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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六一松开世子妃:“阿母,您吃过了吗?”

世子妃摇摇头:“没胃口。”

苟六一一骨碌爬了起来:“您怀着身子怎能不吃饭?”

说着话下了床,给世子妃拿外衫:“阿母,起来一起吃点东西再休息。”

“阿母,阿兄他们怎样了?”

“他们没事,挨打惯了的。”

苟六一抿抿嘴,想象了一下结满厚茧的屁股。

在帮扶世子妃下床时,脑袋碰到了床幔上挂着的一串手串。

每个珠子的颜色都不同,红色蓝色白色黑色黄色绿色金色,珠子上面都绘着类似眼睛的西亚元素纹饰。

苟六一被这串挂着淡粉色玉葫芦的手串深深吸引,古人的智慧和技艺让她惊叹。

这串珠子她有印象,原主出嫁前,世子妃忍着哭将这个串亲手戴在了原主手腕上,告诉她这是外曾祖父留下的。

世子妃随着苟六一的视线,取下流珠串:“喜欢吗?”

苟六一点点头,又摇摇头。

世子妃好笑的点了苟六一脑袋一下:“怎么,不喜欢?”

苟六一帮世子妃整理着衣裳:“六一很喜欢,这串珠子很漂亮。可六一怕说了喜欢,阿母就把珠子给六一了。”

世子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她看来,六一说话很直接,这点同世子倒是很像。

不过六一的直接听着让她欢喜,世子的直接听着让她想把人咔嚓了。

世子妃拉起苟六一的手,把琉璃串套在苟六一手上:“这串流珠是我出嫁时,大父赠我的。”

世子妃轻轻抚摸着串珠:“本就打算交给你。”

苟六一摸上手腕,这串珠子对她的手腕来说,有些大,她想拿下来还给世子妃。

世子妃按住串珠:“留着,替阿母好好保管它。”

苟六一甜甜一笑,戴着就戴着吧,放她这里也好,丢不了。

挂着一个大手串,苟六一扶着世子妃出了里间。

外面若兰和洛梅两人已经把食盒里的饭菜摆上了案几。

这饭菜领来后,世子妃让一直温着,就是担心苟六一醒来后肚子饿。

下午见苟六一抽搐着晕过去,世子妃吓得不行,直接让人把苟六一搬进了她的甘棠院。

楼医工也吓得不轻,苟六一又是抽搐又是翻白眼的,他差点以为新收的徒弟就这样哭死过去了。

查看过苟六一的楼医工,又忙着看世子妃。

他紧张啊,世子妃怀孕快七个月了,可不能出事,这要是有个万一,别说孩子了,大人都难保。

看完世子妃,发现还有三个被打了板子的少爷。

楼医工掏药箱,开始分发他的独创药膏,专门针对挨板子人士的。

只挨了二十板子,不多,不多。

都把药膏拿回去自己找人涂抹吧,挨打这么多次了,被打的人也都熟悉上药流程了。

拐着腿走路的三兄弟和一直默默看热闹的苟三一,都被赶出了甘棠院。

一起被赶走的还有世子。

世子心里不高兴,冲着不易他们嘀咕:“小六怎得胆子这么小?没挨板子呢就被吓晕了!”

不易思索了一下后:“世子,六姑娘说过,她脑子不大好。”

世子皱眉:“说过吗?”

不难在另一边点头,手指头比划出一个“耶”:

“世子,六姑娘说过,两次。”

世子挺了挺腰,捋捋胡子迈起四方步:“我怎么看她脑子比谁的都好呢!”

“死六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都向着那个脑子不好的苟六一!”

