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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风将沈清昼安置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偏院里,距自己住的地方只隔一道连廊。

要不是怕沈清昼不自在,他恨不能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日捧在手心里才好。

可饶是他自觉已经做出了让步,沈清昼还是有些不安。

他看得出这院子是精心预备的,且不说里面的陈设都恰巧合他心意,只看外面的花草景致,就知道每年花在养护上的银两不少。

若是郁长风想报一枪之仇,想欺他辱他,就不该让他住在这里。

他来之前做过最好的打算,也不过是郁长风见他伤重不忍,将他丢到偏僻院落不闻不问。

如今这般,他实在看不透郁长风的用心,所以如芒在背。

郁长风进来时,就看见沈清昼在树下坐着,见他进来,起身行礼:“见过殿下。”

郁长风急忙走过去扶起他,却触到了一片冰凉,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手这么凉,怎么不进屋待着?”

不等沈清昼答,又回头斥道:“就这么伺候主子的,天这么冷也不知道拿件衣裳来!”

这院子里的婢女是从他那里拨过来的,领头的叫蒹葭,原先是他身边的大丫鬟,闻言赶忙走过来跪下,还没等她辩解,便听见沈清昼先开了口。

“不怪她,是在下自觉配不上殿下的好意,心中不安,不敢进去。”

郁长风想起自己原先准备铺排的阵仗,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就不安了?”

他顿了顿,将自己心里那句“以后有的是你不安的时候”压了下去,转而别有深意地打量了他胸前一眼:“好好养伤,你伤好之前,我不动你。”

沈清昼心态向来从容,这般境地还能生出几分玩笑的闲心:“那在下倒不知是该让它好得快些,还是慢些了。”

郁长风听了这话,心中一紧——若是沈清昼为了拖延,故意加重伤势呢?

本想让他安心些,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开口道:“等会儿我替你换药。”

沈清昼僵了一下,失笑道:“殿下多虑了,在下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他站在那里,姿态闲适,口中说出的话却字字诛着郁长风的心:“殿下要做什么,只管来就是,在下还受得住,只是在下有心愿未了,求殿下能留我几年性命,事成之后,这副残破身躯,任由殿下施为。”

“沈清昼……”

郁长风有些涩然,他如呓语般轻轻含住这个名字,脑中无端回想起沈清昼手刃魏君时那张染血的脸。

原来他上辈子若是执意报复,沈清昼竟这么豁得出自己。

但凡他上辈子起了别的心思,那他跟沈清昼之间,就没有那些后来了。

只差一点。

想到这里,郁长风一阵后怕,恨不能立即将沈清昼狠狠抱在怀里,将那身骨血与自己融为一体,才能消掉心头恐慌。

他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才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动你性命,先进去吧,你伤口裂开了,需要换药。”

沈清昼见他又提起这茬,不由推拒道:“不敢劳烦殿下,在下虽然受了点伤,但尚能自理,再说王府里这么些人,怎么也不劳殿下亲自动手。”

郁长风瞥了眼一旁站着的蒹葭,又扫过沈清昼的胸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时不好看了。

“你若是再这样,本王可就不只是给你换药了。”

沈清昼自知躲不过去,也不知眼前这位盛王是什么意思,便任他拉着进了房间,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殿下平素也这么亲力亲为?”

郁长风将他按在床边坐好,垂着眼不去看他:“本王怕有人阳奉阴违。”

沈清昼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自行宽衣解带,将那道伤口再一次暴露在郁长风眼前。

郁长风的目光划过他裸露的胸膛,落在伤口上,觉得眼睛被刺了一下。

没了遮遮掩掩的纱布,血淋淋的真容便露了出来。

本应好得差不多的伤口上有反复撕裂的痕迹,可想而知,沈清昼这些日子,过得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云淡风轻。

按照使团那边的说法,魏君早派人毁了他的经脉,废了他的内力。

既要将他送入梁国的虎口,又怕他万一得势,卷土重来,便先一步将人毁了个彻底。

自从郁长风莫名回到从前,便满怀庆幸,这时候却贪心不足起来。

怎么不让他回到沈清昼受伤之前呢?让他能救下沈清昼,让沈清昼仍旧做那个少年肆意的将军。

他满怀心事,故而沉默下来,仔细替沈清昼上好了药,重新缠好纱布,最后拢上衣襟。

沈清昼斜靠在床边,垂眸看着那双稳稳当当的手,虽然只是换药,举止却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

郁长风对他,实在是好得过头了。

沈清昼并不在意郁长风报复他,也不在意献上自己换取几年安稳,可这样没来由的对他好,却让他无措。

他不是没被人全心全意爱护过,分得清别人对他好是真心还是有所图,正因为此,他才更看不透郁长风的用心。

这样也好。

沈清昼慢条斯理地盘算着。

到了图穷匕见的那天,他按原先计划的逃走就是。

郁长风不知道沈清昼心中所想,沉默了会儿,字斟句酌地说道:“我有个朋友,叫姜南星,在军中做军医,明天我把他带来给你看看可好?”

他这辈子对沈清昼予取予求,唯有这一件事,他明知道沈清昼还没有信任他,更不会信任他带来的人,却还要狠心逼他一回。

他不知道沈清昼中了什么毒,按沈清昼上辈子自己的说法,他一直用内力压制毒性,后来放开压制,毒性才会扩散至肺腑,无力回天。

如果这辈子早早医治,说不定能有解毒的法子。

他总不能看着沈清昼再次中毒身亡,也不忍让他一辈子失去武功。

沈清昼靠在床边上,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才能拒绝郁长风。

他对自己的伤势心中有数,虽然看着严重,却总归死不了,用不着特意寻医问药。

要命的是他身上的毒,可那毒下得蹊跷,虽然下毒的人跟他保证过,寻常医师看不出什么,可他不能冒险。

郁长风怕自己狠不下心,干脆避开沈清昼的眼睛,继续说道:“他师从药王谷,医术不错,口风也紧,不会有人知道的。”

药王谷?

沈清昼一愣,拒绝的话不知怎么便卡住了。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