。南靖侯的爵位就是他的,南靖军也照样还是你文家的。”皇后立即跪下领旨。“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皇后连夜写好了信,第二日便招他的弟弟文世超进了宫。她当然没有告诉文世超关于南靖侯的事情。只是跟他说,自己这些时日经常梦到南靖老家,想让文世超替她回去一趟,去给父母亲坟前上个香。回南靖当然也要去靖南侯府看望一下叔父。皇后让他带两封信回去,并叮嘱他一定要分别交给南靖侯和文龙。交给文龙的信必须是秘密的,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看到。文世超不理解,想问原因。皇后脸色一沉,告诉他照做就行,而且不能出丝毫差错。

靖南侯府中,南靖侯日日寝食难安。已经过去三天了,派出去的三十名士兵无一点消息传回来,更无一人返回南靖。他隐约猜到出事了,事情一定败露了。比他消息更灵通的是虞钦,虞钦给他书信一封,信中说丞相已将自己的罪状全数状告到靖国皇帝那里了。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造反一条活路。文琨双眼紧闭,万念俱灰,如今该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放手一搏?回想起八年前那个夜晚,真是懊悔不已啊!虞钦那个卑鄙小人算准了自己贪图女色,弄了一个妙龄少女在岸边。结果不知怎的,一夜逍遥之后,第二日却浑身无劲,像中了邪。因此,不得不让军队修整一日。等到第三日突然又起了大雾,楚国连夜增派了援兵悄悄潜入了凤雨县,南靖军攻了三天城,还是没攻下。第四天,虞钦让使者送来一封信,自己打开看后痛心疾首,岸边捡到的美女是他安排的,虞钦要求南靖军退兵,不然就把他贪图美色,延误战机的丑事公之于众。文琨当初确实没有意识到凤雨县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又被虞钦抓住了把柄,于是决定放弃这个小县城。没想到,就此埋下了隐患。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文琨现在要想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是主动进京请罪?还是如虞钦所说干脆反了,自立为王?”虞钦在信中说,楚国愿意出兵帮助自己。“十五万南靖军,加上楚国出兵援助,有没有十足的把握造反成功呢?自己真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吗?万一失败,文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就没了。可是一旦成功,南靖就是文家自己的天下了。”究竟要不要赌上一把呢,文琨举棋不定,仍在纠结当中。现在,文府上下只知道有人绑走了侯爷的一个爱妾,并不清楚这背后的故事,包括文龙和文虎。文虎来见他父亲,“父亲,儿子翻遍了整个南靖,还是没有找到人。依您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劫侯府的人,又是为什么要劫人呢?”文琨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跟他的儿子摊牌了。他长叹一口气后说道,“是丞相韦崇那个老东西想害我啊!”文龙大惊,“什么?父亲,此事为什么与丞相有关?”文琨解释道,“其实,有一件事为父一直瞒着你们,就是绿拂的身份,她是虞钦的私生女。”文龙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她不是您从河边捡回来的西良国人吗?”文琨用十分懊悔的语气说道,“是啊!当初为父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直到带她回来之后才知道的。”文龙讲明白了。“所以,丞相想要以此诬告您与楚国有勾结?”文琨回道,“对。正是如此。”文龙想了半晌,“父亲,您立即上书给皇上,向皇上解释清楚,文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和楚国有什么不当的往来呢?即便她是虞钦的女儿,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他跟了您,就是您的女人,就是靖国人。”文琨摇了摇头,再次叹气说道,“你想得过去简单了。