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平乐郡主和顾州行的加入,苏安延与陈好独处的时间就被大大缩短。
一边是顾州行汇报工作,另一边平乐郡主带着陈好撒了欢一样将术州逛了个遍,真正让陈好见识了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每一个店铺都要挑几样东西,又要了纸笔写字做标签,再移交给店主让他送到锦都顾家去!
直到日薄西山,陈好和平乐郡主才从巷尾的店铺出来,只见平乐郡主转了转脖子、抻了个懒腰,说道:“终于挑完了!累死我了,若是一个挑的不乐意,惹得我的美人儿生气了,而我又远在术州,及时哄不到位可是要生嫌隙的!”
陈好佩服的给她点了个赞,说道:“郡主真真是心思细腻!”
平乐郡主被夸的竟有些害羞,说道:“娘娘过奖了,臣女只是想着既然她们跟着我,我定然是要一一照顾到的,漏了一个都是不负责,走了一个都是痛失所爱。”
陈好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这还能怎么夸?已经是巅峰了好吧!”陈好心想道。
见陈好不说话,平乐郡主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挽起陈好的胳膊,说道:“让神女见笑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别叫陛下担心。”
陈好笑着“嗯”了一声,任由平乐郡主挽着往术远侯府走。
见平乐郡主不说话憋的不自在,陈好便挑起一个话题,说道:“郡主,我很好奇你同顾大人是如何化干戈为玉帛的。”
平乐郡主闻言,脸上一下子就被笑容占据,她说道:“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与顾州行原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我不想被逼迫闹的难看了些罢了,顾州行的家人都很好,对我也好对秋秋她们也好都是包容的,光这一点我就不讨厌了顾家了,还有,你看!”
平乐郡主将手腕伸到陈好面前,一只成色尚可的镯子和一串木头做的手串交相辉映,虽说奇怪了点儿,倒也不难看。
陈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木头手串,毕竟是从她手里打磨的。
“郡主这是?”陈好疑惑地问道。
平乐郡主将手镯摘下来对着夕阳照了照,说道:“虽说这镯子很普通,但这是顾家老太太也就是顾州行的祖母送我的,她年轻的时候跟着老爷子过着穷日子,这镯子是顾家祖父攒了很久的钱补给老太太的彩礼,老太太一直没舍得摘,现在她送给我一是感谢我带她与儿子团聚,二是觉得我人好,可以做她孙媳妇。”
“所以郡主与顾大人如今是算做朋友了?”陈好又问。
平乐郡主昂着头,将镯子戴好,说道:“冲着他家人都热情与包容,我也是要懂事与他好好相处的,不过我不会喜欢他,我对男人没感觉。”
陈好虽然不意外平乐郡主的语出惊人,但如此直白她还是有些意外。
“郡主果然飒爽。”陈好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别的话了。
平乐郡主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坦诚更多些吧!顾夫人在我过门第二天就和我说了顾州行祖父母的事,已然很难得了。”
陈好不明白了,又问:“这与顾州行的祖父母又有何干系?”
于是乎,平乐郡主情绪饱满地将顾家的事都说了出来,听的陈好身临其境一般。
“其实这些都只是让我对顾家改观而已,我说服顾州行与他一同去大夏也费了不少功夫,他心心念念皆是大延,与我父亲一样都是忠君之臣,后来他从宾州找到了两卷没销干净的账本,是宾州刺史贪污的罪证,一路上都是逃来的,我与他扮过难民、走过山路、挤过山洞,这些无一不是在证明他的人品与能力,正是因此我才觉得他值得结交,也正是因为我知晓了他的优点,才清楚的知道我对他从没有对秋秋她们那样的感情。”平乐郡主说道,有些郁闷之意。
“可是你好像并不开心?”陈好瞧着平乐郡主毫不掩饰的表情,问道。
“对啊,他祖母喊我生重孙来着。”平乐郡主为难道。
“神女,你说是不是只有神仙才没有成亲生孩子的苦恼?”平乐郡主面带愁容问道。
陈好不言,即使她认为孩子不是必需品,但她无法与这个世界的观念的抗衡。
“顺其自然吧。”陈好思索良久说道。
平乐郡主靠倒在陈好的肩膀上,宛如受伤的小兽,陈好拍了拍她的胳膊,叹了口气,为平乐郡主也为陈好自己。
苏安延一人负手而立站在黄昏下等待着陈好归来,她已然习惯了与陈好的互相等待。
平乐郡主很自觉地停在原地瞧着陈好焕发生机一般扑向苏安延怀里,反观她就是吃了美人不在左右的苦,不然她必要左拥右抱好好给她们炫耀一番。
“等了多久?”陈好站直了身子,问道。
“半个时辰,天快黑了,好姐姐若是再不回来,我便要去寻你了。”苏安延说着,在陈好脸上捏了捏。
“我会在天黑之前回家的。”陈好乖巧应道。
“嗯,我信你。”苏安延说罢,搂着陈好就进了术远侯府。
平乐郡主也散步一般进了侯府,有一种举目无亲的落魄感涌上她的心间。
“不想了,我这就去写信!”平乐郡主带着哭腔,小声说道。
随后便飞速跑进自己房里拿起纸笔来书写自己愁肠百结,一字一句皆透露着对曾经欢声笑语的想念。
一共十三封,封封认真,字字不重,可见其真爱程度。
苏安延一路搂着陈好回了住的院子,桌上摆了五道菜,虽不多但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陈好咽了咽口水,又抬眸看向苏安延说道:“陛下,郡主也没用膳......”
