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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风看着姜南星给沈清昼开药方,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能说什么,甚至在心中怀疑,是不是因为他重来一世,沈清昼才会经脉被毁。

他救不了沈清昼,那重来一回,是为了什么呢?

世界天旋地转,他站在原地,一片茫然。

姜南星不曾留意他的异常,开好药方道:“先将这副药给他喝了,一个时辰后醒了就好,若是不醒,我再给他开方子。”

郁长风立即吩咐人去煎药,几人从屋里退了出来,郁长景也在这时识趣地提出告辞。

郁长风送他出去,路上郁长景关切问道:“这是从哪里请的大夫,可靠吗?不如让太医来看看,说不定还有得救。”

郁长风魂不守舍地摇摇头:“是军中的军医,宫里的太医治的都是些虚症,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伤了,还不如找个军医利索。”

再说了,眼下的情形,他也不敢相信太医,谁知道哪个是郁长景的人?

郁长景又安慰了几句,郁长风勉强分神来应对,一颗心却早已经飘到了沈清昼身上。

一想起那人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模样,他便心如刀绞。

为什么重活一回,情形竟比上一世还要糟糕?

还是说,沈清昼上辈子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只是那时自己对他不闻不问,这才不曾见过?

那他上辈子是怎么熬过去的?

郁长风不敢细想,只要念头一转到这里,心中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好不容易将郁长景送走,郁长风立即回了内院。

姜南星翘着腿坐在桌前喝茶,旁边的小炉子上煎着药,散发出苦涩的气味。

他跟姜南星认识已久,早已经不讲什么虚礼,几步走过去夺了姜南星的茶杯,声音都不自觉打着颤:“他的经脉……当真没救了?”

“假的。”

姜南星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吊儿郎当的神色收了几分:“你不是叮嘱过不准让别人知道他的病情,方才太子殿下在场,我没敢说实话。”

郁长风只觉得心狠狠跳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握紧,艰涩问道:“那……实话如何?”

姜南星皱起眉头:“蹊跷得很,他经脉并无大碍。”

“他中过两种毒,前一种毒是为了废他经脉和内力,后一种毒会让他在半年之内逐渐虚弱,最后病死,可巧的就是,后一种毒是前一种毒的解药,所以他经脉没什么大碍,又用内力压制住了后一种毒,只要不动用内力,暂时与寻常人无异。”

郁长风一口气松了下去,扶着桌子坐下,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就好?”姜南星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是被他下蛊了吗?”

“什么意思?”

郁长风才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姜南星差点被他气得笑出声来。

“他能在魏君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能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可长点心吧,他是长得不错,可还不值得你为此送命吧?”

郁长风心道,他当然知道沈清昼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亲眼见过他杀人,那会儿他就站在沈清昼背后为他递刀。

想到这里,郁长风几乎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于是便忽略了姜南星的提醒,接着问道:“他身上那毒,你可能解?”

姜南星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他在郁长风身边多年,早已经知道郁长风心性,看他对一个险些杀了他的人掏心掏肺,便想劝他一劝。

“他内力深厚,不逊于你,有毒性牵制还好,一旦解开,恐怕对你有威胁。”

“而且他中的这毒,天底下还没有解药,我也只能勉力一试。”

郁长风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觉得意外。

如果轻易就能找到解法,沈清昼上辈子不至于被逼到绝境。

于是他只是点了点头,让姜南星尽力而为,再一转眼便看到了旁边来端药的蒹葭,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本是看蒹葭心细周到,才将人拨给了沈清昼,没想到一院子奴才,却连沈清昼半夜发热都不曾发觉,生生耽搁了病情。

一想到沈清昼方才的模样,郁长风脸色越发冰冷,他转头叫管家过来,冷声道:“带下去发卖了,盛王府里不养主子生病都不知道的闲人。”

蒹葭原先是郁长风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被调来伺候沈清昼,心中不服,又觉得沈清昼不过一个送来和亲的敌将,配不上自家殿下,于是就懈怠了些,如今看郁长风问也不问,要将她拖下去发卖了,急忙跪地求饶。

郁长风却看了没看,只是端起药碗,往沈清昼房中走去,还不忘回头向姜南星道:“等他醒了你再给他把把脉,若是没事了,就赶紧回去研制解药去。”

姜南星还没来得及再劝,郁长风已经进去了。

沈清昼已经退了些烧,人还没醒,郁长风就坐在床边,将他扶起来喝药。

勺子挨到唇边,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郁长风试了几次,病中的沈清昼却半点没有昨日柔顺的模样,皱着眉抗拒着周遭的一切,绝不肯在这时候被喂进不明不白的东西去。

郁长风紧拧着眉,看着沈清昼病中苍白的唇,犹豫着看向手中的药碗,打算换种办法喂他喝药。

正在郁长风将药碗凑到自己唇边时,沈清昼终于逼着自己睁开了眼。

他昏沉太久,骤然醒来,眼前还是朦朦胧胧的,又闭了闭眼,才看清床边的郁长风,于是不动声色地卸下来些方才的防备,半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郁长风急忙将他按回床上,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些诱哄:“你才刚醒,别急着动,要什么就跟我说,我们先把药喝了可好?”

沈清昼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寻常,身上绵软无力,脑中也异常昏沉,他向来擅长权衡利弊,于是便就着郁长风的手咽下苦药,觉得脑中清明些了,才沙哑着嗓子开口:

“殿下万金之躯,何必亲自做这些,让府里丫鬟来就是了。”

郁长风往他嘴里塞了颗梅子,轻描淡写道:“原先那个丫鬟我给调走了,等会儿给你换一个,我先叫姜南星进来给你把脉,他精通毒术,会有办法给你解毒的。”

沈清昼瞳孔猛地一缩——郁长风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了?

这念头一出,他身上几乎立即浮起一层杀气,令刚踏进门来的姜南星脚步一顿。

姜南星疑惑地抬头看床上躺着的美人儿,却只看见沈清昼勾起个虚弱的笑来,朝他点点头:“劳驾了。”

难不成方才那股寒气是他的错觉?

姜南星满怀疑惑地坐下,重新给他把了把脉,沈清昼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轻声问道:“先生知道我中的什么毒?”

姜南星将手收回,眼中带着探究,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视线。

“一种逍遥散,能断绝筋脉,废去内力,一种入骨相思,能让人在半年之内,吐血发病而死,可巧合的是入骨相思能解逍遥散的毒,给你下毒的人恐怕不通药理,能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来。”

他紧盯着沈清昼的眼睛,沈清昼也毫不示弱地对视回去,口中笑道:“姜先生还真是博闻强识,不愧是……药王谷弟子。”

他眼中透着些别的意味,姜南星心中一沉,几乎疑心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可他出身魏国,怎么可能知道当年的大梁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