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书喝得昏昏沉沉的在一旁神游。
陆淑媛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塞到她手里，“这个项目好好看一下，我们争取拿下。”
赵逸书睁了睁眼，迷迷糊糊中扫了一眼文件封面——‘钱锦集团’，她嗯了声。
陆淑媛继续说，“城君这一年做了不少钱锦的项目，但是都不大，这个项目挺大的——”
她诶了声，“钱锦的老板是不是你原来那家公司的投资人？”
陆淑媛的消息挺灵通的。
赵逸书刚到她部门入职，她就把人扒了一遍，唯独没有扒她的私生活。
不过，陆淑媛向来都不在乎这些，她只看手底下人的工作能力。
这一点让赵逸书觉得很舒服。
赵逸书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和钱总没怎么打过交道，我之前的公司比较小，都是和他下面的人打交道。”
陆淑媛表示理解，“我们尽力就好。”
自从钱凌羽接管钱锦以后，大多数合作商都愿意往上扑，利润不算高，但是事少。
所以，这次参与竞标钱锦项目的公司挺多，城君的胜算微乎其微。
赵逸书跟着陆淑媛去钱锦大厦开了一次会。
会议结束，陆淑媛不着急走，她拉着赵逸书在地库抽烟。
陆淑媛问她感觉有没有戏，她翻出笔记本看了眼，“项目金额挺大的，周期不短，这意味着城君前期投入的资金也会比较多。”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直接，不确定城君账面资金是否能支撑把这个项目拿下。
陆淑媛仰着头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像是叹了口气。
赵逸书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个项目拿下来的话，我能有多少提成？”
陆淑媛张开手指给她比了个“五”。
“五万？”
陆淑媛弹了一下她的头，“项目金额都将近一千万了，就给你五万，你乐意？”
那就是五十万，赵逸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一年能多做2-3个项目，她就完全不用愁了。
陆淑媛嘴里的烟圈一个个往外吐，赵逸书盯着那些烟圈出了神。
她学着陆淑媛那样吐了一口，不成形。
他们边抽边往车那边走，还没找到车，却撞见了原清和钱凌羽。
原清很明显地顿了顿，想打招呼，又感觉不太合适。
毕竟老板都没动，他可不敢动，也不知道打招呼合不合适，也不知道要称呼什么。
赵逸书也微微一顿，她对原清微微点了下头，径直地跟上陆淑媛的脚步。
钱凌羽的眼角瞥见了她，那个烟圈吐得确实不太好，他好似没看到，直接走了。
还没到走进办公室，原清就把事情搞清楚了，“逸书姐去了城君公司做销售经理。”
钱凌羽重复了一遍，“逸书姐？”
老板不是在办离婚了吗，怎么还介意这个称呼了？
看来，老板追妻失败了啊，只能在这些虚无的事情上找补一下。
原清发现自己说错了，他拍了一下嘴，“嫂子现在在城君上班，他们准备竞标钱锦在南城区的一个项目，今天过来开会的。”
闻言，钱凌羽不太意外。
依着赵逸书这个性子，她确实不太闲得住，她和张海城早就父女相认了，去城君上班也说得过去。
他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把南城区项目的竞标企业资料都给我。”
几天后，赵逸书从陆淑媛那得知城君连这次参与竞标的资格都没有。
她不得不怀疑又是钱凌羽从中作梗，他真是在赶尽杀绝，把她赚钱的路都要堵死的节奏。
赵逸书拿起手机偷摸到楼梯间给原清打电话，其他的东西没和钱凌羽学到，但是威胁人的本事学了不少。
原清很为难，但也委婉地从实招了，“这个项目是钱总亲自抓的。”
钱凌羽根本就犯不着亲自管这种不是特别大的项目。
赵逸书撇了撇嘴，她感觉自己猜对了。
“钱凌羽今天在哪办公？”
原清捂着手机看了一眼办公室，小声地说，“我们在谊宁。”
“等着，我半小时后到。”
赵逸书挂了电话跟陆淑媛汇报了一下，她就直奔谊宁去了。
刚走到前台，她就被拦住了，小姑娘支支吾吾半天，“老板娘，您要不还是在这等会儿吧？”
上次在钱凌羽办公室吵架的事，在谊宁传了一阵子。
就因为这事，公司的规矩都改了，所有访客必须提前预约，大家心知肚明，这不就是在防老板娘吗。
赵逸书理解她，态度客客气气的，“我和原助理约好了时间。”
前台查了一下电脑上的信息，“这边没有您的预约记录。”
赵逸书往旁边站了站，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原清，你方便到前台来接我一下吗？”
原清看了一眼对面的钱凌羽，对他做了个口型“嫂子来了”。
钱凌羽犹豫了几秒，还是不太忍心，朝他眨了眨眼。
收到这个信号，原清立马说，“我现在过来。”
原清很有眼力劲，他把赵逸书送到钱凌羽办公室门口就走了，只能让他们俩自求多福了。
门还未完全带上，原清还能听到赵逸书又柔又刚的说话声，“为什么要卡城君，城君都没有问题，为什么都不给一个竞争的机会，太不公平了。”
原清抖了一下，赶紧把门关上了。
赵逸书上前两步，继续说，“如果是要针对我就针对我，没必要对公司。你不是主张公私分明吗？”
钱凌羽默默地看着她，这女人还真是现实，要见她一面还真是只有工作了。
顿了几秒，他发出一声嗤笑，“赵逸书，亏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管理过公司。想要参与竞标，你仔细了解过钱锦这个项目吗？这个项目需要多少资金，城君又有多少资金可以转得动？不参与这个项目的投标，你们的人还能喘口气，还能做点小项目，参与进来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吧。”
两个人相爱的时候是挺相爱的，什么甜言蜜语都会说，赵逸书也能经常见到他温柔和高兴的那面。
现在两个人要散了，中间虽有个孩子扯着，但是钱凌羽终究是生意人。
他分得很清，散了的人顶多能有个工作合作关系，朋友都算不上。
他能说出这番话还算是念了点旧情。
他说的这些，赵逸书很清楚，可是她想搏一搏。
她没吭声，听到他不屑的语气，“张海城让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挺上心。”
城君现在的经营状况确实一般。
虽然有不少项目在做，但都是小项目，只能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营。
沉默间，钱凌羽的脸愈发冷冽，凝视她的那双眼眸就好像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但是她就是他心里最柔软的那块，他不忍心将她拆解，他甚至想倾其所能帮她一把。
赵逸书愣了会儿，心里虚，面上不能输，“是烂摊子，还是好摊子，我心里有数。”
他从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角，“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