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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郁长风问他是不是想家了,沈清昼先是愣了下,随后眼中慢慢浮现出星点笑意。

“殿下怎么突然这么问?”

郁长风挠了挠头,想要张口却又怕触到沈清昼的心事,惹他难过,正在斟酌该怎么说时,沈清昼轻轻笑了。

“郁长风,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地待我,魏国并非我故土,我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伤心,我想吃莼菜鲈鱼羹,不过是因为它合我胃口罢了,没有什么别的缘故。”

郁长风愣了,他足足反应了良久,才终于疑惑地看向沈清昼。

“你不是魏国人?那你是……”

梁国人?还是北燕人?

那又为什么成了魏国的太子伴读,在魏国入朝呢?

郁长风有些疑惑,又莫名紧张。

是梁国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才愤而出走的吗?

沈清昼咽下口中的火腿,微微耸了下肩。

“我不是魏国人,也不是梁国人,一定要说的话,我是生在战火中的无根之人。”

“当年师父在两国边境捡到了我,那时候边境动荡,流民无数,也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哪国人,可既然我已经被抛弃,那便无所谓故土了。”

郁长风知道那段梁魏之间摩擦不断的过往,他出生不久那会儿,战事远比现在激烈,梁帝一心想吞下魏国。

那时的魏君也正值中年,还有几分血气,战火一连三四年不曾停歇,两国都损耗巨大,国库空虚,民众苦不堪言,难以支持。

直到先皇后突然病重,药石罔效,为了给先皇后祈福,梁帝下令止战,两国签订了和约,天下才得以恢复了几年生机。

只是战乱年代,寻常人都是能避则避,谁会在战火连天时到战场上去呢?

“会在梁国交界捡到你,你师父难道是行伍中人?”

可沈清昼通身气度,又不像是军中莽汉能养出来的。

郁长风对养大了沈清昼的人十分好奇,他能感觉得到,沈清昼口中的师父,在他心中占了很重的分量。

“他不是。”

沈清昼摇了摇头:“他是个读书人,跑到那里,是为了阻止兵祸。”

“我小时候问他为什么会捡到我,他跟我说,他那时候夜观天象,看到在房、心两宿的分野之间,有只浑身浴血的凤凰即将出世,凤凰身负三日并出的异象,将为天下带来乱世和兵祸,它会点燃战火,最后被战火埋葬,我师父想去阻止异象降世,结果只捡到了我。”

郁长风暗暗道:听起来神神叨叨的,比起读书人,倒更像个神棍。

仔细一想,郁长风又觉得不解:“你就是那只身负异象的凤凰吗?可他既然想阻止战乱,为什么……不杀了你?”

话说出口,他止不住一阵后怕。

沈清昼却毫不在意。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根本就是编来骗我的,毕竟他最喜欢胡说八道了。”

沈清昼喝了口汤,忽然想起些什么,动作顿了一顿。

他虽然一向不信这些,可神鬼之事就应验在眼前,让他不能不去多想。

“郁长风,或许他说的没错,算起来上辈子天象是应验了的,我劝你谋反,给天下带来了兵祸。”

“谁说是你带来了兵祸?

郁长风当即反驳道:“上辈子我们起兵,是因为梁国先大军压境,要求魏国交出我,论起来总是因我而起,要应验也是应验在我身上,跟你哪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平时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这种无稽之谈也信。”

沈清昼没有反驳,只在一边喝着汤闷闷地笑。

不论信与不信,他都做好了自己会是那个掀起战火的疯子的打算,可这样被人毫不犹豫地护在身后,不让他沾染上半点灾祸,感觉也挺不错。

他慢吞吞地喝完了那碗汤,明明自己离汤勺更近,却偏要将碗递给郁长风,眼巴巴地看着他:“还要。”

郁长风乐意惯着他,立即动手替他盛了一碗,又往他碗里夹菜,怕他只喝汤,到晚上又要饿了。

等他们吃完饭,庭院里已经洒满了月光,到了该掌灯的时辰了。

沈清昼还坐在院子里,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坐在这里,早已经离他而去的那段时光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令他不舍得离去。

他悄悄看了眼郁长风,想跟他打个商量。

“殿下,我想……”

“不行。”

不等他说完,郁长风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只一看沈清昼的眼神,郁长风就能猜出他想在这儿住一晚。

本来沈清昼喜欢的话,他是无所谓的,可这地方久不住人,阴气湿重,入夜又寒凉,少坐会儿还行,若是睡上一晚,他倒是没什么,就怕沈清昼的身子受不住。

就那么喜欢这里吗?

郁长风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中又稍稍觉得安慰——虽然他上辈子苛待沈清昼良多,可好在这院子他是喜欢的,也算歪打正着。

“你若是想住,我明天让人来打扫干净,好歹添置些东西,等都弄好了,陪你过来住几天。”

沈清昼“哦”了声,接着忽然狡黠一笑:“谁说我想住这里了?”

“啊?”

郁长风以为自己猜错了,可他看沈清昼方才的神色,明明就是想留宿的模样。

沈清昼抬手点了点他的心口,熟练地使坏:“我明明更想住在殿下心里。”

郁长风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被他触过的心口酥酥麻麻的,瞬间传遍了全身。

偏生沈清昼还要凑上来,笑眯眯地弯着他那双含着秋水般的眼睛,不知死活地撩拨:“殿下怎么不说话,到底许不许啊?”

郁长风忍下燥热,抓住他在自己胸口打圈的手指,蜷起来握在掌中,咬牙切齿道:“沈清昼,你带过的兵,知道你在我面前是这副模样吗?”

郁长风的本意是让他拿出点战场上的正经来,可这话听起来多少有几分羞辱的意思,才刚出口,郁长风便后悔了,正要道歉,沈清昼却毫不在意地接上:“殿下想让他们知道吗?想在两军阵前,也这么对我吗?还是说,想做得更过分些呢?”

他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郁长风的耳尖已经红透了,强自镇定地看着他,脑中想着该怎么堵住眼前一张一合的唇,喉头也不禁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