“她得与顾州行一同用膳,否则让人传出去又要有损颜面了。”苏安延说着,给陈好盛了碗米饭。
陈好虽与平乐郡主交情不深,却也不喜欢这话,忿忿不平道:“这有什么?就非得一家人吃饭才能证明是一家人呐?”
“好姐姐误会了,不过是做给其他国家的人看的,商议在即,若是大延负责商议的户部侍郎穿出夫妻不睦,难免会被拿到门面上来讲,届时怕是会影响顾州行的发挥,我们作为主张的一方一旦失了主动权就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便也只能再委屈委屈平乐了。”苏安延边给陈好夹菜边说道。
陈好吃饭的动作一顿,心里舒坦了,说道:“原来如此,是我大局观欠缺了,日后我若再这般,还是要劳烦陛下提醒我了。”
苏安延点点头,说道:“自然,我也看不得好姐姐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瞧着心疼。”
陈好闻言,不由得感叹道:“还得是陛下,没有你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陈好对于这里的制度并不了解,若不是苏安延护着、提点着,只怕是早早去了。
苏安延开心的紧,嘴角一直没下来过,眼睛也笑的弯弯的,她一想到陈好没她不能活就兴奋。
她的好姐姐是非她不可的!
待陈好与苏安延细嚼慢咽吃完一桌饭菜,顾州行才将账单数目一一核实矫正完毕,算了一下午他只觉得头昏脑涨眼发昏的,肚子还不忘放出饥饿提示音。
顾州行揉了揉肚子,这才想起来苏安延交代过的事情,连忙开门喊人去端饭菜,他自己则是跑着去的郡主院子里。
原着他们是夫妻,守门的奴婢并没有说什么,还很自觉地给他们留下了二人空间。
顾州行一推门便瞧见趴在桌上熟睡的平乐郡主,她的眼眶还微微泛红,一瞧就是哭过的。
顾州行走到平乐郡主身边轻声踱步好几个来回,一直在思虑要不要叫醒平乐郡主。
直到门外传来诱人的饭菜香,平乐郡主自己就醒了,揉着红了的眼睛问顾州行,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吃饭也不提前喊我。”
顾州行瞧着平乐郡主,突然就松了口气,说道:“自己醒了也好。”
平乐郡主皱眉疑惑地望着他,实在不懂顾州行要表达什么。
顾州行自顾自坐了下来,解释道:“方才不知要如何叫郡主起来。”
平乐郡主闻言翻了个白眼,“哦”了一声,满不在乎说道:“你又不是没喊过我起床。”
顾州行吃了口菜,说道:“逃命哪能跟现在一样呢?”
平乐郡主听的心烦,干脆也不理他了。
顾州行慌乱一阵,看了眼平乐郡主也闭上了嘴,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与平乐郡主也算是患难之交,安稳下来却别扭的不行。
次日一早,苏安延早早去陈好的被窝里挖人,温声细语在陈好耳边哄着。
“出发了陈好!”
“好姐姐醒醒瞧瞧我啊!”
陈好听着苏安延喊,朦胧地睁开了眼睛瞧他,扶着苏安延坐起来,问道:“要出发了么?”
苏安延点点头,碰了碰陈好的额头,说道:“对的好姐姐,我们又要出发了!”
陈好伸了个懒腰,一下子清醒过来,说道:“好嘞!出发!”
于是乎,四人于今日正式离开术州、离开大延前往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