韦崇此人我是了解的,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没有的事也能被他说成是真的,他在皇上身边将近二十年,为父远在南靖,你觉得皇上会信谁呢?”文龙说道“但是丞相他拿不出证据,皇上也不能平白治您的罪啊。”文琨说道,“话虽如此。但君臣之间便有了嫌隙,皇上不再完全信任咱们文家了,对南靖军也有其他想法呀。如果,为父说如果皇上要让为父交出南靖兵权,为父该怎么办呢?”文龙傻眼了,“这,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皇上不会这么做吧。是不是父亲您多虑了。”文龙边说边看向父亲。“南靖军是文家一手建立起来的,我们效忠于朝廷,效忠于陛下。但是兵权必须握在自己手中,你明白吗?”文龙听懂了,“儿明白了。父亲,倘若真如您料想的那样,皇上对咱们文家有了猜忌,我们该怎么办呢?”文琨站起来走到文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南靖军的兵权是绝不能交出去的!”文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已经猜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按照皇后的吩咐,文世超的马车日夜兼程,在三天后赶到了南靖。到了南靖之后,才派人去南靖侯府通报。南靖侯得知文世超回来的消息后,便猜到了他回南靖的目的。侯府上下热情接待了国舅爷,文世超跟文琨一家人关系很近,小时候经常跟着两个堂哥玩儿,自己的叔父也如父亲一般。“叔父,早就应该回来看望您了,是侄儿不孝啊。皇后也让我带她问候您身体康健。”文琨连忙隔空一拜,“多谢皇后挂念。老夫身体还算可以。皇后娘娘在宫中可安好?”文世超回道,“皇后近日时常梦到父亲,这不让我回来去家父的坟上祭拜一下。”文琨感到很欣慰,“皇后娘娘一片孝心呐。大哥的坟墓我一直安排了人专门照看着。这样,择一吉日,让文龙文虎陪你一起去。”在侯府吃过午饭,文世超打算回自己原来的宅院看看,临走前,“对了叔父,皇后让我带了一封信给您。”说着,从怀里取出信给了文琨。文琨接了信,“住处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今晚就在府里住。”文世超那风流成性的毛病,回到了自己的底盘儿,还能老实在家呆着。“叔父您就别管我了,我自有住处。”文琨也不再挽留,他心里急着看皇后写的信呢。于是,等送走了文世超,他大步进了书房,坐下后,打开了信。信中内容大意是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八年前有关那场战争的所有事情,十分震怒。但事情目前并没有在朝廷传开,说明皇上有意要给南靖机会。皇后说只要他能主动进京请罪,便会在皇上面前求情,替他保住侯爵和文家一切荣耀。至于南靖军兵权,要全部由文龙接管。这样,南靖军还是文家的。皇后劝他不要有其他想法,反叛一罪会株连九族,连她这个皇后也会被关进冷宫。再者,朝廷已经部署好了兵力,严阵以待。南靖军造反是不会成功的。皇后还说到了南靖是文家世代先辈积攒下来的基业,南靖军更是在他父亲文琮手中壮大的,包括南靖疆土。南靖军世代效忠靖国朝廷,这是先祖立下的誓约。如今她更是南靖的皇后,一国之母,南靖军更不能有反叛之心,否则天诛地灭。文琨合了信,也闭上了眼睛。这信里的内容有几分真几分假呢?“皇上真肯让我体面地交出兵权,让我的儿子接管南靖军?万一我去了华都有去无回呢?”这封信上的内容自然不能全信。但他可以信多少呢?

青楼里,文世超正和几位美人喝酒呢。他在等人,他约了堂兄晚上在青楼见面,只说是兄弟叙旧。当然,他约文龙,文琨是不知情的。等文龙到了之后,他让伺候的人都散去了。“你呀,真是一点儿没变。”文龙看着他无奈地说道。“哈哈哈。堂哥说得是。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呢?哈哈哈,来咱兄弟俩喝一杯!”“干!”“干!”酒过三巡,该说正事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皇后写给你的,让我务必亲自交到你手里。”文龙愣住了,“皇后娘娘?给我的信?”“嗯,快打开看看,我也好奇家姐怎么有信给你。哦,不行,我不能看。她特意叮嘱过我,这信只能你一个人看。”文龙不知所措地接过了信,专门站起来走到对面的几案边重新坐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读完之后,他整个人都傻了,满脸惊怒和失望。