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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昼将郁长风劝住,正准备回自己院子里换衣,郁长风犹豫了会儿,伸手拉住了他,眼睛却往别处瞥去:“不用走,柜子里有你的衣裳。”

沈清昼有些诧异,回头看见郁长风耳尖一抹可疑的红晕,唇角不禁挑了起来,也不去问他房里为什么会有自己的衣裳,自己走到衣柜前打开,看见里面有一摞明显不属于郁长风的衣饰,叠得整整齐齐,单放在一边,好像在等他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主人。

他从中取了件青色长袍出来,走去屏风后换上,衣服还算合身,唯有腰身处因着他这些日子的消瘦,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理了理衣襟,指尖拂过竹叶的暗纹,衣料入手柔滑,一摸就知道不是普通绸缎,何况柜子里还有那么一大摞,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预备的。

沈清昼微微叹了口气,扣上腰带,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郁长风的目光就黏在了他身上,一瞬间的惊艳过后,眉头又紧蹙起来:“真不要我陪你吗?这点伤不碍事的。”

“殿下带伤陪我进宫,圣上才更会降怒。”

郁长风其实也明白,也并不觉得沈清昼进宫一趟就会有性命之忧,可他猜不透皇上为什么忽然单独召见沈清昼,心里七上八下的。

何况如果沈清昼出宫后被直接送到驿馆,他想挽回都鞭长莫及。

沈清昼知道郁长风为什么担忧,却也没法给他保证,只低下头去跟他接了一个缠绵的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会等到殿下赶来的。”

他说完从容走出门去,乘上宫里派来的马车,再一次进了梁国皇宫。

出乎沈清昼意料的是,梁帝似乎并没有为难他的打算,比起上次那位气势凌厉的帝王,他这次见到的梁帝更像一个威严的长辈,令沈清昼不禁有些诧异。

梁帝的胳膊搭在扶手上,手里握着串圆润光滑的佛珠,一颗一颗从指尖转过,语气也跟着平缓起来。

“听说你救了长风一命?”

沈清昼立即答道:“不过侥幸而已,臣不敢居功。”

即便梁帝正以闲话家常的语气跟他说话,沈清昼心中也十分清楚,比起昏庸懦弱的魏君,眼前的梁帝才是铁血手腕的帝王,万不能掉以轻心。

梁帝轻哼了声,脸上却没什么责怪的意思:“朕看你倒是没什么不敢的。”

“长风这次遇袭,你可从中看出了什么?”

沈清昼还摸不准梁帝的心思,故而沉吟了会儿。

“梁国边军骁勇,可禁军似乎历练不足。”

他说得委婉,却也是实话,仅从这次围猎来看,就知道禁军平日里疏于训练。

可那是守卫皇城,关系到帝王安危的禁军。

沈清昼觉得奇怪,难道禁军如此,梁帝全然不知吗?可若是梁帝放任禁军疏懒,又是为什么呢?

“好!直言敢谏,胜过朝中言官多矣。”

梁帝叹了口气,身子也往前倾了倾,竟有了丝推心置腹的意思。

“禁军之中,多的是世家子弟,势力错综,朕也不好整顿。”

沈清昼想起季玉坤,倒觉得梁帝这话虽然说得夸张,却未必是空穴来风。

“沈清昼。”

梁帝意味深长地抬眼,看着底下跪得规规矩矩的青年。

“以你之才,困在后院委实埋没了,朕今日做主,禁军副都指挥使和盛王妃,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梁帝竟然打算让他重新掌兵吗?

是有心想将他从郁长风身边支开,还是如梁帝所说,确实想用他整顿禁军?

若是前者,梁帝没必要舍出一个禁军副都指挥使给他,若是后者,他凭什么得梁帝青眼有加?

只是无论如何,沈清昼都没打算亲身趟进梁国朝堂这潭浑水,于是他诚恳拜伏下去。

“臣武功已废,恐难服众。”

梁帝嗤笑,手指在桌上扣了两声。

“沈卿过谦了,前线战报朕都看过,你真心想服众,用不着武功。”

沈清昼后背一僵。

座上的梁帝深深看着他:“禁军都指挥使,加授云麾将军,沈清昼,你是个聪明人,不可太过贪心。”

“臣……”

不等他开口,梁帝便再度沉声,已经有了几分威逼的意思:“你若是选盛王妃,朕今日便命人为你上玉牒,名分一定,这辈子都囿于后院,不得出仕。”

“沈卿,事关前途,好好考虑。”

沈清昼没什么犹豫,俯身一拜:“臣谢陛下赏识,可臣,本就是为和亲而来。”

御书房中安静了下去,凝滞的空气令人备受煎熬。

沈清昼维持着拜伏的姿势,能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目光沉沉的审视,也清楚自己做出的绝不是梁帝想要的选择。

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御书房中的静默持续了很久,梁帝迟迟没有开口,直到沈清昼胸前的伤口开始刺痛,才听见梁帝手中的佛珠被重重拍在桌案上。

“退下吧。”

沈清昼恭敬应下,然后躬身离开。

那道暗沉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后背上,直到他走出御书房,门扇隔绝了视线,沈清昼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发现太阳已经西斜。

郁长风想必早已经开始担忧了。

想到这里,他稍稍加快了步伐,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往宫门走去。

宫道漫长又寂静,沈清昼走着走着,不由有些走神。

梁帝为什么忽然要他做禁军都指挥使?

如果是为了让他离开郁长风,为什么不直接下旨取消赐婚呢?难不成是怕损伤他们的父子之情?

还是说朝中确实缺他这么一个背后无可依恃,唯有忠君一条路可走的纯臣?

似乎也说得过去,可沈清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正想着,忽然前头传来一个声音:“沈将军。”

他抬头一看,见郁长景正朝他走了过来,虽然不想跟太子虚与委蛇,却也只能躬身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郁长景脸上挂着温润得体的微笑:“本宫正要出宫,不如同行?”

说着,并不给沈清昼拒绝的机会,朝沈清昼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令他退下,接着便和颜悦色地请沈清昼先行。

沈清昼的脚步顿了顿,从郁长景身上敏锐觉察出了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只不过比起梁帝,郁长景不曾外露,尚戴着一张温文的面具。

可同为父子,郁长风身上就从没有这种令人生厌的气息。

他沉默着随郁长景向外走,郁长景忽然开口,声音不急不缓的:“听闻沈将军拒了禁军都指挥使之位?”

沈清昼垂下的眼眸中立即闪过一抹锐利。

方才御书房的谈话并没有别人在场,郁长景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