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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延将手里的火把递给身后的路传,而她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小步。

司马英渡抬手圈住陈好的脖子,又反手掐住她的脖子,顶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苏安延做贼一样的靠近。

“你走!”陈好声音颤抖地吼道。

她害怕司马英渡说实情,她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苏安延。

“心疼了?”司马英渡的手转移到陈好的下颌,往后退了一步,掐住她的脸看向苏安延,问道。

“你想要什么?”苏安延停下脚步,视在断崖的边缘和陈好流转,警惕又小心地问道。

“我想要什么?想要告诉你这个世界都是捏造的,你生活的世界都是你心爱的神女编造的吸引别人目光的噱头,捡子与终是这个世界的作者。”司马英渡说道,眼里浮现出渗人的笑意。

他要看戏呢!看陈好在苏安延心中如何一点一点瓦解。

“陈好!我只相信你说的,我不会信他!”苏安延喊道,又往前迈了两步。

“苏安延,你恨死道传、恨死姚维安了吧?他们杀了你的父亲和妹妹,还谋反,可你知道么?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陈好,你心爱的神女,是她创造了你,再一步一步把你的亲人从你身边剥离,死别与生离,都是陈好的手笔,而你,爱上了自己的敌人。”司马英渡说道,手指又收拢了些。

苏安延脚步一顿,皱起了眉,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再消耗朕的耐心,你就出不去了。”

司马英渡见苏安延眼里没有一丝怀疑,反而越来越坚定,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说道:“不信?你跟话本里的那些人没有差别,都是假的,只有我和陈好是真的!而你一直都生活在陈好的蒙蔽中,她不是神女,她是你苦难的制造者,苏安延,你的父皇死时眼前就摆着救命的药,你不恨么?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好,而你爱上了你的仇人,你对得起当年溺死的长公主么?”

“闭嘴!你闭嘴!”陈好吼出了声,嗓子撕裂一般的疼痛。

苏安延陷入了短暂的怀疑,如果是假的,陈好不会像这样不理智,可若是真的......

“你看,他犹豫了,他爱你又如何?你们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那是他亲人的命,陈好,你只有我。”司马英渡贴近陈好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闭嘴!”陈好闭上眼睛低声道,她不敢看苏安延,她害怕面对。

苏安延眼眶微红,她心里闷堵的慌,但死者只可忆,生者方能追,陈好得活着才行。

“我闭嘴?那我就彻底失去你了,你瞧,他哭了,他心里还是信的,你是他的杀父仇人。”司马英渡疼惜地说道。

“我不是!我不是......”陈好剧烈地想要呼吸,可是一口气就是堵在胸口呼不出来似的,难受的要命。

“承认吧,否则我不介意让他臆想出你我二人缠绵悱恻的样子,毕竟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皇后。”司马英渡说着,在陈好脸颊落下一吻。

陈好恶心地往一边偏头,却被司马英渡掐着下颌动弹不得。

“我跟你什么都没有。”陈好说道,心中被名为无力感的浓烟厚厚笼罩着。

“可你说了不算,要他信了才是,你已经在他心里有所动摇了,陈好,你想要他知道么?我们新婚后的每一天?对了,我还可以告诉他,你现在都是装的,博同情而已,一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努力发芽,你学过的。”司马英渡无视苏安延的靠近,继续贴在陈好耳边轻声低喃道。

陈好眼睛里充满了绝望,苏安延每靠近一步,她心里就沉重一分。

陈好拼命地摇着头,落在苏安延眼里却是她在求助、期盼着苏安延的解救。

“人长着嘴是说话、解开误会的,我不信他。”苏安延朝陈好伸出了手。

司马英渡了解陈好,所有他毫不犹豫松开了禁锢陈好的手,他猜陈好不会回应苏安延,她不敢。

一个善良又敏感,即使被欺负了也不会诉苦告状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杀”了人呢?

陈好对苏安延的靠近愈发表现的害怕,最终心里的那道防线彻底破裂,她扯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做了一件她从来不敢做的事情。

被她刻意打磨过的簪子底端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脖子,倒下了悬崖。

疼啊!