文世超看他那副模样,问道,“怎么了?家姐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快拿来给我看看!”文龙立马把信放回信封,“没,没什么?来,继续喝!”他快步走了过来,给文世超斟满了酒。“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文世超在等文龙的时候一个人就已经喝了很多了,现在又喝了很多,有些微醺。“不,你先跟我说信上写了什么?快说!”文龙见他有几分醉了,干脆借机在他脖子上拍了一下,“得罪了,国舅爷。”文世超晕过去了。文龙走出了房间,吩咐店里的小二一个时辰之后将文世超送到南靖侯府,然后一个人离开了。

文龙没有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军营。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来回踱步,反复读着皇后的信,皇后信中所说的与父亲口中说的有很大差别。他究竟该相信谁呢?往最坏了想,如果父亲真的犯下了大错,为了逃避朝廷的惩罚,他要铤而走险举兵反叛,自己又该站在哪一边呢?八年前那场战争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文龙心中一团疑云。当年南靖军中的几名老将都随父亲出征了,如今吕都尉还在军中。当年的事他应该最清楚不过,何不找他来问一问。想到这里,文龙吩咐自己的侍卫去请吕都尉来。不一会儿,吕瀚霆来了。“见过少帅。”文龙连忙扶起作揖的吕校尉,“吕校尉快请坐。”吕瀚霆坐下后,“不知少帅有何事吩咐?”文龙笑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吕校尉请用茶。”吕瀚霆看出文龙的脸色有些异样,南靖侯府失踪了一个小妾的消息已经传到军营里了,不过大家也只知道这些。吕瀚霆想问一下人找到了没,但又觉得是侯爷的家事,也就没好意思开口。文龙示意自己的侍卫去门外候着,“吕校尉,实不相瞒。今日找你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件事。”吕瀚霆好奇,“哦,少帅想知道何事?”文龙沉默了半晌,看着吕瀚霆的眼睛问道,“八年前与楚国的那场战役。”吕瀚霆刚听到“八年前”三个字时心就扑通了一下。但他没有在身体上做出任何不妥的反应,“八年前在西良国的那场战争吗?少帅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当年的战役都有卷宗记录,少帅想知道什么一看便知。”文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吕校尉,如果我只是翻翻卷宗就能知道的事,又何必请您白跑一趟呢?”吕瀚霆也喝了一口茶,“看来少帅是白让老夫跑一趟了,卷宗上写的便是老夫知道的全部。没有其他事,老夫就先告退了。”吕瀚霆说着便要起身离开。“慢着,吕校尉。八年前在攻打渝城最后一个县城的过程中,南靖军到底有没有全军修整一日?”吕瀚霆双脚顿时没了力气再往前走。文龙看他愣住了,便继续说道,“是不是父亲下令,命全军修整一日,结果那之后便再也没能攻下凤雨县?”吕瀚霆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当时没有攻下最后一座县城就撤军了,内心十分不甘,跟着文琮将军的时候就没打过窝囊仗。而文琨,显然不是一个杰出的将帅。但是,当初自己就没有勇气站出来反对,如今也不会的说出什么的。迟疑了大半晌后,终于说出“没有。”二字,便快步出了房间。尽管吕瀚霆没有说出真相,但文龙通过他的反应已经猜到真相了。他又拿出了皇后的信,“我是文家的长子,未来的靖南侯,南靖军将来的统帅。父亲想自立为王,就凭二十万士兵能成功吗?他一定会接受楚国的援助,即便成功了,也不会完全独立,到时候还不是受楚国牵制?而一旦失败了,文家和南靖军就彻底不存在了。”文龙越想越觉得“造反”这件事绝不可行。但从父亲的口吻中,他似乎感受到了父亲会做怎样的选择。为了阻止父亲,文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二十万南靖军,有五万在大本营中,其余十五万都在南靖各个地方驻军,平时是半农半兵,战时为兵。在大本营的两万士兵,分成十个营。文龙掌管一个营,吕瀚霆掌管两个营,其余七个营,都由文琨的嫡系下属掌管。