被关在谷风院的苟五一,摔着手边能够到的东西。

一婆子站立在旁边,微微躬身:“五姑娘,坏了的物件须从姑娘的月钱和月例中扣除。”

趴在床上的苟五一停了手,愤怒的瞪着外表恭敬垂头的婆子。

她以前的贴身奴婢都不在了,又被关在院里禁足,消息很不灵通。

对苟六一的出名之作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幸灾乐祸的她听说苟六一的板子都由三个哥哥替代受了,胸口气的发疼,臀部也更疼了。

为什么三个哥没一个替她挨板子!

甘棠院,

苟六一扶着世子妃走去案几,小手指了指她送过来的那条鱼:“阿母,回头把那条鱼吃了吧。”

这鱼在榕洞水里泡了不少时日,应该比普通的鱼好吃。

至于它是不是属于观赏鱼,忽视掉,能吃就行。

世子妃眼角抽了抽,小六这是饿狠了?

用过饭,苟六一回了甫田院,褪下手上的串在床头,上床躺了两分钟。

关门关窗进空间,找出了樱桃和芒果种子,用剪刀小锤子去掉它们的外壳,放入溶洞之水里泡着。

做这些事时,她想了很多。

横竖她做不了安然躺平的王府嫡女了,那大家都起来动动吧。

只她一人出名太孤单了。

在王府里扒拉扒拉,肯定能扒拉出不少皇帝放在暗处的眼线。

原主在这方面没有给她留下多少有帮助的记忆。

但,她看的小说多呀,原主想不到的,她会脑补上。

那就,先从王美人开始吧。

苟六一不确定王美人是不是皇帝的眼线,但她是皇帝送过来的,就当她是。

定下宏伟目标的苟六一燃烧起万千斗志,出了空间,拿起医书。

看了一会儿,成功把自己催眠睡着了。

凌晨,在练武场练武等待苟六一的蓝彦,见到眼睛仍然红肿的苟六一,嘴角紧绷,神伤。

原本苟家安说好了,今日可以来练武场一起练习。

想不到的是,苟家安又趴下了。

他还得继续陪苟六一做基础训练。

陪一个柔柔弱弱还会哭的女孩子练武,蓝彦想念他的父亲了。

期望父亲快些回来,女孩子这种生物他不会教。

害怕苟六一又哭,蓝彦放下了长枪。

苟六一仍是背着医书压腿站桩,练拳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四处看看,心里盼着再见王美人和她的流娟。

可惜,只看到蓝彦那张紧蹙眉头的严肃脸。

为了能同王美人有更深的缘分,苟六一回甫田院后,就放出了乌鸦。

[别这么宅,到处飞飞,锻炼锻炼你这对即将萎缩的翅膀!]

乌鸦使劲拍着翅膀,[扯蛋!扯蛋嘎!]

[去昨晚去过的院子逛逛呀!]

[没好处嘎!不干!]

大黑狗跑了过来,对着半空中的乌鸦流着口水。

黑豹中毒恢复后,对甫田院里的人都很友善,那条使劲摇摆的尾巴就是最好的说明。

栓狗的铁链去掉了,黑豹在甫田院获得了自由。

同样获得自由的还有那头爱看热闹的梅花鹿,在甫田院里溜溜达达,最喜欢伸着头看忙活的奴婢。

因着有共同经历身死的情谊,黑豹对梅花鹿也很友善,偶尔舔几下梅花鹿的四条大腿,在鹿腿弹起来前再跳开。

一鹿一狗,相处的十分融洽。

让甫田院疑惑的是,那只每天抢着打鸣的大公鸡不见了,还有两条花鲤鱼也不见了。

不过六姑娘说不重要,不用找。

他们就自觉的将大公鸡和花鲤鱼遗忘。

乌鸦转着眼珠,落在狗头上。

[罐头嘎!]

苟六一抿嘴看吐舌头流口水的黑狗,接受了乌鸦两瓶罐头的不平等条约。

然后,乌鸦放飞自我了,带着它的狗小弟,在王府里上演着鸟飞狗跳。

苟六一想了想,换下练功服,带上高矮壮瘦的水彩和水粉,出了甫田院,向世子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