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子栽培的事只有委任别人去做！何驰心里那个急啊！家里还有一堆种子等着下地，也不知道二刘有没有好好完成自己的嘱托，葵花、花生等等作物可不能再耽搁了，今年如果秋收多雨，很可能这次试种就会功亏一篑！
这琴扬自滇池一别已经好久没有面对面见过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话说何驰也觉得自己花心，一别半年跑在外面就没一刻不在想的，一天想一个人的好，半年都不知道转了几遍。就连那没见过面的李婉儿，何驰都想着她从楼内传出的声音，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娶回家之后可不能薄待。
“看看你吃的大花脸，亏你还是个皇家的公主！”
何驰在自家厨房里做的巧克力球用宣纸包好装入罐子送到了京城，皇帝皱着眉头吃了一颗发现意外的好吃！要是赐往后宫一人一颗都分不到，琴扬那里赐了三颗，太后那里送去三颗，其他的交给皇后赏赐去了。
太监递上一块手帕，宫女端来一面镜子，琴扬照着镜子把嘴边的巧克力擦掉，这才走到太后面前给太后请安。
“琴扬给太后请安！”
“你是吃完了自己的，来本宫这里讨吃的对不对。”
太后眼睛毒辣的很，这琴扬明显一嘴没擦干净的样子，八成吃完没来得及擦嘴就跑来了。那巧克力球着实好吃的紧，皇后得了七颗真不知道该如何赏，后来赏赐了两个怀孕的妃嫔两颗后，剩下的三颗存了起来暂时不动。
“母后明鉴。”
“看你瘦弱的样子，赶紧趁着现在多吃点，别让外人以为公主都是弱不禁风的。去把那三颗巧克力球拿来给琴扬带回去吧！”
琴扬这半年着实清瘦了不少，也是相思之苦闹得，白鸟飞遍了江南每一处山林，而琴扬经常就是一睡一整天，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太后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御膳房更是变着法的翻花样，最后勉强维持住了琴扬的体重没让她继续消瘦下去。
“谢母后！”
“你都要出嫁了，走路还没个正形！”
太后一言压住琴扬的脚步，琴扬忍住笑一直压着步子走出太极宫才跑了起来。
牛元被带去了礼部，孔秀对这次天涯海角之旅十分感兴趣，与自己去的西域以西是完全不同的风景，甚至何驰的收获比孔秀还要全面，光是牛元的见闻就足够孔秀写上小半年了。
何驰暂时被留在了京城，倒不是因为驸马这件事，而是皇帝又需要挡箭牌了。
一顿“盛情邀请”，皇帝也不废话，见何驰在面前一跪就直接奔向主题。
“朕要选秀女了，你家有两个小妹，朕想要收一个入宫来。”
“皇上你这有点……”
“收两个进宫也未尝不可。”
“微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何驰一脸摆烂的跪在天子面前，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家两个小妹妹，悦岚才13岁，王找儿也才13岁。虽然说也就皇上一道圣旨的事，但是十六岁都等不了吗？
“朕要你选一个能够帮助皇后镇压后宫的人。”
“陛下以为我家妹妹都如我一样吗？”
“何驰你放肆！”
“微臣万死。”
“朕在找你商议国家大事，你以为朕的后宫是什么平静的地方吗？九个人已经快翻天了，这次选秀女还有一个人想要加塞进来，别说娶你家两个，就算要朕娶一个丑婆子，只要这后宫镇的住，朕都不在乎！”
“悦岚可成大器，但是皇帝要收她进入后宫，基本就断绝了她的上升空间。找儿过了自卑这道坎可堪大用，她本性不懦弱就是年纪太轻。皇上你但凡给她们两人三年时间这事就好办了，每次都是这样火急火燎的，这我家妹妹又不是我，教她们也未能能在短时间内学个大概呀。”
“不火急火燎朕有的是办法，就是火急火燎才要找你拿主意。”
“就没有其他人选了？”
皇帝抬手指了指另外一张竹椅，何驰起身坐在了椅子上，这次会面还是在那个小棚屋里面。何驰不知道这是何处，总之四下无人又是被套着麻袋带过来的，稍后还要被套着麻袋丢出去。