这些人都是文琨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文龙其实也是他父亲栽培的。其中,文琨最器重的龙校尉掌管四个营。十个营的最高统帅自然是文琨,文琨握有兵符。“吕校尉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文龙想,“那龙校尉和另外三个都尉呢?他们都对父亲忠心耿耿,很难拉拢。不过,无论是谁,都会认兵符的。只要有兵符在手,就能指挥将士。所以,这关键还是将兵符搞到手。偷兵符?父亲常年贴身带着,怎么容易近身?夺兵符?如何夺?”文龙皱着眉头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文龙竟一夜没合眼,但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夺兵符的万全之策。一夜未睡,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听到门外的贴身侍卫在跟人说话,于是醒来了。“李青,外面是什么人?”李青听到少帅的声音,知道他醒了。“禀少帅,是国舅爷派人来了。”文龙一听是文世超的人,立即说道,“请他进来。”文龙立即整了整衣装,喝口茶醒了醒神。那人进了屋内,“拜见少帅!我家主人让我来告诉少帅,祭拜神武大将军的日子选好了,到时候还请少帅与我家主人一同前往。”说完把信递给了李青,李青又交给了文龙。“告诉国舅爷,我和文虎都会去的。”送信的人退下了,文龙打开信看了一下日子。就在这时,他脑袋突然灵光一现,“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去祭拜叔父,如果父亲也前往的话,不就有了机会?!文家坟地远在郊外,并且与军营是完全相反的方向。此次只是简单的家祭,不会兴师动众的。所以,去的都是文家的一些族人。父亲当初说只让我跟文虎陪着去,他自己并没打算去。如何才能让他也去呢?”他想到了皇后用的一招。“皇后假借时常梦到叔父为由,世超回南靖祭拜,实际上是为了给自己送信。那么,也可以让世超对父亲说,叔父托梦给他,说是很想念自己的弟弟。父亲是叔父唯一的亲弟弟,这样说也很合情合理。到时候,父亲一定会去的。这样一来,就有机会下手了。”不过,他需要文世超和吕瀚霆的帮忙,也就意味着要对他们讲实情了。

事不宜迟,文龙匆匆洗漱后,吃了一点李青端来的饭菜便出了房间。他亲自去找吕校尉了。吕瀚霆正在训练士兵,见少帅来了,士兵们练得更有劲了,他们在练拼刺,还伴着喊声。文龙假装来视察训练情况,故意和吕瀚霆站得很近。然后低声说道,“吕校尉,今晚戌时红袖坊见。”吕瀚霆没看文龙,直接回道,“如果少帅还要问八年前的事,老夫已经说过了。”文龙回道,“八年前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吕校尉,戌时见。”说完就离开了。文龙出了军营,去找文世超了。他径直去了文家老宅。果然,等到了文家老宅,真可谓门庭若市,来拜访的人都排起了队。文世超这个国舅爷一回来,定会有很多人来送礼拜见,其中也有不少族人。文龙下了马,众人一看,侯府少帅也来了,连忙作揖拜见。文龙径直走进了院子。就看着贪财的文世超在那里与客人寒暄。文世超起初还没注意到文龙来了,还是周围人的反应提醒了他。“哎呦,堂哥。你怎么来了?”文世超连忙迎了出来,“我也来拜见国舅爷呀。只是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备礼。不过,今晚我在红袖坊安排了宴席,专门给堂弟接风的。”文龙说道。“好好好,上次咱哥俩没喝痛快,今晚一定要喝得尽兴。”文龙回道,“那我在红袖坊恭候堂弟。”

当晚,文龙在红袖坊订了最好的雅间,等侯文世超和吕瀚霆。文世超如约到了,进了雅间后,看到只有文龙一人,不禁打趣说道,“怎么,来了红袖坊却没叫美人作陪,岂不是无趣吗?”文龙招呼他坐下,“今晚的事不宜让美女作陪。”文世超看到桌上多了一双碗筷。“咦,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文龙回答,“是老熟人,你也认识。”文世超好奇,“我在南靖的熟人多了,今日这位是哪位熟人呢?”文龙说道,“吕瀚霆吕校尉。”文世超有些许吃惊,他与军营中的人几乎没有来往。“吕校尉?就是当年在我父亲麾下的那个吕瀚霆?”文龙回道,“正是。”文世超开始回忆起来,“听说我小时候体弱多病,请了很多大夫甚至御医来看,也总不见好。