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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犯三罪,罪一畔将求荣,罪二叛国杀民,罪三称王负梁。

畔逆者当诛罚,公主遣我来诛王,灭国……”

九思刚念完信就听到三愆“咦”了一声。

慕晏温眼都未抬一下,“有话就说。”

三愆道:“殿下,有些奇怪。”

九思听三愆这么说,心中亦觉奇怪。

“九思,如何想?”

九思道:“回殿下,属下觉得檄文奇怪,但并非重点。重点是在茳北邀各国定下止战同盟不过半年,南魏便打破盟约出兵攻城。”

三愆点头道:“就是,简直就是在打我们茳北的脸。”

慕晏温勾了点笑,“南魏未曾派出一兵一卒,如何打破盟约了?”

三愆指着殿下手中的信道:“殿下,信上明明白白写着啊!”

慕晏温道:“信上写攻崎城的旌旗上的是“梁”非“魏”。”

三愆“啊”了一声,“这是为何啊?”

慕晏温问:“三愆可还记得当年南魏夺下交州,魏帝赐交州为公主封地,公主为封地改名为什么吗?”

三愆困惑地看向九思。

九思沉思片刻问道:“殿下,可是南梁?”

慕晏温略微颔首。

三愆惊讶道:“南梁!!!”

九思点头道:“当年各国听闻魏帝赐一州为公主封地,州由公主自简之事,皆震惊不已,公主改封地名一事就被忽略了。”

三愆道:“即便交州改名南梁,南魏的长公主以南梁之名攻打崎城,但顾乐榆是南魏的骠骑将军啊!”

九思道:“三愆,顾乐榆还是长公主亲卫。他重长公主而轻魏帝,这事传得天下皆知。”

三愆不假思索道:“一州自简,将军担亲卫之职,南魏皇帝就不怕他这位皇姐做出什么荒谬的事吗?”

慕晏温轻笑道:“这不是做了吗?”

九思看向殿下,说出心中所想。

“殿下,长公主以南梁之名,率亲卫攻城,而南魏天子远在临安,他若装作不知此事,长公主攻城之举便不能算做南魏破坏盟约,是不是?”

三愆道:“如何不能算?盟约之下,攻城总要有拿得出来的正当理由,这长公主有什么理由攻城?”

慕晏温起身,“檄文中的三罪便是理由,而这理由除了梁国皇室,她用最合适。”

三愆道:“属下不明白,为何长公主用最合适?”

慕晏温凤眸眯了眯,“三愆,不是长公主是公主。”

九思道:“公主不就是南魏的长公主吗?”

慕晏温道:“南魏镇国永乐长公主攻城,是破坏盟约之举,但南魏和亲梁国的永乐公主,梁国大将军慕渊的夫人,梁国镇国将军府的少夫人攻城,便不是破坏盟约之举。”

三愆,九思正陷在殿下刚才的话中,一名暗探就走了进来。

暗探向殿下行礼道:“回殿下,如殿下所言,南魏天子已派人给陛下送来奇珍异宝与书信一封。”

慕晏温起身,“如何说?”

“南魏天子在书信中说,听闻长公主攻下崎城,大惊不已。长公主十二和亲梁国,学得是梁国等各国女子以夫为天的德行。”

三愆没忍住骂了一声,“放屁。”

九思瞪了他一眼,“安静些。”

暗卫道:“长公主以夫为天,驸马是梁国将军,将军以国为天,故长公主亦以梁国为天。长公主夫死归国后,日夜以泪洗面,从不闻朝中之事,亦不知各国签下同盟。”

三愆,九思互看了对方一眼。

暗卫道:“今她无意得知驸马与将士们是因副将范志远为构陷而死,范志远还因害怕事情败露被报复,曾雇凶杀当年归国的长公主与将士的亲人。长公主得知愤恨不已,未与任何人说便率兵为夫报仇。”

九思道:“南魏天子这是把南魏撇得一干二净,还要护着他这位皇姐。”

三愆道:“给些奇珍异宝,说些不知者无罪的话,这就是南魏破坏盟约给的交代和解释?!”

慕晏温行至烛台边,点燃密信,“女子以夫为天。夫死,公主为夫杀叛将,国灭,公主为国诛逆臣,此家国大义之举,世人当颂之,何来的毁盟之说。”

九思看着殿下问:“殿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慕晏温凝着烧成灰烬的信,“过去了。若茳北不依不饶就会查到太子,陛下不会冒这个险,毕竟茳北之前与梁交战死伤惨重,若再与南魏开战,谁胜谁负都不一定。至于他国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崎城,去得罪南魏。”

三愆闻言狡诈笑道:“丧夫之痛何其苦,我们应让南魏的长公主知晓真相。”

九思垂眸笑道:“以范志远的德行,他死前定会拉上垫背的,我们坐收渔利即可。”

慕晏温眉梢微挑,看向暗探,“查查这位长公主。”

暗探行礼退下,“是。”

慕晏温往日虽知南魏女子与他国女子不同,但因没有接触的必要,就没有太在意。

如今看来,倒是他失算了。

三愆听到殿下的话有些愣神。

半晌,他忽然惊呼出声。

九思嫌弃道:“一惊一乍发什么疯?”

