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雇佣关系
或许是在交流中看出了哈杨的身份，知道自己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贝丝慢慢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我登上海盗船后，就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海盗，至少我从来没见过有什么海盗能拥有这样先进的战舰。而当时把我带走的海盗头头，安妮女士，很显然就是这支舰队的海军高级军官。”
贝丝轻咬下唇，将当时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现实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我可以肯定这不是希尔海军，但也显然只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才会有这样强大的海军，比如罗斯。然而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我的父辈和兄弟姐妹反抗里希二世，我也脱不了干系。”
“确实如此，”哈杨挑了挑眉，“你可能还不知道，坎尔第部落在当年年底就被彻底镇压，其下场比之前面一些暴乱嗯……还要凄惨。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只剩下你们这两个族人了。”
说到这里哈杨见贝丝身子晃了一下，双唇紧闭，蓝眸中露出无法抑制的悲伤。
哈杨长吐了口气：“里希二世这人嘛……反正我就从没见过他心慈手软过，他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贝丝别过头去，后背一阵阵颤抖，掩着口鼻发出难言的抽泣声。安妮连忙安抚她，以免她虚弱的身体以及可能再也无法承受住任何压力的心理防线在这巨大悲伤的冲击下崩溃过去。
哈杨以手支额，静静看着面前这位接连遭受重挫的女士，直到她稍稍缓过来。
“那我想你就算猜也应该知道这里是哪里，而我又是谁。我也知道你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旧大陆，就好像又回到了地狱——不管哪个国家，但凡听说过你的天赋，都会想让你帮助他们跨越飞行法术的理论难关。我承认这是真的，因为我也有这想法，这是我来见你的主要原因。”
听到这里，贝丝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待处置的犯人，就连安妮都向他投去焦急的眼神。
哈杨朝她微微点头：“但是说实在话，你是一个天才。虽然人类是一个集体社会，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才脱离了集体他的价值都会大打折扣，但是，我更倾向于交易——你贡献你的能力，我给你想要的东西，任何东西，只要它值得这个价。”
“所以……我帮助你们，你让我像一个……像一个居民一样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贝丝埋首胸前，默默说出来这句话。
“这个不是最基础的吗？”哈杨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然后才意识到这可以说就是她的全部要求了。
想到这里，哈杨不由得失笑：“这个不需要交易，凭借额……我们海军部长与你的交情就足以让你在国内任何一座城市像一个公民一样生活。是的，你没听错，我可以给予你公民身份，只要你答应，那办完身份证后你就是诺多人。我这不是说给这样一个宽容的待遇是希望你也给予对应的回报。这不需要回报，哪怕你之后不愿意在飞行法术上提供一丁点的帮助，那我也只能这样做——谁叫我欠安妮小姐一个大人情呢？”
说着哈杨看了眼安妮，她脸蛋唰地一下就红了。而贝丝此刻也抬起头来，一对发红的眼睛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他当然欠我一个人情，”安妮偷偷瞅了下哈杨，朝贝丝挤了挤眼睛，“而且是一个大大的人情，不然他在去年就发不起官员薪资了。只要我开口他就不敢拒绝。”
说到这里，安妮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即便我不用你欠我的那份人情，那她想加入你也依旧不能拒绝。以贝丝取得的成就，肯定符合年中颁布的……呃叫……对《移民法案》里面第2条有关高级技术人才的条令，它规定获取过瞩目成就的国外技术人才，只要愿意移民的，同时过去无严重犯罪记录，并在诺多住满两年，那么就可以申请成为诺多公民。”
想到这里，安妮朝哈杨吐了吐舌头，一副有人想还人情但我逮住并逼着他不得不延后等待人情升值的模样，看得哈杨满头黑线，这妮子咋突然对法律这么熟悉了。
“咳安妮说得没错，”哈杨承认道，“按照法律来说的确如此，只要贝丝你到时愿意申请加入诺多，那我就没有理由拒绝。”
说着哈杨看了一下子感觉自己行了的安妮，耸了耸肩继续道：“当然安全方面你可以放心，没有人能动你——不仅法律在保护你，我们的第一任海军部长也在为你站台。”
“哼哼，”安妮搂住贝丝肩膀，朝她咬耳朵，“知道国内谁最大了吧，老大也要给我三分面子，没人敢动你。”
“所以我说你若是单纯想在诺多生活，想受到法律保护，这并不需要交换，”哈杨说道，“在我眼里你是一个难得的高级人才。你凭你的才智足以从我这换到更好的东西——比如说，咳，我给你一个……所长当当怎样？新成立的飞行研究所由你来领头。”
哈杨热切地看向贝丝，而贝丝已经发懵了——这逆转有这么快的吗？
“所长很好的，”安妮朝她说道，“目前国内仅有魔导、机械和材料三家研究所，属于国内最高级别的研究机构，这一年以来诞生了大量成果。每一家研究所的所长职位等级上都和我持平，是能够参加内阁会议的国家核心人物，而且他们都是像你这样有着惊人天赋的家伙——就像魔导研究所的两名所长，也是女孩子，跟你年纪相仿，还是从新大陆矮人王国过来的呢。”
安妮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击在贝丝心房上，让她感觉头晕目眩——第四家研究所、最高级别研究机构、所长、内阁会议、核心人物以及有两名像自己一样的异国人而且是新大陆人成为了所长。
在安妮带着哈杨回家，贝丝与他第一次碰面时，贝丝就知道是到谈判的时候了，但是她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优厚的条件。
贝丝唯一的请求就是找个地方安稳地生活下去，其他什么都不想，也想不到，她以为哈杨会在这样一个对于她来说是核心要求的条件上大做文章以迫使自己将自身的天赋贡献出去——就如她在部落里、在罗斯以及希尔所遇到的那样。
至于哈杨开口说到“交换”二字在她看来不免有些不可信——哪会有人对一只还无反抗之力的羔羊谈交换。
可是对方一开口就是可以立刻接纳自己为公民，安妮这位认识不过几天的女士也力挺自己。当然公民这或许只是一种说辞，一种诱骗自己上当的说辞——就像当初在希尔被抓到飞行研究院时史努克院长所说的那样，可等自己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后，对方不仅连公民这个字都提过，而且还欺骗自己接受一些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的药物实验，这说明对方仅仅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活体实验材料而已。
然而在这里哈杨开口说出的第二句就是邀请自己做一名所长，相当于邀请自己进入核心高层，和一众手掌兵权、内政、安全的实权人物平起平坐。这如何不让贝丝感到头晕目眩。
“我要说明的一点是，这种交换是一种合作，我认为你不错，假设你也认为我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么我们双方就可以合作起来——我是雇主，你是雇员，各自承担自己的义务，以签署的协议为基准，并设定好解聘、离职和违约条件。”
哈杨将这些事情坦诚说明，他认为这是非常必要的，雇佣关系是政府结构最本质的体现。
“你或许认为我们的条件非常优渥，但实际上以你的才能在其他国家，只要他们不眼瞎，都会给你一个类似所长或者顾问的职位当当，但是你很可能得不到平等可言——他们随时都可能迫使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这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本质区别。在你之前已经有五个技术人才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移民到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