连带着从前受过的屈辱与折磨,一起掉下悬崖,陈好闭上眼,喉咙里堵的厉害,窒息感却让她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终于,要离开了。

再也不用记得司马英渡这样一个恐怖的人了,再也不用面对她深爱又愧疚的苏安延了。

“陈好!”苏安延猛扑了过去,陆传眼疾手快抱住了苏安延的腿。

苏安延大半个身子都趴倒在悬崖边上,眼前一晃而过的黑。

她的陈好,离开了。

司马英渡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眼里泛着泪光。

看啊,他的陈好还是那样性子烈,从前被欺负成那样也没见她来找过自己的庇护,所以他放任甚至暗里帮助别人对她的伤害,可她就是学不会对他低头。

如今也是。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同意了我的建议?要跟我一起共赴下辈子?苏安延,你输了,下辈子她一定是我的了,而你、你的皇位、你的国土,我都不稀罕了,你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了,因为你是书里人,而她是杜撰者,她是带着你给的恐惧死的,所以她下辈子,一定是不想再遇到你的。”司马英渡几近癫狂地说道。

他也心痛啊!心痛他的陈好为了苏安延变得不坚强。

不过过去就好了,他们马上就又会重逢了。

司马英渡想着,将收回腰间的匕首再度拔出,狠狠地扎向了自己的心脏。

“我这就来见你。”司马英渡疼的发颤,走到了悬崖边上。

“再见了,孤家寡人。”司马英渡笑着说道,随后再无留恋地往后倒去。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陈好和他去下一辈子赴约,苏安延一个人怨恨也好、自责悔恨也好,终归是他一人承受的。

只是可惜了,他没问出太多苏安延的的事情,不然今日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苏安延。

苏安延听完司马英渡的话,气急攻心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眼睛忽的失明一般,看不见任何东西。

“陈好......陈好......”苏安延念叨道,眼角的泪融进了嘴角的血里一起滚落。

陆传扶住摇晃的苏安延,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觉得司马英渡在扯淡,可陈好的表现和陛下的态度完全不像假的。

厮杀声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停止了,徐之问等人逃上了山顶欲拼死护送司马英渡离开,却没成想只瞧见了苏安延。

他知道,他的主子多半是败了,于是他拼尽全力也想要斩杀苏安延,替司马英渡报仇,身负重伤也落崖而亡。

自此,大夏彻底成了无主之地。

苏安延失明了,被连夜送回锦都诊治,神女二字成了锦都乃至整个大延的禁忌,“捡子与终”就是神女的事情不知从何处传开了去,百姓们便开始焚毁她的话本。

神女早就不是神女了,而是流言蜚语里为了权贵性命屈服于大陈叛贼司马英渡的名利女子,是被玷污了的大陈皇后,是百姓教导女儿的反面教材。

没了司马英渡,大夏更是如同一盘散沙,在扶风的帮助下金南入主大夏轻而易举,历时短短一月,大夏正式更名为金南。

司马英渡留在大陈的私兵打听到了消息,便闹起来分裂,一部分是拿着晌银要卸甲归田的,另一部分则是坚信能搬到苏安延自立为王的。

最终两部分谁也没争过谁,却等来了敛收,敛收联合东凌攻下宾州,西子久旭不敌身亡。

而后金南、大陈、扶苏三国合力剿之,东凌溃不成军,最终被三国瓜分,天下呈三足鼎立之势,重新签订契约书、调平货币汇率,恢复各地方商贸往来。

峪谷滇这一贸易城划分到了大陈境内,自此大陈皇室宣布参与经商,重用峪谷滇,收获了大批民心。

历时三月有余,临近入夏,苏安延才整顿好朝政,传位于宗亲肃南王世子。

“我得去看看顾州行家的大胖小子,来日见了陈好,也好画给她看。”苏安延说道,偏头望向了坐在她右侧的袖清国师。

“陛下,相遇自是定数,有缘者百年之后自会再见,此时若是揠苗助长,许是另一种等待。”袖清说道,手里画符的动作不停。

“我等不到百年,也不想继续装瞎子,更何况我已经传位苏桁,健全的苏安延现在可以存在,久了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苏安延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心意已决,臣便不多劝了,娘娘的幻穿玉可带来了?”袖清问道,似是不满意,又重新画了张符。

苏安延从怀中拿出幻穿玉,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袖清看了一眼,熟练的画了张符纸,又拿起铜钱、玉石、小宝剑在寝殿的各个地方布阵,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将幻穿玉递还给了苏安延。

“陛下,此物召唤过娘娘,有娘娘的气息,若是需要你二人气息相寻,还需陛下以血为媒,一碗足矣,戍时三刻,便成。”袖清交代道,脑袋上的头发变得更白了些,脸上也肉眼可见多出了几条皱纹。

“多谢国师。”苏安延红着眼眶,说道。

“这是命数,娘娘她确是神女,她创造我们时何尝不是按照她的世界法则所写呢?苦难与幸运并存,权力与财富共生,平民不入眼,劳碌半生也无法在这个世界溅起涟漪,若没有她,我们也将不复存在,谈何仇恨、诉何衷肠?”袖清开导道。

“你,都知道?”苏安延问道。

“从前隐约知道,后来嘛......天机不可泄露。”袖清难得卖了个关子地说道。

“大限将至、人之将死,胆大了些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了。”

这是袖清没说出的后半段,他只用为陛下解忧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