“本来有个李婉儿，但李汶已经兵权在握、声望在外，再让李婉儿进后宫有利有弊。李汶的兵权越大，利弊就越大，这次西出击楼兰他又立了功，这种人已经不能赏了，盛赏之下容易拥兵自重，朕想冷他两年，让他替朕把好哀牢门户稳固川蜀。”
“倒是有两个人选可用，一个名叫李文红，一个名叫杜杏儿。她们是我从洪兴的英雄楼中救出来的，识文断字是大家闺秀，而且身世清白。这两名女子历经磨难，心性坚定远胜常人。臣用魏王印点她们做军中主簿，她们也毫不犹豫。”
“朕知道，她们和张了了协助武敢当在曲阳屯田练兵，这样的巾帼属实难得。”
“为什么不考虑苏黎黎？”
“朕迟早要兵出长城扫荡西域，武将之女暂不考虑，一旦打起仗来必定是武强文弱，坐在龙椅上朕不好平衡。”
当个皇帝找个老婆还这么讲究，不光要考虑出身，更要兼顾文武制衡之道。
“我一直有个问题，以前皇上就没有考虑过沈娟吗？她年纪不小了，一直待字闺中，直到遇到我之前那么长岁月，皇帝居然没有采纳。”
“朕怎么没有考虑过！只是在你平定江夏，镇服豫章之前，如果轻易让沈传文得势，朕很可能连荆南都要丢掉。荆南和岭南都是你替朕平的，你想娶几个朕都懒得管，只要江南一线安定太平，你就算娶满百个朕都不在乎。”
天子明显是怕了，沈传文得势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很难想象，也许和关中那一位差不多吧。万一沈娟再怀个龙种生个男孩，以后这男孩就是个王爷，借着沈家的根基生长起来那可就是正牌的长沙王！这长沙王要是与太子和睦那还好说，要是不和睦以后就是妥妥的夺嫡黑马，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天子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陛下这么放心我？”
“你心高万丈，却只需寸米饲之。曹纤手中不过六顷田地，撑起了整个苗疆和哀牢的商路。江夏差不多一万人守着八十顷的田，耕种井井有条，生产井然有序，撑起了整个河北的战局。朕不敢想如果把皇田司万顷良田都交给你，你能干出什么事来。”
何驰咬了咬牙，这送妹妹还是送两个红颜知己是个艰巨的选择，一入后宫深似海，而且皇后温婉贤淑支撑着皇帝，根本没有垮台的可能性。虽然这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好事，但是何驰心存芥蒂，真有人甘心将一辈子投入皇帝的后宫之中吗？
“金不换好像有个女儿，却没见过……”
“就是你的结义兄弟金不换？”
“正是。”
“倒是可以考虑。”
“皇上给我一点时间吧，我各处去问问，虽然你能一道圣旨把人请进宫来，但是收不住心的人是不可用的。”
皇帝点头认同。
“朕也是如此想的。”
“如果我妹妹进宫，能当贵妃吗？”
皇帝双手握拳俨然心中有些怒火，他瞪着坐在面前的何驰问道。
“你在朕这里讨价还价？！”
“陛下肤浅了！”
“说不出所以然来，朕立刻剁了你！”
何驰见皇帝这态度也不装了，好歹是路见不平砍人脑袋的恶匪，你这里四下无人真动起手来指不定谁剁谁呢！
“陛下想要用人制人，那你都知道要在外平衡多方势力。那后宫的势力又该怎么平衡？”
皇帝的眼睛在眼眶里转圈，何驰继续说道。
“无非是有没有子嗣、地位高低，有些事可以交给皇后去做，但既然皇后和您一条心陛下也应该让皇后的腰挺得更直一些，你让几个采女去支撑那顶什么用？别人只需要在里面稍做文章，这些采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陛下都知道拿我三道总督事的名头去镇江南，怎么就不知道拿贵妃的名头去镇后宫？”
大汉皇帝的拳头松开了，道理是这样没错，他也不得不认可。
“其实皇上的思想要扩展一下，就和利用西域商队一般，有些无权无势人家的女儿进了后宫，一旦失去了皇帝的支持那就是一根枯木，若再失去了皇后的支持便与进了冷宫无异。宫内宫外两重天，宫门一闭没有势力的妃子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作战用浮舟就是图个可观千里，那如果是买不起浮舟的人和买得起浮舟的人打仗，天然就弱了三分啊！这简单的道理万岁您都知道，那些人会不知道吗？”
