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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坤一直待到用完午膳才走,席间目光时不时在沈清昼身上留连,虽不曾做得明显,可仍旧看得郁长风怒火中烧。

他知道沈清昼生得好颜色,天然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也并非独占他不准他见人的意思。

可季玉坤打量他的眼神,分明是将他当成了个美貌玩物,偏生沈清昼还与他言谈甚欢,令他愈发气闷。

好不容易等到季玉坤走了,才刚将人送出门去,郁长风回头就握住了沈清昼的手,抬起的一双眼委委屈屈的,有那么一丝醋意。

“清昼,你可别看他生了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府里姬妾就有好几个,还有传闻说他欺男霸女,将人折磨死了还压下不准外传,往后别跟这样的坏人说话了。”

沈清昼眨了眨眼,装做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那么恶心,远不及殿下清正。”

郁长风正要得意,忽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没有那么清正。”

“可是殿下,”沈清昼轻笑着凑近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殿下忘了,今日殿下还差点死在我的刀下呢。”

郁长风想起今日车上剑拔弩张那一幕,心底微微一疼。

“别这么说。”

他望进沈清昼清明的眼,明白自己是有些过于紧张他,以至于关心则乱了,于是强令自己安下心来,绕回了早饭后的话题。

“今日天气不太好,不如下午就在庄子里逛逛,明日再去打猎,如何?”

沈清昼望了望外面,眼底情绪浮动,忽然回过头来,朝郁长风嫣然一笑:“可我今日想去山顶,怎么办呢?”

他对着郁长风,好像越来越经常有这样的任性之举。

狭窄的山路上,一匹马正在疾驰。

沈清昼靠在郁长风怀里,浑身都被披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素白的脸。

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凉,他干脆将下半张脸也缩进披风里,披风下的手把玩着郁长风的手指,间或摩挲过腕骨,触到那自己咬出来的痕迹,便使坏加重了力道。

郁长风在披风下环住他劲瘦的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顶风冒雨上山换来的好处。

山间的风已经带上了潮湿的气息,等到了山顶,阴沉沉的乌云压了下来,显得周遭的一切渺小至极。

郁长风先将沈清昼放下,不过转头拴个马的工夫,沈清昼就独自往悬崖边走去了。

风鼓荡起他的衣摆,使他看上去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吹落悬崖。

饶是郁长风知道那底下不过是个缓坡,跳下去也死不了人,心还是在那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追了上去。

沈清昼全无所觉,他往山顶走去,然后撩起衣摆坐下,回头朝郁长风扬起一个还算明媚的笑容。

“我以前读书的地方也在山上,每到下雨天,我就逃课出去,要么去逛街市,要么去山上摘果子。”

郁长风下意识问道:“为什么非得是雨天?”

沈清昼狡黠地眨眨眼:“因为雨天夫子也不想上课,若是赶上夫子也逃课,可就赚了。”

郁长风一阵哑然,忽又失笑,没想到沈清昼以前竟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

那后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将他打磨成了如今的模样?

郁长风在他身边坐下,浩荡山风吹过,两人的发丝在风中肆意纠缠。

沈清昼说完便沉默下去,望着远方翻涌的云彩,不知在想些什么。

郁长风望着他的侧颜,心中无端有些不安,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我读书的时候也总逃课,父皇纵着我,太傅也管不了,后来就不管了,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若是当时好好上课,现在应当不至于……”

说到这里,郁长风不禁也有些惆怅。

即便已经活过一次,他想跟郁长景争,还是太难了些。

郁长景居嫡居长,又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入朝也比他早,在朝中有自己的势力,这些年学着经世治国,从未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而他所有的,除了手里的兵权,就只有父皇的偏爱了。

总不能……谋反吧?

见他忽然叹气,沈清昼终于收回了凝视远方的目光,落在了郁长风身上。

“如果殿下担忧的是朝堂上的事,不妨跟我讲讲,我虽不才,但应当还够做个幕僚。”

郁长风顿时从惆怅中回神,拒绝得毫不犹豫:“不,我不要你做幕僚。”

沈清昼似笑非笑地斜他一眼:“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想向殿下自荐,原来殿下压根就看不上我。”

郁长风斜靠在他身上,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我费心费力求来的王妃,怎么能用来做幕僚,那我可亏大了。”

“殿下想要多少美人儿没有,幕僚错过了,可就难找了。”

郁长风靠得越发近,黏黏糊糊的赖着他:“美人有的是,幕僚也有的是,可清昼只有一个,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我只要沈清昼。”

沈清昼的心因他的话而砰砰跳动起来。

不论多少次,沈清昼总能感受到郁长风这份热烈的心意,更重要的是,他分得清这份心意是真的。

于是便觉得越发这份心意沉甸甸的,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接得住的。

他故意没接郁长风的话,而是朝远方的积云看了会儿,动了动肩膀:“殿下,该走了,要下雨了。”

对面的山峦已经升腾起如云的雨雾,两人不再多言,利索地翻身上马,在山路上疾驰。

墨染般的乌云和噼啪砸下的雨点追在两人身后,郁长风将沈清昼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路扬鞭,终于赶在湿透前冲进了别院的大门。

沈清昼被他从马上抱下来,浑身裹着的披风都湿漉漉的,郁长风也没好到哪里,垂下的发丝都在往下滴水。

沈清昼伸手接住他发间滴落下的雨水,想着盛王殿下或许这辈子都不曾这么狼狈过,不由埋头在他怀中笑出了声。

郁长风回想起这一路逃命似的也觉得好笑,又怕沈清昼淋了雨会得风寒,于是快步抱着他穿过走廊回到院子,便听见院子里侍女禀报,屋内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他这才松了口气,三下五除二解了沈清昼湿透的斗篷扔在地上,又想起来此行没有带丹灵出来,沈清昼没有个顺手的人服侍他沐浴,不由又懊悔起来。

沈清昼自己解了发冠,半湿的头发披散下来,显得那张脸比平日里更加柔和,见郁长风还不走,便抬手勾住他的腰带,眨眨眼笑得潋滟:“殿下是要留下共浴吗?”

郁长风顿时移开目光,叹了口气,忽视自己发烫的耳尖,诚恳道:“我倒是想。”

接着他将沈清昼往屏风后推了推:“快去吧,等会儿得了风寒就麻烦了,我让承影守在门外,有事吩咐他就是。”

说罢便强行转过身去,关门的瞬间,听到了沈清昼外衣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