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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帝王与兄长的争吵声从殿内传出,吓得殿外宫人噤若寒蝉。

“你若真要收回封地,兄长们亦会照办,何必将莫须有的罪扣在……”

谢惠打断谢琮的话,“九哥,你太放肆了。”

“小十。”

“朕说了朕派人查!若二哥无辜,朕自会放了他。”

“陛下让谁查?那几个让陛下削藩的外戚?”

谢惠蹙眉道:“谢琮!朕念在与你一母同胞不计较你以下犯上,给朕回府。”

谢琮沉默不语。

“现在回府,朕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

谢琮将手中的布帛放在谢惠案上,“陛下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臣却不能。”

谢惠下颌微扬,眼神冷了下来。

“臣不明白陛下明知崎城之行凶多吉少,为何非让阿渊出征?陛下幼时……”

谢惠一掌拍在桌上,“够了。”

谢琮好似没听见般接着说道:“涧峪关大捷,范志远本该回来受封,可他却以驻守为由留在崎城,陛下可知为何?”

“是朕让他驻守崎城。”

谢琮讥笑道:“陛下怕血脉相连的兄长们谋反,就不怕范志远远在崎城,拥兵自重吗?还是说比起范志远,陛下更怕臣等?”

谢惠沉默半响,抬眸看向谢琮,“是。“

“小十,我们是骨肉至亲啊。”

谢惠冷笑了一声道:“帝王家的骨肉至亲?那九哥可愿用自己的命换二哥的命?若九哥愿,朕就放了二哥,让其他几位兄长回封地,永远都不为难他们如何?”

谢琮怔怔凝视着谢惠,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凝固了。

眼前的人是多疑的天子,不再是跟在他们身后唤兄长的少年了。

谢惠哼笑道:“朕不是孩子了。这哄孩子的话,九哥还是说给别人听吧。若九哥无事就回吧。”

谢琮站在原地未动,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阿渊的死与陛下有关吗?”

“重要吗?”

谢琮定定的看着谢惠,“重要。”

“九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谢惠垂眸看向案上的布帛,“朕不能拿大梁来赌。”

谢琮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什么?”

“九哥还记不记得四年前茳北使者在宴席上说的话,他说慕渊与茳北皇太孙长的一般无二。朕若没记错,那位皇太孙八岁时坠马,而慕渊重病那年也是八岁。”

“茳北皇室姓慕,慕渊父亲也姓慕。朕听舅舅说茳北皇太孙的父亲曾在战乱时失踪,过了许久才回茳北。慕渊父亲也是在战乱时被镇国将军救下。”

谢琮一双眸紧盯着谢惠并未接话。

“九哥,我们都被骗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只怕再这样下去,大梁都要改姓慕了。”

谢琮轻笑道:“陛下当真聪慧啊。”

“谢琮!”谢惠不喜谢琮此刻看他的神情也不喜他说话的语气,好似他做错了什么。

“陛下就不好奇,陛下都能猜到的事,父皇与四哥当真不知吗?”

谢惠一愣。

“陛下忘了母妃说过当年阿渊病时,是由父皇母后与四哥亲自照看的,他们当真不知其中缘由吗?”

谢惠脱口而出道:“你知道?”

“是。陛下当时年幼不知,便是现在皇子之中二哥与八哥亦不知。”

“为何要救?”

“父皇说稚子无辜。”

“荒唐。”

“陛下觉得荒唐,可再荒唐父皇也救了,再荒唐四哥依旧重用阿渊,六哥亦在茳北人刁难他时护着他……陛下,父知子,兄知弟,君当知臣啊。”

“君知臣亦需是忠臣,慕渊是吗?”

“阿渊为大梁做的事,难道担不起忠臣吗?”

“忠臣,朝堂上武将唯他马首是瞻,朕让他出征时太尉文官也出来护他,忠臣会如此?”

谢惠握紧案上布帛,“朕是天子,朕去营中犒劳将士,他们先看慕渊。朕赏他们,他们要等慕渊颔首才跪地谢恩。九哥,朕是天子啊!朕可以赏慕渊,让他掌兵权但不该由他决定。”

谢惠摊开案上被他捏皱的布帛,布帛上的字被血染糊,只依稀能看出末尾三字。

“为君死?”谢惠轻声念出,不禁怔然。

“陛下定知阿渊写的是什么吧。”

谢惠垂着眸不看谢琮,“……不知。”

谢琮嘲讽似的笑了两声,“陛下现在安心了吗?”

谢惠眉头紧锁,表情越来越沉重。

“削肉剔骨之死,可换来陛下安心?”

长长的叹息,从谢琮喉咙里发出,他缓缓俯身向面前的天子行礼道:“陛下莫忘了答应臣的,臣告退了。”

谢惠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呆滞得看着谢琮离去的背影。

他唤住谢琮,“……九哥。”

谢琮脚步微顿。

“我没想过让渊哥哥死,我只是、只是……”

谢琮回头看去,“只是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双腿患疾,不再领兵上朝。我会封他王爷,赏他荣华富贵,他只需在锦城平安度日。”

谢琮在原地僵立片刻,唇角微微下垂,“若真如此,陛下还不如杀了阿渊。”

“……”

谢惠望着转身离去的谢琮,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自觉的抚平案上的血书。

他怎么会不知慕渊写的是什么,那是慕渊教他念的第一句诗啊。

-

马车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慕天接过护卫递来的马鞭,“余下的都出发了吗?”

“公子放心,已全部出发。”

慕天颔首跃上马,“若母亲回来就如实说。”

护卫面露难色道:“主子曾说过这些事让老爷亲口与将军说。”

“他这辈子都不会说,你们如实说便是。”

“诺。”

慕天扬鞭,策马离去。

“我们当真不陪公子回去吗?”

“不陪。你可别忘了,我们知那边,但那边的人可完全不知我们的事,若去只怕会添不必要的麻烦。”

“说的也是。”

“等会就该行动了,你别忘主子曾说过,若有一日他不在了,除了送少夫人回国的护卫,其他人要做的是护好陛下,江小公爷,郡主等人。”

“知道了,都已安排好。”

护卫望着将军府外无人的长街,摸着自己的右眼皮,“我这眼皮跳的厉害,但愿公子诸事顺利,少夫人平安归国。”

“公子做事向来稳妥,少夫人身边护她的皆是死士。你就别迷信,放宽心吧。”

“也是,”护卫缓缓关上将军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