后来,是吕校尉在老家求来一个偏方,居然就渐渐好了起来。我那时尚年幼,好像只见过他一两面。今日能与故人叙叙旧,也甚过美人啦,哈哈哈。”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戌时已过,却不见人来。“吕校尉为何还没到?”文世超问道,文龙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再等等吧。来,我先陪堂弟喝上几杯。”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屋外传来了老鸨的声音,“大人,这边请,就是这一间。”这时,两人都看向了门口,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吕瀚霆。吕瀚霆一进来首先看到的是文龙,然后又看到了文世超,多年未见,他差点没有认出来。文世超看着吕瀚霆,早已没有一点印象了。吕瀚霆连忙作揖,“拜见国舅爷,见过少帅!”文龙和文世超两人同时起身上前迎接。文世超有些激动,“吕校尉,你还能认出我!别叫我国舅爷,叫我公子就行。”吕瀚霆连忙回道,“末将不敢。”文龙接过话,“吕校尉快请坐。国舅爷刚才还说起小时候你为他寻得偏方的事呢,这么说来,你还是他的恩人呢。”文世超说道,“对,恩人,恩人。”吕瀚霆入座后,文龙提议,“来来来,咱们先干一杯!”一杯之后,文龙给大家斟满酒后,文世超端起来要单独敬吕瀚霆一杯。“吕校尉,二十多年未见,今日再相聚,我敬你一杯。”吕瀚霆也举起了酒杯。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看到文世超,吕瀚霆不禁想起了他的父亲,“曾经威名赫赫的南靖侯,靖国最威武的大将军,奈何命运不公,主公在不惑之年染病离世…..。又想到后来文琨当了南靖侯,与他的兄长不知差了多少倍。原先文琮麾下的那些老将一个一个离开,如今只剩自己在这里。心中难免感慨万千!”吕瀚霆的的眼睛略微有些湿润,他主动斟满酒,又回敬了文世超一杯。一旁的文龙看着二人,他确定了吕瀚霆对旧主依然忠心,也就对今晚要做的事更有把握了。“二位,其实今晚设宴不仅仅是给国舅爷接风,而是有更为紧要的事要与二位商量。此事关系重大,关乎整个南靖。两人看到文龙突然变得很严肃,但却猜不到会有什么重大的事。“国舅爷,你不是一直好奇皇后给我的信,信上写了什么吗?”他从怀中拿出信,“你现在可以看了。”文世超先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他打开信,读着读着居然双手颤抖起来,脸上也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最后他把信拍在桌子上,“这,这是真的吗?叔父他,他……”吕瀚霆听国舅爷提到了文琨,便抓起信看了起来,读完之后并没有像文世超反应那么大。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八年前的那场战争,他也参与了。他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个楚国小妾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文琨与虞钦有来往。文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说道,“眼下还有更糟的事情。父亲他,他,他可能要……”文世超等不及,催促道“他要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啊!”吕瀚霆接过了话,“要自立为王。”文世超惊呆了,“什么?他要造反?!”文龙这才说道,“皇后给他也写了信。我想是劝他进京认罪。但是父亲好像还在犹豫,他也来探过我的口风。说是皇帝要夺去他的兵权,但他说南靖军的兵权只能握在文姓人手中。”文世超说道,“皇后不是承诺了吗,只要他主动进京认罪,还保留他的侯爵,南靖军兵权交予你掌管。这不还是文家的吗?”吕瀚霆接话说道,“也许侯爷担心的是…..”文龙说道,“担心的是皇后的承诺是否能兑现。”文世超来气了,“皇后姓文啊!文家是她的母族,她能害叔父吗?能让南靖军落入他人之手吗?”文龙说道,“皇后当然不会。但是皇上是怎么想的呢?如果父亲进京后,皇上改变主意了呢?”这回文世超沉默了。许久之后,吕瀚霆说话了,“皇上会信守承诺的。只有这样,双方的损失才最小。朝廷只想南靖能安定,谁也不愿看到兵戈相向的那一刻。