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什么地方？”
这句话是我问的，雷家三人早就被这一幕给震惊的一动不动了。
“还不知道！”
灰爷拿出一张火纸放在了纸人的面前，又将手里的朱砂笔粘在了纸人的手上。
看样子是让他写字。
“我说，你们还不去东北方向？”
灰爷看他们都不动，有些不耐烦了。
“啊，去去去！”
雷鸣最先反应过来。
“派人去啊，你们去干吗？”
灰爷也是醉了。
“啊？”
“现在雷凯魂魄离体，已经算是死人了，我这边询问具体位置，你们先派人过去，别到时候给扔到臭水沟里就麻烦了。”
灰爷一口气将事情都说完了。
雷鸣没有回复，赶紧掏出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不用问就是打给张忠的。
而我这边，纸人也开始写字了。
张家大院后街！
歪歪扭扭的六个字，灰爷直接递给了雷鸣。
雷鸣愣住了，不过还是给张忠通报了情况。
二十来分钟左右，张忠传来了消息。
人找到了，但已经没了呼吸。
“抓紧拉过来！”
灰爷喊了一嗓子，张忠应该是听到了。
又过了半小时，一辆越野车停到了我们的面前。
“大哥，老六没气了！”
张忠显然有些自责。
“我知道，抓紧帮我搬下来！”
雷鸣露胳膊挽袖子直接上手了。
这下子，张忠有些发懵，自己的结拜大哥该不会是疯了吧？
不过，想归想，还是帮忙把人，不，尸体搬了下来。
灰爷单手拿着纸人朝着那尸体走了过去。
灰爷从腰间拿出一根红线扔给了我，然后手里的搪瓷缸子不停的在雷老六尸体的上方挥舞。
就好像赶苍蝇一样。
雷鸣他们见状也跟着挥舞了起来。
“别他妈的捣乱！”
灰爷骂了他们一句。
“小四，抓紧时间！”
灰爷没有说让我干什么，但我听他给我讲过这个事情。
还魂！
我拿着红线绑在了雷老六的中指上，另一端绑在了纸人上。
灰爷一看绑好了，二话不说，拿出打火机就点燃了纸人。
我们就看到纸人和雷老六都抖动了起来。
待纸人燃烧殆尽，雷老六猛然跳了起来。
“烧死我了，烧死我了！”
那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让谁看都觉得好笑。
“灰爷，这又是哪一招？”
按照灰爷给我讲述的，招魂这件事只需要绑上红绳，让魂魄自己过度就行。
但从来没说过点火啊。
“时间紧迫，没看到周围这么多孤魂野鬼吗，这等于帮他一把。”
灰爷眼睛就没离开那扇猪肉。
雷家人看雷老六回来了，也是高兴坏了。
雷老三更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起来。
“还是没有活口吗？”
雷鸣作为未来的家主，还算淡定。
“没有，最后剩下的两个吞枪自尽！”
“又是吞枪自尽？”
别说雷鸣，我都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能查出来他们的身份吗？”
雷鸣显然不准备放弃。
“已经在比对了！”
张忠做事儿真的让人放心。
“费那个熊劲儿，直接招魂不就完了！”
灰爷直接开了口。
“老爷子，我们没有他们的出生证明啊？”
雷鸣以为所有的招魂都需要出生证明。
“不是有尸体吗？有尸体就更方便！”
灰爷从来不主动揽事儿，这次他这么主动，肯定有所图。
“还请老爷子帮忙！”
雷鸣对着灰爷就跪下了。
雷家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都跟着跪下了。
“这个，需要的东西很多啊！”
我听灰爷这么说话，再看看那扇猪肉，我瞬间明白了。
这家伙肯定是又要给他的搪瓷缸子备货了。
“需要啥，我来弄！”
雷鸣赶紧回应。
“一头猪，一只羊，一头牛，一条大鱼，一只大公鸡！”
这老头着实有点儿过分了，这不是敲竹杠吗？
我正准备说他两句，雷鸣直接就答应了。
“先说好哈，这不是我要，人死了就是鬼，请鬼就得找黑白无常，这是给他们的。”
灰爷一听雷鸣答应，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但是我知道，黑白无常背锅了。
“一定准备好！”
雷鸣说完看向了雷老三。
“老六，跟我干活去！”
雷老三也知道这件事牵扯的有点大了，根本就没有询问，拉着雷老六就走了。
张忠也开车离开了，他应该是去拉尸体了。
咱也不知道雷老三怎么捣鼓的，反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人家换了辆车回来的。
真的是按照灰爷的要求来的，下水都带来了。
灰爷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拿人家东西，就得办事儿，灰爷很买力气。
供桌上的那扇猪肉他自己就扛下来放到了一旁。
好在雷老三这个车上有个小吊车，不然我们根本弄不动那头牛。
将所有的祭品都摆好了之后，张忠也回来了。
他把裹尸袋扛到了灰爷的面前，一点儿也不避讳，显然也是见得多了。
灰爷拉开了裹尸袋，看了看里面的人，还行，这家伙是一枪正中眉心，没有太血腥。
可我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死人，小道童那次比较离奇，因而不算。
“小四，你抓住他的手！”
灰爷从裹尸袋里把死者的手拿了出来，想要递给我。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咔嚓一声，这死者的手臂应该是断了。
我心里一阵胆寒！
其他人也是往后退了退，显然被灰爷吓到了。
“看你们胆小的那样，这有什么，这和吃烧鸡撕鸡腿有啥区别？”
灰爷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们说道。
我咽了口吐沫，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喏，这个鸡腿你拿着！”
灰爷举着死者的手对我说道。
我有心反驳，但实在是没有理由。
我只得伸手接了过来。
入手冰凉，僵硬，有的地方还有些柔软，想来应该还没有完全的尸僵。
如果不去看的话，大概就是摸了一个生羊腿的感觉。
“不要抵抗，就和仙家上身一样！”
灰爷嘱咐了我这句话，我才知道敢情是让我鬼上身。
现在想拒绝也没办法了，我只能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灰爷一眼。
但灰爷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的摆弄着他的东西。
三分钟左右，灰爷点燃了清香，然后就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可折腾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一点儿反应。
灰爷觉得丢人了，撸胳膊挽袖子，又重复了一次。
结果这一次，我的身上有感觉了。
比起之前的仙家上身，这次的感觉更加的阴冷，仿佛要把我冻成冰疙瘩一般。
当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另一个黑衣人的背影。
忽然，我的手臂猛地指向了灰爷。
“必须死！”
这是我嘴里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