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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抚司。

“同知,看你脸色不太好,定是太过劳累了,必须好好休息。”

陆绎刚回来,孟青就又开始唠叨他。

他的嘴唇逐渐没了血色,也已经开始头晕头痛。

他知道孟青是为他好,可还是倔强地笑了笑,“陛下信任我,我应竭尽全力。”

“你放心,我有数。”

孟青还想说什么,就被他的强颜欢笑堵回去了。

裴瑾本来也不想把陆绎召来,她也看出了陆绎面露疲惫,想让他好好休息,可是她身边能信任的就只有他们几个,其中擅长办案的只有他和沈宴,而她知道仅凭沈宴不可靠,这才把陆绎也叫了过去。

孟青叹了口气,“那同知快睡吧,床已经给你铺好了。”

陆绎转头看了一眼床,笑着说道:“多谢。”

“同知见外了。”

孟青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下官告退。”

陆绎点点头。

孟青贴心地给他带上了门,陆绎想拿起杯子喝水,眼前却突然出现幻影,他使劲摇摇头才能看清。

他放下杯子,想上床睡觉,可没想到站起身时眼前又是一阵虚影,用力扶住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只好慢慢挪着步子,最后坐到床上时已是满头大汗。

他咳嗽了几声,觉得眼皮都有些痛。

他缓缓闭上了眼,良久才睡着。

在进宫之前,容瑕在宴席上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上只告诉他,皇帝打算今夜出宫。

容瑕收到信时已是戌时左右,思考片刻后,他就跟官员们说:“太后令本相进宫议事,本相就不多留各位了。”

众官员嬉笑着,恭维道:“太后器重丞相,我等望尘莫及!”

“是啊!”

容瑕淡淡一笑,看着他们起身行礼,“多谢丞相款待,下官告退。”

其中几个醉醺醺的,还要被人扶着走。

钱宇竹转身默默离开,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几个官员想上前安慰,却不知怎的又收回了脚步。

望着钱宇竹的背影,他的眼神瞬间晦暗下来。

“盯着她。”

“是。”

翌日早晨,裴瑾派人给沈宴和陆绎分别送去了一封信。

沈宴打开信,眉头却皱了起来。

因为信上只有四个字,分别是“相”“清”“帮”“出”。

沈宴盯着信,微微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送去镇抚司的信是孟青接的,陆绎因多日劳累,终于支撑不住。

孟青本不想让他知道这封信,但又不能违抗旨意,心里很矛盾。

她刚进陆绎的房间,陆绎就虚弱地问道:“是不是陛下松开的信?”

孟青攥着信的手猛地一紧,随后又放开,她叹了口气——果然还是逃不过。

“是。”她走过去,把陆绎扶了起来,又给她后背垫了软枕。

陆绎拆开信,看完后却眯起了眼。

“去取〈说文解字〉来。”

“同知,大夫说了你要休息……”孟青欲劝阻,却被他打断,“快去。”

孟青一脸担忧,欲言又止,只好去书房拿来了《说文解字》。

陆绎研究得认真,但时不时咳嗽,孟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给他倒了杯热水。

刚才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封信和陆绎上了,这才看到早上的粥和小菜都没有动过,不免皱起了眉,可她又不能贸然打扰陆绎,于是把饭菜端了出去,送去厨房热了热,自己吃了,最后又让厨子给陆绎重新准备中午的膳食。

裴瑾得知陆绎卧病,并不意外,她心里也有愧,便让金方时带上了御医和药材去了镇抚司。

沈宴盯着信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都疼,他揉了揉眼睛,放下了信。

昨夜的调查在他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已经不能再支撑他再去相信丞相的为人了。

旧的观念正在崩塌,而新的线索又在不断浮现,新旧碰撞,摩擦出火花,而陆绎的理性分析就像木柴,将这火花升级为火苗,沈宴不知到最后会不会形成大火,甚至自己都会葬身火海。

他拿出昨夜沈城留的便条,看着母亲的叮嘱,他莫名觉得母亲应该知道什么。

他收起那封信,站起身就去找了沈城。

面对沈宴的问题,沈城波澜不惊,看了他几秒,确认他的脸是真好了之后,淡淡地说道:“为母只是提醒你办案小心而已。”

沈城为上次自己冲动掌掴沈宴很是后悔心疼,她从未动手打过沈宴,从小到大都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可是她又拉不下面子去道歉,只能派人暗地里给季英上好的药膏,又特地去给他留了便条。

这就是她作为母亲的道歉方式。

沈宴对这些心知肚明,在康复之后就去给沈城道了歉,说他自己因为宿醉不太清醒,说话过重,两人各自给对方找了台阶下,母子俩也就这么和好了。

季英在一旁看着,怕又像上次一样闹得不欢而散,心里急得不行,但他作为侍者,不能随意插言。

“你们先下去吧。”沈宴吩咐道。

季英看了看沈宴,欲言又止,又看了眼沈城,不放心地退了下去。

沈城身边的人看向沈城,沈城一挥手,他们便也退了下去。

“坐下说。”说完,沈城喝了口茶。

“母亲的关心儿子都明白,”沈宴话锋一转,“可是,母亲任吏部尚书多年,就一点内情也不知道吗?”