要想南靖安定,就要稳住南靖军,而南靖军的主心骨就是南靖侯,少帅您就是将来的南靖侯,所以皇上让您掌管南靖军兵权是理所当然,也是最正确的做法。皇帝让皇后来信劝说侯爷,皇上是在给侯爷机会,也是在给朝廷机会。如果皇上直接发兵南靖,来捉拿侯爷,那会是什么结果?南靖,甚至整个靖国都要陷入战乱,这绝不是皇帝陛下想看到的。”文龙和文世超听了吕瀚霆的分析,觉得句句在理。文龙更是觉得吕瀚霆与自己想到一处了。“吕校尉所言极是。其实我也分析过,朝廷不敢出尔反尔的。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推父亲一把,让他进京。”文世超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文龙说出四个字,“软硬兼施。”接下来,文龙说了他的计划。“后天是祭拜神武大将军的日子,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之前父亲说了只让我跟文虎,还有几位族人陪你前去。但是,我们需要让父亲也去。明日你就对父亲说,夜里伯父给你托梦,说他很思念他的弟弟,你就提议让父亲也一同前去。这样,他便不好拒绝。吕校尉,明晚你就从你的两个营中挑选五十名精壮的士兵,半夜悄悄潜出军营。由你亲自领队,埋伏在去往文家坟地的老虎坡。祭拜结束之后,回程的路上,父亲的马车肯定是走在最前面,我的马车跟在后面。世超,你的马车在我之后,到时侯你让文虎还有其他族人陪你走另一条路,那条路通往林场,你让他们陪你去打野味。这样,只有我跟父亲的马车在一道上,我的马车会在途中坏掉,我就能借机同父亲同乘一辆马车。根据我的经验,父亲出门一定会带龙校尉,去祭拜也不例外,此外,还会有八个随从。我会带是四个随从。吕校尉,等我们的马车到了老虎坡,就要看你的了。你对付龙凯不是问题吧?”吕瀚霆淡淡说了一句,“放心吧。”文龙接着说,“好。到时候你就以求父亲进京为请愿,拦住马车。我会在车内劝说父亲,告诉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到时候你向父亲列举种种造反不可能成功的因素,给那些士兵听。龙凯肯定会站在父亲那边,但底下的士兵就不一定人人都那么忠心了。老虎坡距离军营还有很远的距离,到时候你的人一定要把父亲所有的随从控制住,不能让他们回去报信。到时候父亲就不得不进京了,他一定会把兵符交给我。之后,吕校尉,你就要陪同父亲去一趟京城了。国舅爷,你同吕校尉一起。至于你怎么脱身,就不用我教你了吧。”文世超点头。文龙接着说,“届时,我会带着兵符返回军营。第二天,我会拿着兵符向大家宣布,皇帝陛下急诏,父亲与吕校尉一同进京去了。父亲留了兵符给我,吩咐我管理好军营。有兵符在手,不会有人怀疑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等祭拜当天,按计划行事。

第二日,文世超去了侯府,与文琨聊天的时候,果然说到了他父亲托梦给自己的事,“叔父,父亲在梦中与我聊了很多你们年少时的一些事情,他很挂念您呀。”文琨一听这话,也不由得回想起往事,他们的母亲去世得早,他大哥的确很疼爱他。“这些年我也时常想起大哥呀。明日我不去军营了,我去坟上跟大哥好好说说话。”文世超内心冷笑一声。“父亲有你这样的弟弟,是他的耻辱!”去祭拜的日子到了,虽然这是一次临时安排的祭拜,但还是挺隆重的,由南靖侯为首,文世超和文龙文虎兄弟其后,还有十多位有身份地位的文家族人组成的队伍出发了。到了文家坟林,祭拜仪式按程序进行着。文琨跪在他大哥的墓前,不知怎地,突然感觉到一丝阴风。他心里有些害怕,“大哥,我知道现在我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给的。是的,我犯了错,不可饶恕的错。大哥,你骂我吧,打我吧。我想过进京请罪,但是我害怕皇上会逼我交出兵权。我不能丢了南靖军,我不愿做文家的罪人。大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南靖本就是咱们文家的,当年曾祖父归顺靖国的时候,给他的封号可是靖南王啊。如果弟弟我想再拿回当年的封号,你会支持我吗?我知道反叛一事九死一生,文家上下都会牵扯其中。你会怪罪我吗?”文琨跪在那里许久没起来,在心里同他大哥说了很多话。文家其他人只觉得这是兄弟情深,唯有文龙和文世超知道是怎么回事。祭拜结束之后,要回去了。来的时候,文世超就跟文虎约好了要去打猎,于是两人乘了一辆马车。文世超看文琨和文龙都上了马车,便拦住其他人,邀请他们一起去打猎。