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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舒然用只有慕天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你若是敢碰孤的皇姐,哄骗她,孤杀了你。”

“殿下猜若嫂嫂知道殿下要杀我,她会如何做?”

胡瑶不知两人悄声说着什么,但见两人相谈甚欢心中不免有些欣慰。

她就知晓阿弟与二郎能好好相处。

“阿弟,二郎。”

“嗯?”

“嗯?”

两人异口同声,看向胡瑶。

“时候不早了。阿弟该回宫了,二郎也该去沐浴了。”

慕天朝曹舒然笑了笑,点头道:“殿下走好。”

曹舒然面色一凛,理直气壮道:“皇姐,我今夜要与你一起睡。”

胡瑶:“啊?”

不等胡瑶回应,慕天冰冷的目光落在曹舒然身上,“殿下慎言。”

曹舒然白了慕天一眼,“二公子才当慎行。”

“殿下是孩童吗?竟还要缠着长姐陪自己睡觉。”

“二公子不是孩童,不也缠着长嫂要与她住一处。”

胡瑶起初听的有些迷糊,听到后来才明白两人在争什么。

起因是胡瑶与二郎看完睒狼,在回宫的路上平平与二郎说起她夜里难眠,梦魇盗汗等事。

二郎回宫替她把脉后,决定今夜暂歇在外间榻上,以便夜里观察她的情况。

胡瑶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她在梁国生病时,慕渊也会让慕天暂住外间以便及时诊脉治病,加之除了王承允与前梁国太子,几乎没人与胡瑶说过男女大防不可同屋等事。

她对两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刚得知时非常注意,此刻早已抛之脑后,自然也未察觉到此举不合规矩礼法。

平平觉得此事有些不妥,让人禀告陛下与娘娘。

魏帝魏后知晓后,只说随公主意,之所以这般说无非就是不想女儿陷在丧夫之痛中。

若是这眉眼与兄长有些相像的幼弟能解女儿相思之苦,他们自然也不介意兄亡弟续之事。

平平得了帝后的话,自然也不多言。

宫人们向来以公主之意为主,公主无异议,她们便也无异议。

众人皆不说,胡瑶亦未多想。

她只当曹舒然是因为突然多了一个兄长,觉得二郎会与他抢她这皇姐才这般闹。

胡瑶这般想便打算调侃两人几句,谁知看过去才发现两人竟动起了手。

曹舒然面有愠色的抓着慕天的手腕。

慕天冷着脸,“松手。”

平平急忙上前劝阻,两人充耳不闻。

宫人们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动怒,吓得跪地不起,头也不敢抬。

胡瑶有些惊诧。

往日阿弟便是真动怒,面上也总是温和客气的。

她忙下床走过去。

曹舒然目光落在慕天手腕上的红绳,自嘲的笑了笑。

玄清竟然骗他,说什么红绳松了摘下来调整,原来根本不是松了,是物归原主。

难怪玄清忽然说什么他是储君,将来要承袭帝位娶妻生子,让他不要再与他同榻。

原来是寻到恩人,不要他了。

曹舒然扯住慕天手腕上红绳,“谁给你的?”

慕天眸中掠过一丝冷意,握住曹舒然扯红绳的手,“嫂嫂。”

“唤孤的皇姐也没用,这红绳你今日不想摘也得摘。”

慕天甩开曹舒然的手,“不摘。”

曹舒然冷着脸,眸中凝起冷冽杀意。

胡瑶走到两人之间,忙握住曹舒然欲伸向慕天的手,“阿弟,红绳怎么了吗?”

“皇姐。”曹舒然这声皇姐唤得委屈巴巴。

胡瑶一下子就明白曹舒然为何动怒了。

她轻拍着曹舒然的手,“皇姐错了,是皇姐不好,皇姐不该只给二郎求红绳,改日皇姐给阿弟也求一根好不好?”

“嗯?”曹舒然愣了一下。

胡瑶趁曹舒然愣神的间隙,眼神示意平平将慕天带走。

平平心领神会,走到慕天身旁就听到慕天冷冰冰的说了句。

“有病。”

平平生怕慕天又说出什么,慌忙说道:“二公子,奴婢带您去浴房吧。”

慕天闻言看向胡瑶,见她冲他点头示意,轻叹一声道:“走吧。”

“诺。”

慕天跟平平出去后,宫人们也识趣的退至外间。

胡瑶见众人离去,牵着曹舒然走向桌边。

“阿弟个子高了,性子反倒成了孩童,竟为根红绳与二郎动恕,不知道的还当二郎抢了你心爱之人。”

曹舒然闷声道:“他抢了。”

胡瑶惊诧止步,抬头看曹舒然,“抢谁了?”

她怎么不知自家阿弟有心爱之人了。

“抢皇姐,而且他还成功了。皇姐不仅只给他求了红绳,让他与你住一处,还处处替他说话。”

胡瑶闻言噗呲一笑。

曹舒然见胡瑶笑了,也笑了。

自皇姐归国,他就没见她笑过。

“皇姐知道错了。皇姐明日……不,后日就去替阿弟求红绳。”

“明日为何不行?”

“我刚答应过二郎明日陪……”

胡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后面的话几乎听不到。

“果然,以后只怕皇姐心里眼里只有二郎,没有阿弟了。”

“才不会。”

“我信皇姐。”曹舒然拉着胡瑶坐到椅上,“皇姐若平日得空就来东宫陪我,少陪慕二公子,他可没皇姐想的那么好,他这人心思不正。”

曹舒然也不给胡瑶替慕天辩解的机会,接着说道:“后日皇姐也不必替我去求红绳,我不喜欢那东西。”

胡瑶闻言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难怪呢?”

曹舒然不解,“难怪什么?”

“你应当是不记得了,就是我们幼时随父皇母后去道观,我给你系了根求来的红绳。因红绳太长还绕了几圈,后来你无故失踪,找到时腕上的红绳己经丢了。我当时以为是红绳保佑了你,所以不见了,如今想来说不定是你嫌丑扔了。”

曹舒然表情空茫,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又不是什么好事,没印象就没印象。”

“我的病是不是那时有的?”

胡瑶颔首道:“都已经过去了。”

她并不愿多说。

她记得当时找到阿弟,他浑身是血毫无知觉地躺在石洞中。

无人知阿弟失踪那几日发生了什么,醒来后的阿弟亦什么都不记的。

曹舒然猛地站起身,“皇姐。”

“嗯?”

“我先回宫了。”

胡瑶点头还不忘调侃道:“不和阿姐一起睡了?”

曹舒然朝胡瑶皱了皱鼻,“不许打趣我,我明日再来陪皇姐。”

“嗯。”

胡瑶不知阿弟为何忽然心情大好,但她见阿弟开心,她亦开心。

她垂眸看向手腕上系着半枚平安符与姓名牌的百香籽手串,摩挲着姓名牌上的名字,笑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