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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白昭心事重重,没心思去欣赏舞蹈,而丞相依然保持着微笑,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裴瑾看向右席,看到裴梦正优雅地吃着菜,偶尔会抬头看几眼,看上去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而裴尚边吃菜边欣赏着舞蹈,还拿着筷子在空中比划,好像在打节拍,不时还会向身旁的裴梦敬酒,裴梦就以茶代酒回敬;裴洵盯着舞倌,似乎也是想起了那次舞倌刺杀之事;裴明坐在最后一席,对这些没兴趣,只顾闷头干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边的侍者担心地看着他,不断给他添水,生怕他噎着。

白瑞在对面看着吊儿郎当的裴尚,心里对她的印象又降了一个档次,但是她又不能对皇族无礼,只好低头吃菜,在心里骂她几句。

“慢些吃。”裴洵温柔地提醒道,同时又让裴明身后的侍者倒水。

裴明嘴里满满的,听到他的话,抬头努力把饭咽了下去,喝了口侍者递来的水,才说道:“皇兄不必担心。”

说完,他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对他来说,眼前拥有的便能满足他。

裴洵望着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皇兄,你真好。”

裴洵正在出神,听到裴明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什么?”

“若是母皇还在,看到我吃相如此,定会责罚于我。”裴明说着,垂眸叹了口气,“母皇老说我不顾皇家礼仪。”

他抬起头,“可是皇兄不一样,你会让我吃慢点,还会在乎我会不会噎到。”

听着他天真的言语,裴洵笑了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母皇是皇帝,在很多事上都会身不由己,包括对我们的事。同样的,我们身为皇族,也会有诸多不得已的事,比如你所头疼的礼仪。”

“母皇同我们的心思是一样的,都是希望你好好长大。”

裴明眨眨眼,裴洵慢条斯理的劝说好像有什么魔力,能让他认真地听。

“学习礼仪并不是什么坏事,它是你成长的标志和必由之路。”裴洵好像若有所思,“你现在或许很想长大,但这就需要认真学习一切该学习的,才能让你的心智和年龄一起成长。”

裴明望着他的侧脸,似懂非懂。

“我说的够清楚吗?”裴洵转头望着他。

裴明一愣,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裴洵一笑,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温柔,“你还年轻,不急。皇兄皇姐都会帮你的。”

裴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笑着说道:“好啊。”

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向裴洵行礼道:“多谢皇兄教诲。”

动作虽有些僵硬,但看得出是真心实意。

略显稚嫩的声音让裴洵再次产生恍惚,他转动眼睛,把脑海中的情景快速挥散,欣慰地笑了,“不必多礼。”他微微扬起下巴,“继续吃吧。”

裴明点点头,在桌前重新坐好,动作明显文雅了许多。

裴瑾坐在高座上,看到他们其乐融融,嘴角不自觉上扬。

“晋王殿下和小殿下的感情真是好。”风天逸也笑着感慨道。

“大哥从小就照顾我们,裴明又是我们之中最小的,除了我,他们两人感情应该是最好的了吧。”

说到裴洵,她的脑海中又蹦出了那个想法,她皱起眉,有些烦躁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陛下怎么了?”

她露出微笑,看着他说道:“我没事,不必担心。”说着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多吃些。”

风天逸看了看碟中的菜,又看了看裴瑾,最后微笑着说道:“多谢陛下。”

太后周颖坐在裴瑾的另一侧,一举一动都彰显着皇家礼仪。

他发现裴瑾几乎没有看过跳舞的舞倌,只顾着和风天逸说笑。

他不动声色,目光从两人身上转移到了舞倌上,望着他们的妖娆舞姿,他的眼神中透出胸有成竹的光。

台下,裴尚在旁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待裴洵转过身后,笑着说道:“还得是皇兄治得了他。”

“这小子成天跟个女孩一样,成天上蹿下跳,跟我小时候一个样。”她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转而又正经起来,“可他终究是男子,怎么能和我一样?虽说我很喜欢这样活泼的弟弟,也相信若是真的情投意合,无论他如何,对方也都会喜欢的。”

她放下酒杯,看着眼前的舞倌们,眼神黯淡了些,“可是这个世道哪能允许男子像女子一样肆意洒脱,像兰贵君一样的终究是凤毛麟角。”

两人看向与他们同席的首位,看到丰兰息正在好奇地看着舞蹈,眼睛几乎都要长在那些舞倌身上了,眼神都在放光。

裴瑾也注意到了丰兰息的“异常”,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这就跟她喜欢看美女是一样的。

她转头和风天逸对视一眼,风天逸也注意到了丰兰息,迎上裴瑾的目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还是如此不注重礼节,待臣妾回去教导他。”

裴瑾抬起手,意在制止,“无妨,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风天逸很疑惑。

裴瑾握上他的手,“他又没有妨碍别人,也没有做什么败坏道德和违法之事,顺从自己的心意有什么不好的呢?”