国舅爷的面子大家怎能不给,于是他们都跟着文世超的马车走了另一条路。文龙的马车只有一匹马拉着,他出门的时候故意把马的一只马掌去掉了。结果,这匹马的一条腿跛了,马车不稳了。于是,文龙赶到前面,坐进了他父亲的车厢。马车行到老虎坡的时候,吕瀚霆带着五十名精兵在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出现了。五十名精兵把马车团团围住。一开始车里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文琨还在闭目养神。听到龙凯一声怒吼,“吕瀚霆,你要干什么?!”文琨这才惊醒,连忙拉开帘子看,只见士兵们都手持兵器,再看正前方,吕瀚霆站在中间。文龙也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立即跳下马车,“吕瀚霆,你要干什么?要造反么?!”吕瀚霆不急不缓地回答道,“想造反的不是我,是侯爷!”龙凯和文龙都大惊,文龙呵斥道,“你胡说什么?!”龙凯更是怒不可遏,“吕瀚霆,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命你赶快把人撤了,不然的话……”吕瀚霆大笑一声,“不然的话,怎么样?别说今日由我五十位兄弟在这里,就是我同你单挑,你也不是吕某的对手!”龙凯气急败坏地转向车厢里的侯爷,“侯爷,侯爷!吕瀚霆要造反啦!”没等文琨开口说话,吕瀚霆便开始说了,他上前走了几步跪下,“侯爷,为了南靖和南靖军,请侯爷进京吧。”其余的士兵一同齐声喊道,“请侯爷进京!”龙凯听得一头雾水。“侯爷,侯爷,这是怎么回事?”文琨又闭上了双眼,默不作声。吕瀚霆接着说道“侯爷,陛下承诺,只要你进京,南靖就还是文家的。造反不是良策呀,南靖区区十五万军队,如何抵挡得住汾阳军的铁骑呀?何况还有昌平军呢!就算楚国同意出兵援助,难道您没想过吗?楚国的精锐部队都驻扎在南面,也赶不过来的。何况,楚国会白白帮咱们吗?侯爷,请您三思啊!”其余士兵又一同喊道,“请侯爷三思!”此时,文龙又返回车厢,“父亲,吕校尉为何要说这些?您真的要跟朝廷作对吗?父亲,咱们不是朝廷的对手啊!父亲!”文琨没有理会他,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对着吕瀚霆说道,“吕瀚霆,你好大的胆子!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干的?是皇后?还是皇上?你别忘了你是南靖军的人。”吕瀚霆上半身匍匐在地,“侯爷,末将始终都记得自己是南靖军的人,从末将跟随神武大将军之日起,就从未忘过。这么多年来,末将对侯爷您也是一片忠心,当年军中的老人走的走,散的散,末将却从未动过一丝想要离开的念头。末将对南靖军的情感不比任何人差毫分。正是因此如此,末将才不忍看到南靖军遭受劫难,从此不复存在啊!侯爷!今日末将斗胆恳请侯爷进京,他日末将自会领罚,任凭您处置!”文琨叹了一口气,说道,“本侯进京才是断送了南靖军,皇上一定会逼本侯交出兵权的。南靖军是我文家立足的根本,断不能毁在我手里。眼下,唯有一博,南靖军才会有一线生机。”吕瀚霆说道,“侯爷,南靖军还有少帅呢!文家与南靖军的关系,皇上不会看不透的。只要您进京,皇上便同意把南靖军交给少帅。”这时候,文龙也早已站在了他父亲的身旁。文琨转过头看了看文龙。文龙跪下,“父亲,儿定会好好带领南靖军的,绝不负您与伯父所望。”事已至此,文琨别无选择。他重新返回了车厢内,许久之后,他说了一声,“文龙,你过来。”文龙急忙上前钻进了车厢。“父亲,”文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文龙。文龙已经猜到了是兵符。文琨说道,“这是兵符,你一定要保管好,今后南靖军就交给你了。你回去之后,就说皇帝急招,为父要进京一趟。为父不在的这段时间,”文龙接过兵符,“是,父亲。”文琨又叫了龙凯,“龙凯。”龙凯上前,“末将在!”文琨对他说,“你同少帅同回军营,传我的话,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军中一切大小事务都需听少帅的命令。”龙凯有些着急地说道,“侯爷,末将要陪您一同进京,路上照顾您!”难得龙凯如此忠心耿耿,文琨很是感动。他摆了摆手,“去京城路上有吕校尉陪着本侯。你放心吧。少帅年轻,需要你在一旁协助管理军中事务。”龙凯只好领命,“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