“你不如去净事房吧，入宫来替朕分忧。”
何驰看皇帝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跪下以头抢地道。
“这隆恩，臣无福消受。”
“好吧，给你特旨，替朕采采女三员。”
“不是采，是聘。”
“何驰！你太放肆了！”
“是聘！如果陛下做不了主不如问问皇后，就说要聘，一进宫就得是三充起步，否则她们拿什么替皇后挡箭。”
“美人不能再高了。”
这还不是讨价还价，皇帝自己都开了低价，看来这届选秀暗流汹涌，绝对不是充实后宫那么简单，谁知道有什么猛虎、豹子藏匿其中。最低价是四品的美人，对于一个没有子嗣的新入后宫的女子，这等待遇可算隆宠了。
“一充、一婕妤、一美人。”
“为什么要充？”
“充可以犯错，这样臣就可以找个扎人的进来，只要皇帝给她的地位越高，扎人的力道就越大。只要不是暗害堕胎、忤逆之罪、巫蛊之祸，充犯错了皇后、皇帝皆可赦。”
“两名婕妤，一个美人。”
“那陛下另请高明吧。”
“何驰！朕赏你个车裂都不过分！”
“我要是个女儿身，我入宫算了！”
何驰也是暴怒了从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皇帝学什么不好学混账甲方，是不是还要一个五彩斑斓的黑？你都明说了你是用这妃子来镇场子的！你还指望别人宫斗一步步爬上那位置，再转过头来给你镇场子？等到那时候场子估计都找不到了！
“陛下你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题如何做？你总不能指望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子去和狮子老虎斗吧！那女子再强再有智慧，只要她身份不够，在后宫之中要她去死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啊。那些人有一百种办法暗害，有无数人可以替自家主子背锅，他们真的发狠在储秀阁里弄死个秀女有何难？只有这锅背不起她们才会暂时罢手！”
草棚内君臣两人无言以对，这真是天大的难题，仿佛这个昭国永远没有安定的时候，江南乱局才过去半年，何驰回来还没有半月，这就要赶鸭子上架了。而最关键的是何驰不能直接干预这次后宫之事，当真是要选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进来，皇帝又不说要对付何种货色，对症下药都做不到，那就只有投石问路了。
“我手中倒是有个人选，就看陛下愿不愿要了。”
“谁？”
“何家妹。”
皇帝不敢相信的看着何驰，何驰脸上却一脸严肃，他在告诉皇帝，他没有开玩笑。
“陛下说过，只要后宫安定，你就是娶个丑女也愿意。这何家妹是进过死门出来的，心性已经如钢似铁，出生贫苦知人间冷暖，失去过孩子更懂丧子之痛，直言敢谏更不会撒谎卖弄。”
“虽是如此……”
“要聘娶，千金买马骨，万不可薄待。此事若成江南两岸民心皆服！”
“朕先去问过太后、皇后，再议！”
皇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机关，七百步外两个侍卫得到了命令赶了过来，一个麻袋套在何驰头上，等它被摘下何驰又一次站在了啄春园前。
“这里该不会是皇帝私会官妓的秘密通道吧！”
一次也就算了，两次出现都在这里。上次何驰只以为是太后安排，故意把自己丢在这里的，但是看来那间草棚着实不简单，能够在里面大声讨论纳聘之事又不怕被外面人知道，当真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何大人！何大人！别来无恙啊！”
而且自己一出来就被常顺盯上了，也就是说皇帝只要一进入那个草棚，常顺就会知道，看来那里八成也是啄春园的产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