风天逸愣了下,转而低头说道:“是臣妾狭隘了。”

裴瑾拍了拍他的手,“哪有?”

“再说了,”她凑近了些,“就算你真的狭隘,那也是我唯一喜欢的。”

她特意嘱咐让人把她和皇后的座位靠得近些,礼部尚书一开始还不理解,现在恐怕是理解了。

风天逸的脸瞬间红得冒烟,连带耳朵也红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下意识看向台下,发现无人注意他们,才稍稍放了心,他想推开裴瑾,转过身去,但又怕动作太大引人注意,只好轻轻推了她一下。

这在裴瑾看来,无异于欲拒还迎,可是她一下子瞥到了台下众人,又想到了风天逸的身体状况,意识到现在不合适,就把前倾的身体收了回来,而风天逸低着头,南乔有眼力见地给他倒了杯茶,茶是温的,他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脸上的红晕才算下去了些。

裴瑾看他无措,小声道歉道:“逸儿,对不起。”

风天逸一愣,“陛下……?”

她再次握住他的手,小声但坚定地说:“我会等到你身体完全康复那一天的。”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就立即撤出了自己的手,转头不看她。

她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嘴角噙着笑。

金方时和南乔对视一眼,好像在抱怨。

他俩已经适应了,从宴会开始两人就只在给他们各自添酒倒茶时才会低头,其余时间就算是无聊地看天花板也不会低头。

好在台下众人不会失礼地盯着他们看,两人的小动作也就没有被发现。

裴尚双眉一挑,笑着说道:“果然,兰贵君就是与众不同啊。”

说完她让裴梦替她给丰兰息传个话,说让他小心点,当众流下口水可是失礼之举。

裴梦有些无语,但还是替她传了话。

看到裴梦一本正经地传着话,丰兰息立马咬紧后槽牙,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裴尚,裴梦还很贴心地稍稍后仰给他们让了位置。

裴尚一挑眉,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于是转过身继续吃菜。

白瑞在对面看着,她倒是听说过秦王与兰贵君是青梅竹马,甚至还有传言说,当年秦王就是因为和当今皇帝也就是裴瑾争夺他而被调去戍边多年。

白瑞仔细一想,秦王才比皇帝大两岁,秦王被调去军营时才十四岁,也就是说当时皇帝才十二岁,而且秦王是被先帝调去的,无论怎么想这个传言都不像真的。

她竟有些羡慕裴尚,能有青梅竹马。可是她又想起母亲催她娶亲的事——即使有青梅竹马,她也不会强迫对方嫁给自己的。

裴洵见她跟丰兰息闹完了,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如此自由之人,也会有身不由己之时。”

裴尚有些不明白,但是没有多问,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想带他一起学武功,可是被母皇阻拦,把他叫去学刺绣。”

“那时我便意识到,女子永远无法真正做到与男子感同身受。”

裴洵转头望向她,拍上她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正如你所说,这世道给男子的机会不多,但是你身为女子,能想到这些,本身也是凤毛麟角了。”

“若世间有了更多像兰贵君一样的男子和你这样的女子,就是这世间改变之时了。”

两人的谈论在他们的世界里震耳欲聋,可是却被埋没在现实周围的一片热闹的庆贺声中。

裴尚愣了下,苦笑着说道:“但是,恐怕我们是看不到了。”

“无妨。”裴洵微笑着说,“先驱者的设想总是更完美的。”

裴尚点头,表示赞同。

下一秒她就听到一阵惊呼,两人看到众人都望向门口,就奇怪地跟着望去。

一个男子从门口飞了进来,准确地说,是飘了进来,因为他的身形飘逸,飘飘欲仙。

这强大的视觉冲击让殿内的大多人不禁惊叹,男子的姿势与敦煌飞天相似,衣带和宽袖随风飘然,在空中描绘波浪。

裴尚的眼睛瞪大了几分,第一反应是这个男子的轻功必是上乘。

裴明离门口最近,感受到有身影靠近就抬起了头,看到这一幕,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好美啊……”他感叹着,眼睛跟着男子飞进殿里。

耳边的音乐还在演奏,大多数人却只能听到男子飞来时自带的仙乐。

其他官员子女也都在感叹,只有白昭和沈宴神情漠然。

男子乘光而来,其他舞倌随即就改变队形,在他缓缓落地时将他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