三愆道:“我就是忽然想起来,陛下当初不想让殿下娶朝臣之女,就打算让殿下娶永乐公主。若当初真娶了,永乐公主如此护短,如今头疼后悔的只怕是陛下。”

九思反驳道:“你怎知永乐公主嫁过来就会护着殿下?说不定和侧夫人一样呢!”

三愆道:“绝对不一样,那年梁国秋猎,我亲眼瞧见永乐公主可喜欢慕渊了。”

九思道:“你都说她喜欢慕渊,殿下又不是慕渊。”

三愆道:“可殿下与慕渊长得一模一样!”

九思道:“容貌一样,性子又不一样。难道心悦一人就只看容貌吗?”

三愆道:“本就是和亲又不是青梅竹马,自然先看容貌!”

九思道:“若她在意容貌,定会因为殿下的伤疤厌嫌殿下,那和侧夫人有何不同。”

三愆道:“侧夫人是性子不好加上受人挑拨,再说殿下那时可没有伤疤。”

九思道:“那你怎知南魏公主就性子好,不会受人挑拨,你不是说梁国秋猎,她还杀了匹马嘛!”

两人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就听殿下语气平静道:“孤要看书,出去吵。”

三愆,九思看向殿下垂首道:“殿下。”

慕晏温有些无奈,“两个人都不是孩童,还为假的事情争的面红耳赤,孤看这次你们就留在府中吧。”

九思怔然问道:“殿下要出远门?”

慕晏温略微颔首。

三愆忙追问道:“殿下何时走?去哪里?”

慕晏温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雪停,南下。”

-

数月前,涧峪关

“雪停了。”

胡瑶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清寒飘渺。

顾乐榆回眸看去,她一袭红衣策马而来。

胡瑶勒马停在顾乐榆身旁,“阿星,雪停了。”

顾乐榆应了声“嗯”,就往她手里塞了枝不知从哪折来的梅花。

胡瑶看向手中的梅,耳畔响起顾乐榆的声音。

“殿下,梅花落时,城门必破。”

顾乐榆说这话时,自信又张扬。

胡瑶抬眸,还来不及看清顾乐榆脸上的神情,他就已经扬鞭策马远去。

“攻城!”

伴随着顾乐榆的声音,震天的马蹄声向涧峪关奔去。

涧峪关内,战鼓如雷,刀剑铮鸣,旌旗在风中飞扬。

千军万马中,她看到红衣俊朗的少年将敌将斩于马下。

胡瑶眯了眯眼,跃下马。

她将梅插在雪中,从马鞍袋中取下一把弓。

弯弓搭箭,拉满弦,指微松。

这个动作,胡瑶从春日练到冬日,又从冬日练到春日,练了成千上万遍,所以她知道,她的每一支箭矢都会刺中靶心。

箭翎破风,一箭穿心。

红衣少年身后准备偷袭的敌将,从马背上栽倒下去。

这次顾乐榆的身后,绝不会有射向他的冷箭。

她会护着顾乐榆,护他一世周全。

……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从胡瑶耳边吹过。

她垂眸看向插在雪中的梅,枝上红梅不知何时已被凛冽的寒风吹落。

胡瑶弯腰拾起梅枝。

“城门已破!”

“谁若生擒范志远,谁就加官晋爵!”

梅枝伴随着少年朗声,折断在胡瑶手中。

-

人若入谷中,如死路掘一门。

胡瑶真正站在涧峪关时,才明白这话何意。

她仰头望着天,低喃道:“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殿下,范志远带来了。”身后传来顾乐榆的声音。

胡瑶转身看去。

男人鼻青脸肿,头发凌乱,被五花大绑的压过来跪趴在雪地上。

胡瑶设想过她见到范志远时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会心跳如鼓,以为自己会杀意汹汹,以为自己会落泪质问,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竟是出奇的平静。

“下去吧。”

胡瑶话音一落,按压着范志远的将士便松开他退到一旁。

胡瑶看着范志远蠕动着身子,挣扎着从跪趴变成了跪着。

她想真像畜生啊。

“本宫与范副将……不对,应当是王上。本宫与王上真是多年未见了。”

一个将士上前扯掉范志远口中的布。

范志远呸了一口,“废什么话要杀要剐动手便是。”

胡瑶垂眸笑道:“谁说本宫要杀王上?还不快给王上松绑。”

将士闻言上前替范志远松绑。

顾乐榆不动声色的站到能护住胡瑶的位置。

范志远站起身,“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胡瑶似笑非笑的看着范志远,“本宫想与王上赌一场。若本宫赢,王上死,若本宫输,王上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