沈城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下,随后说道:“我知道的那些,与此案无关。”

看到沈城如此守口如瓶,沈宴的语气也不再平和,而是神色严肃地说道:“母亲或许有口难言,但若是被查到与案子有关,到时儿子也保不了母亲。”

沈城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出声,“你保我?恐怕你还不够资格。”

沈宴皱起眉,但又听她说道:“不过,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倒希望你不会站出来。”

沈城望着沈宴,语气平缓,似是在交代很重要的事。

还没等沈宴理解她的意思,她又说道:“该问的都问完了,你也快去忙吧。”

沈宴回过神,觉得问不出来什么,于是行礼道:“儿子回去了。”

沈城知道沈宴会来问她,可没想到他竟会威胁她,虽然知道这是对她的关心,但她总觉得沈宴好像变了些——变得稳重了不少,难道是她上次的掌掴让他长了记性?

她点了点头,为沈宴的成长感到欣慰。

沈宴回房后,一直想着沈城的那句话,可到底没想出什么来,就又开始研究那封信。

金方时带着御医到了镇抚司,孟青迎出来,两人点头致意,金方时说明来意后,孟青说道:“总管请。”

外面天气炎热,而陆绎却还披着大氅,坐在桌子旁边,仔细研究着信。

“见过陆同知。”

陆绎闻声抬起头,顺手把信合在了书里,“是金总管,请坐。”

“谢同知。”

“陛下听说陆同知卧病,放心不下,特派奴才前来看望。”

金方时看着御医说道:“这位是陛下特意派来给同知诊脉的王御医。”

说着,那位御医向陆绎微微行了个礼。

随后又让身后的小太监端着盒子走上前,“这是陛下赐给同知上好的药材,望同知早日康复。”

陆绎欲站起身行礼,却被金方时及时打断,“陛下说了,同知不必行礼。”

陆绎又重新坐回,抱拳道:“臣多谢陛下关心厚爱,定不负圣恩。”

金方时微笑着点了点头,但看到陆绎脸色苍白,又看了看桌上的书,“陆同知,公务虽然要紧,但也要保重身体。”

陆绎转头看了眼书,已经没了血色的双唇扯出了一抹笑,“多谢总管关心。”

“不打扰同知了,奴才还须回去向陛下复命。”

“好,总管慢走。”陆绎看了眼孟青,孟青会意,对金方时说道:“总管请。”

金方时向陆绎微微行礼,转身离去。

孟青把她送走,进门就看到陆绎还在研究,而那位王太医不知所措地背着药箱站在那里,她看不过去,就说道:“同知不如先歇息一会儿,也好让王太医诊脉。”

陆绎咳嗽了几声,合上书,露出了手腕。

王御医连忙打开药箱,取出白丝娟,搭在陆绎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她又问了陆绎吃的药,孟青拿过来了药方,他认真看了看,又斟酌着添了几味进去,最后缓缓说道:“同知思虑劳神过度,耗伤心血,损伤脾气,已至失眠多梦。”

“同知须按时按量服药,须静心调养,切不可再劳心伤神,如此,相信三五日便能痊愈。”

陆绎岂能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停下来休息。

他的视线从御医脸上转到桌上的《说文解字》,很是为难。

“多谢王御医。”陆绎微微笑了笑。

御医离开后,孟青又开始劝他,“同知,你不信下官的话,总要信御医的话吧。”

陆绎把手放在那本《说文解字》上,孟青以为他还要继续坚持,没想到陆绎却说:“去把沈公子请来。”

孟青一懵,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只要同知没有继续坚持就是好的,于是她立即应下,转身就去了。

白昭听说陆绎突然卧病,很是惊讶,她想了想,决定把情况写信告诉陆绎。

孟青到了沈府,又见到了季英。

季英对她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孟青有些疑惑,但还是说了要紧事:“公子,我们同知请沈公子前去镇抚司。”

“何事?”季英的语气依旧冷酷。

“同知与公子受命共同查案,同知请公子自然是讨论案情。”

孟青谦逊有礼,可季英还是觉得她不像好人,但听到她用皇命压制于他,虽然很生气,但也不敢违抗,只好转身去请沈宴。

季英:“等着。”

孟青:“谢公子。”

“陆绎请我过去?”沈宴正在研究那封信,听完季英的话猛地抬起头。

“没错,那个锦衣卫正在门口等着。”

“哦,应该是孟青吧。”

季英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她的名字,只是不屑于叫。

“那走吧。”沈宴拿上信,站起身。

看到沈宴干脆地答应,季英有些担心,“公子……”

沈宴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是他请我过去,若出了什么事,自然是他担着,所以他不会冒险。”

“上次我醉酒都无事,足以见得他的人品。”

季英想了想,觉得沈宴的话有道理,但还是叮嘱了一句:“但还是要小心。”

他不想让上次的事再次发生。

“这是一定。”沈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