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带着一肚子纠结走了。
尤容儿见不用再跟踪了,有些失望,拉着苟六一的小手:“我们怎么不跟了?”
苟六一看看被牵着的手:“不用跟也知道她去哪里。你怎么来这里了?”
苟六一判断,蔡姬应当是回她暂时居住的地方,刚吃了解药,会需要休息调养,然后再伺机行动。
不易的作用就是等待蔡姬伺机,所以不易的任务还是很重要的。
苟六一觉着可以抽空给不易送点食物补充体力。
尤容儿拉着苟六一的小手晃啊晃啊晃:“你不知道我天天多无趣,身上都快长毛了!你可不许赶我走!难得逃出来玩儿,我得玩够了再回去!”
苟六一龇牙,这祖宗来了,她就没有舒坦的私人空间了。
不过,既然尤郡守的宝贝来了,怎么都得用她一用吧!
一路听着尤容儿的叨叨叨叨叨,几人回到了小楼。
一进门,一哭一笑的两个小伙计就巴巴的来迎接。
姑娘啊,您行行好再给我们扎几针吧!
这样哭着笑着,实在受不住了啊!
尤容儿跳了起来:“他们是谁?”
哭的像笑,笑的又像哭,表情如此吓人!
苟六一抿嘴,看着两人别扭又殷勤的脸,似乎明白了。
袖兜里掏出针包:“我再帮你们看看。”
两个小伙计痛快的点头,麻利的给苟六一搬凳子。
他俩上午都感觉出的气没进的气多了,是苟六一把他们的命扎了回来,现在做些轻省的活也不觉得吃力。
虽说又哭又笑的不好受,可终究是捡回一条命不是。
这说明苟六一的医术是鼎好鼎好的,他们相信,他们脸部不受控制的表情与苟六一的医术无关,是他们病情太严重,还没有完全恢复。
只要苟六一愿意出手,他们绝对会正常起来的!
朱花从拎着水壶从后院出来:“姑娘,你回来了!
尤姑娘安。
夏姐姐也来了?”
朱花很惊讶,为何尤容儿会来这个地方,难道尤郡守也学王爷,放养孩子?
苟六一点点两个小伙计:“脱吧!朱花,你带尤姑娘先上楼休息。”
“喏。”
尤容儿本不想上楼,她想看苟六一做什么。
但见两个小伙计在脱上衣,吓得失去表情,快速绕去了楼梯口。
苟六一认真思索穴位和针灸手法,并观察着真人版模特。
手起,针落。
干净利落。
蓝彦眼睛飘向了门外,他开始思索晚饭怎么吃,来了个尤容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好吃的食物出现了吧。
至于两个小伙计,蓝彦相信苟六一的针法,绝绝对对扎不死人!
总是哭的小伙计,终于不再哭了,他摸着僵硬的脸,想哭,病终于彻底好了!
一直笑的小伙计笑呵呵的看着,眼里都是羡慕激动和期盼。
迫不及待换坐上哭好了的小伙计的座位。
苟六一再思索一二,抬手,下针。
“啊!六一啊,有怪物!”
楼上传来尤容儿惊恐的大叫声,苟六一手一抖,小伙计嘴角一歪,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苟六一慌忙收针,差点把人扎中风了!
楼上,芸娘抓住尤容儿的胳膊,把她从踏空楼梯的危险中解救了出来。
含夏围着芸娘转了一圈:“芸娘?你干嘛把脸裹成这样?屋里躺着的那个是谁?还有那个坐地上的老头又是谁?”
芸娘扶正尤容儿:“你问题太多了,等六姑娘告诉你吧。带酒来了没?”
含夏摇头,芸娘看看含夏再看看尤容儿:“来看六姑娘不带酒水也不带吃食?”
尤容儿:……
她没想到这些,她看向楼梯,抚了抚胸口,滚下去就真的可以不用回都城了!
尤容儿感激的看着芸娘:“我现在出去买。”
含夏双手抱胸:“看六姑娘干嘛要带酒水?六姑娘又不吃酒。”
芸娘翻个白眼:“我吃!”
自从被裹了脸,苟六一就限制芸娘喝酒,除了听故事那次多饮了几杯,其它时候最多一小杯。
也不知道苟六一从哪里找来的杯子,小的只有半截小拇指大小,憋死芸娘了。
她想趁苟六一不在的时候喝个痛快,却发现小楼里上上下下翻不出一瓶酒水来,还有朱花那个耳报神盯着她。
见含夏来了,芸娘觉得,她有机会多喝几杯酒水了!
含夏拍拍芸娘的肩,笑:“行!找个酒馆请你喝个够!”
芸娘回拍含夏,大笑:“好!够意思!”
含夏呵呵一笑:“你这张脸能出门?”
芸娘收回笑容:“买回来也可以。”
含夏点头:“等我禀了六姑娘。”
芸娘抿嘴、转身、回屋!
告诉了苟六一她还能喝到酒吗?
嗷!
尤容儿咬唇,拉拉含夏的袖子:“我们现在要下楼去买酒水吃食么?”
苟六一收了针,见尤容儿又下来了:“怎么?”
