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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会议即将到来,来自四方的使者接二连三的抵达上安,入驻驿站,距离十二月的四方会议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但是因为各国使臣的到来上安愈发的热闹了起来,许多异国的新奇玩意摆满了上岸的大街小巷,长相各异的的外国人在上安城中惹人注目。

当然众多国度中第一名入驻的当属已经在上安待了快一年的屠南了。

屠南可算是有了正当的名头可以在上安城中寻欢作乐,可是他的快活日子没有过几天就被打破了。

这天屠南前脚刚出图契的驿站,还没有走两步。

一道女声在他的身后响起:“准纳措,可算找到你了,我们聊聊”

屠南转过身去,看到来人,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司白亦,达戈国的公主,他的联姻对象。

“你怎么在这里”

司白亦看着屠南的目光充满了冷意,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她缓缓走上前,站到了屠南的面前。

司白亦丝毫不掩饰她对屠南的厌恶,在大楚以北的众多藩国之中,图契毋庸置疑是那个最强大的国家,而达戈国则紧随其后,与图契势均力敌,但是抵不过图契的兵力更胜一筹。

她是达戈国最受宠的公主,所以她要嫁的人一定要是下一任图契王,外人不知道图契皇室的那些秘闻,都觉得屠南会是下一任的图契王,但是她的父王告诉她,屠南只不过是拉出来挡刀的,真正的图契王其实是六皇子那图铊,但是只有她嫁给屠南,支持屠南上位,达戈国就有机会和图契一绝上下。

但是她不要,她不在乎达戈国能不能和图契对抗,能不能成为北方草原上的霸主,她早晚是要嫁人的,而她要嫁的人,一定要是下一任图契王,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她又何必用自己去给达戈赌一个未来,她只要嫁给那图铊就好了,不需要嫁给不确定因素太多的准纳措。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倒是你,躲在大楚这么久了,不打算给我,给达戈国一个交代吗”

屠南将她脸上的嘲讽尽收眼底,他戏谑的看着司白亦,明明五官立体的她,偏偏要把自己打扮的跟大楚江南水乡的柔弱女子那般,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你们达戈不给公主银子打扮自己吗?”

??????

司白亦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来,但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怒火直达头顶,屠南是在嘲讽她穷酸吗?

“准纳措你别不知好歹,我劝你识相的话就自己去退婚,你这种窝囊的男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你的”

屠南不怒反笑,他一步步逼近司白亦,意味不明的笑容加上那张妖孽般的脸,看的司白亦呼吸一滞,她有些心虚了。

她的父王宠爱她,但是却告诉过她,屠南她非嫁不可,她哭过闹过,但是从小到大对她百依百顺的父王,对于她的婚事却没有丝毫的让步,甚至还罕见的对她发了脾气,更是说出了如果她办不到这件小事,她就会被抛弃这样的话,她害怕了,她见过太多不受宠的兄弟姐妹,举步维艰,甚至丧命的日子,她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而现在只有让屠南主动退婚,她才能给自己谋一个未来。

屠南怎么会不知道司白亦的小心思,司白亦嫁不嫁他都无关紧要,她想做图契王后他也不介意,对他而言,图契早晚都是要亡国的。

“不想嫁就自己去退婚,搞得本殿缺你一个一样”

屠南扔下一句气死司白亦不偿命的话,转身离开。

司白亦还想追上去,可身后达戈的使臣寻了过来,她才不得已作罢,达戈的驿站和图契的驿站是挨着的,她刚刚也是偷跑出来,毕竟她是打着来大楚和屠南培养感情的幌子,才让她父皇放她来了大楚,要是让人知道了她其实是为了退婚,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屠南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现在很不爽。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宣璃和祁珩坐在窗前,祁珩手里拿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宣璃倚在矮桌上嗑着瓜子,闷闷不乐的看着桌上的香炉。

她和傅幽蓝自那日之后两个小姐妹就和好如初了,但两人始终都没有机会一起出去愉快的玩耍。

她只知道傅幽蓝一脚把人踢晕了,但不知道到底伤的有多重,原以为个把月的应该就好了,尉迟于愿好歹是习武之人,不至于那般柔弱,但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傅幽蓝就跟上朝一样天天准时准点的往尉迟府跑,眼瞅着都要年底了,再不出去玩,等来年开了春傅幽蓝就要去羌州了。

宣璃逮不到傅幽蓝,心情颇为不好,她看了一眼一旁看书的祁珩,气不打一处来,说到底,让傅幽蓝去照顾尉迟于愿的主意还是他出的。

一把抢过祁珩手中的书拍在桌子上:“尉迟于愿下半辈子是要瘫了吗,这都多久了他还没有好?”

祁珩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宣璃,又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野史集—图契篇》,正看到关键的地方呢!

屠南的祖母到底给他祖父带了几顶绿帽子,好想看完。

……

“我也许久没见他了”

这倒不是祁珩敷衍宣璃,他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尉迟于愿了,刚开始那几天他还偶尔去看望一下,不过一看见尉迟于愿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也就懒得搭理了。

可疑,很可疑,非常可疑。

之前没有细想,现在想来,这件事情处处都体现着不寻常。

尉迟于愿要真的伤的那么厉害,祁珩怎么可能这么淡定,她早就发现尉迟于愿对傅幽蓝态度上的转变,装病的事一下就解释的通了。

她丢了一颗瓜子在祁珩的身上:“你是不是帮着尉迟于愿干坏事了”

祁珩尴尬的挠了挠头,怎么能说干坏事呢,他才不会和尉迟于愿同流合污的:“成人之美,不算坏事吧,你说他就躺在那,周围都是同僚,我给他个台阶下不过分吧”

说完,他看宣璃的面色不佳,又急忙加了一句:“我只是让她去照料一下尉迟,我本意是让他把尉迟送回家就好,后面的事我可一概不知,都是尉迟自己的主意”

宣璃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一双媚眼眯了起来,呵,他倒是会撇清关系。

“那你还瞒着我”

祁珩表示他很无辜:“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宣璃:有道理,但是很奇怪……

——————小剧场——————

十多年后的某日。

宣璃:“老祁我的《野史集》呢!”

正躲在书房里的某人:“什么野史集,正经人谁看那玩意。”

宣璃:……也不知道当年是谁在我的书房里发现了《野史集》,是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野史集》这种书怎么会出现在祁珩的手中,这件事就不得不从十多年前的那天下午说起了。

宣璃心血来潮要整理书架,祁珩闲来无事便陪着她一起,整着整着就整出了这么一本压箱底的书。

祁珩嘲笑宣璃涉猎范围甚广,宣璃本着有好东西要一同分享的原则,强烈建议祁珩拓宽一下所看之书的类型。

祁珩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一顾,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热情的宣璃。

读了二十多年的四书五经,八股兵法的祁珩第一次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沦了,这本原本属于宣璃的书也易了主,改姓了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