尤容儿香帕遮眼:“我同含夏姐姐去买些吃食。”
苟六一挑挑眉:“恐怕买不到合你心意的吃食。”
又看向两个小伙计:“你俩快把衣服穿好。”
其中一个小伙计快速系着衣服:“姑娘,我和羊蛋儿已经把饭做好了。”
苟六一露出笑容:“做的啥?”
名叫羊蛋儿的小伙计连忙回答:“黍米粥,铁驴他阿母还拿来了萝卜咸菜!”
说完,舔了一下嘴唇。
他吃了一小条萝卜咸菜,咸咸的,可有味儿了,好吃的紧!
尤容儿点头,有吃的就行,她不挑食,正好肉食吃多了也挺腻的。
她虽在西毛郡待了几年,可她从来没吃过真正的农家黍米粥,尤郡守和他妻子对尤容儿的吃穿住行从来不省着。
苟六一见尤容儿点头,含夏也点头,她也就点头吧。
“你们吃了没?”
“吃了吃了,我们这就去把饭给姑娘送上去。”
苟六一拍拍专心擦针的蓝彦:“你一会儿跟我出去一下。”
她不是尤容儿,她可是知道这里黍米粥和咸菜的味儿。
黍米粥咯牙喇嗓子,咸菜那是真咸,齁咸齁咸的发苦。
或许同这里用的盐有关系,苟六一在这里吃过一次路边摊,也吃到了发苦的味道。
苟六一不想委屈自己的胃,她得出去先吃点垫垫。
想想尤容儿,还是带只活鸡回来吧。
“含夏姐姐,蓉姐姐,朱花烧了热水,你们先擦洗一下,我和蓝彦先去给不易送些吃的,很快回来。你们不用等我们,先吃。”
尤容儿和含夏再次点头。
含夏知道苟六一有主意,又得到王后的交代,所以苟六一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尤容儿是累了,她今天就没闲着跑,此刻又累又饿,她觉得她能啃下一头牛!
然而,现实是她连一碗黍米粥都咽不下去……
苟六一回来后,尤容儿听说她带了一只鸡回来,冲向后院,眼睛发绿的盯着那只母鸡看。
吓的那只鸡咕咕叫着下了一个蛋!
苟六一捡起热乎乎的鸡蛋,她得想办法把空间里的鸡鸭什么拿出来养了,放空间里养光吃不下蛋,亏本啊!
在尤容儿的渴望下,在蓝彦含夏芸娘的努力下,成功炖出一锅母鸡汤。
两个小伙计和离小楼近的居民,闻到鸡汤的香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肚子幽怨的咕噜咕噜直叫。
吃饱喝足的尤容儿,一大早就被苟六一揪了起来。
“干嘛起这么早啊?”
“跟我干活去。”
“干什么活?”
“开地。”
“开地?”
“对,开地,你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很厉害的!”
“开地可不轻松哦。”
“等着瞧,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
“我看好你哦!”
尤容儿苦唧唧的拿着从世子那里要来的大铁锨,站在石子沙石杂草地上,傻愣愣的一铁锨下去,被石子磕到铁锨,震的她手发麻。
她从起初的新奇到现在的苦闷,只用了三铁锨。
苟六一眯眼看看山头:“蓉姐姐,昨个我和蓝彦的马落在这里,我去找一下它们。
蓝彦,你陪我去。”
尤容儿扶着铁锨摆摆手:“去吧去吧,含夏陪着我就行。”
苟六一一走,尤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后悔在苟六一面前吹牛了,她后悔答应苟六一来开地了。
尤容儿摊开两只手,手心已经发红。
她看向大片沙石地,又望了望两座山。
这个苟六一,买这么些荒地干嘛啊?
这要开到啥时候才能把这么多地开出来啊?
天啊,苟六一不会要她一直留在这里开地吧?
如果这样,要不要喊阿翁来把自己捞走?
含夏摸了根草放嘴里嚼了嚼,又吐掉。
她还不是很明白苟六一为何要买下这里的地,她这个不务农活的人都能看出这地的贫瘠。
含夏昨夜同苟六一说了王后让她带的话,她以为苟六一会有很多需求,没想苟六一听后只是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让她去芸娘的房间睡觉去了。
跟一个花布单脸睡一起,谁睡谁知道!
含夏看看天,她决定今夜同朱花住一起。
正想着,含夏突然神情一紧,快速蹲下,双手摸地。
地面出现了轻微颤动。
含夏抬头看向山,是有敌军偷袭?
尤容儿的屁股也感觉到了颤动,扔了铁锨站起:“含夏姐姐,是不是有危险?
要不要去通知村里?
哎呀!六一还在山上!
怎么办?我们要不先去找六一吧!”
尤容儿原地转了两圈,不停的碎碎念。
她们的坐骑也不安的踏着马蹄,鼻子喷着大气。
含夏拉着尤容儿,让她上马:“你去通知村里,我去找六姑娘!”
尤容儿拉住含夏:“那你一定要当心!一定要找到六一!”
含夏点头,扶尤容儿上马后,她也跳上了马。
尤容儿:“驾!”
没跑几步,就看到山上一团黄烟伴随着巨大的马蹄声冲下来。
尤容儿咬唇,使劲一甩马鞭:“驾!”
跑着跑着,尤容儿感觉到了不对劲。
为毛她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她回头一看,差点从马上翻了下去。
她身后跟了好多好多马!
尤容儿咬着唇想哭,阿翁阿母,快来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