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身难保
墨怀柳放狠话的时候，除了肖飞，其他人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肖飞本来先是骇然，又想着这么小的孩子，估计也就是说说狠话吓唬人。
但他再仔细一看，不管是那个黑大个儿，还是旁边的两个小姑娘，都对这句话面色漠然。
白芜深知打了个哈欠，“要不你还是直接动手吧。”
她转头对墨怀柳这样说道。
这反而让肖飞害怕了，他觉得这些人反应如此平常，那只能证明墨怀柳是真的说到做到，而其他人已经见过很多次，所以都习以为常了。
一瞬间，一股寒凉恐惧爬上肖飞的脊背。
“我、我说，我说……”
肖飞战战兢兢，全身抖如筛糠，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人。
然而实际上，白芜表情漠然的真正原因却是，她知道墨怀柳只是说得吓人罢了。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白芜深知墨怀柳每次都会用最吓人的模样去震慑对方，但最后怎么处置，他都讲究一个公事公办，从不会徇私枉法。
对此，墨怀柳的解释是，为人处世要谨慎而行，不能图一时之快留下把柄被人拿捏。
白芜也不知道是谁会拿捏他，但后来听说他有难缠的兄弟、远亲，便想着或许是那些人盯着墨怀柳，随时等候他犯错，也就认同了他这个观点。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毕竟墨怀柳的前世，是最无法无天的魔尊，普天下没有他不敢闯的祸，也没有他不敢得罪的人。
偏偏到了这一世，墨怀柳成了个行事作风都很稳健的人，那公事公办的态度，要不是亲眼见了，白芜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所以现在，白芜知道墨怀柳只是嘴上说说，便催他快点审讯，没想到误打误撞，正好起了威慑作用震慑了肖飞。
“既然要说，就干干净净，别拖泥带水，若是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后果自负。”
墨怀柳淡然说着，瞥了一眼旁边摆着的椅子。
肖飞赶紧冲着伙计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他们坐！”
伙计不敢耽搁，赶忙搬着椅子过来。
墨怀柳却没坐下去，他只是看了一眼，便露出嫌弃的神情，“这椅子可真脏。”
伙计赶紧用袖子擦了擦，“不妨不妨，我擦干净了，您坐下！”
“你那袖子更脏。”雪灵忍不住吐槽。
肖飞会意，赶紧堆着笑脸伸手邀请，“后边有个小茶房，您几位要是不嫌弃，咱们后边说话？”
墨怀柳抬抬下巴，“带路吧。”
肖飞赶忙将众人请进了后面的茶房，又命人泡茶并端上点心，好声好气地伺候着。
白芜有点渴了，抱起茶碗喝着，雪灵嘴馋，当然没客气那些点心，自顾自吃起来。
玄羽喝了口茶便站起身往外走，“公子，我出去溜达溜达。”
“他怎么这时候想溜达了？”雪灵嗑着瓜子问。
“估计闹肚子吧。”白芜拍拍雪灵的脑袋。“你少吃点儿，免得也闹肚子。”
肖飞苦笑，“小姑娘，您这是在敲打我呢？您放心，这些都是干净的，绝对不会吃了让人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眼看唯独墨怀柳什么也没动，肖飞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小公子，是有什么您不满意的吗？”肖飞小心翼翼地询问。
墨怀柳冷哼一声，“你应当知道我是要同你谈什么。”
言外之意，让肖飞别浪费时间。
肖飞堆着笑脸连连答应，“是、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当然不会食言，不过来者即是客，总得把您几位招待好了才是。”
墨怀柳的神色并没有缓和，肖飞也只好叹口气，搓着手说，“这……其实我与乌兰殿下的事情，也是说来话长，我搭上他这条线是因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地一声，门被人一脚踢开，玄羽拎着一个伙计的衣服领子走进来。
“公子，人逮到了！”
玄羽兴奋地晃了晃手里晕过去的伙计，那表情活像是邀功的猎犬。
“这人不老实，总想跑，我给他敲晕了带回来的，没死。”
玄羽一边补充着，一边将伙计扔到肖飞脚边，站到墨怀柳身后。
肖飞的脸顿时白了。
直到这时，墨怀柳才平心静气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悠哉说道，“肖掌柜的倒是机灵啊，让伙计倒水的功夫，就已经派人去请乌兰石玉了。”
方才墨怀柳见肖飞眼神鬼祟，又借着倒水上茶的功夫，似乎与伙计说了些什么。
尽管有他人遮挡，但墨怀柳还是一眼看透了这人的小心思，便也给玄羽使个眼色，让他去查一查。
所以方才玄羽出去，其实是去追那个通风报信的伙计。
当然，那伙计还没到目的地，就被拦住了。
“我说这掌柜的怎么废话那么多呢，原来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兵啊。”
白芜冲着肖飞翻个白眼，语气嘲讽。
“掌柜的，您可真不老实——不，应该说您可真聪明，还知道找人帮忙。只可惜，那乌兰石玉已经是自身难保，当然也没办法来救你了。”
肖飞大吃一惊，“你们把乌兰殿下怎么了？！”
随即他神色一变，眼神里充满怀疑，“不，不可能，他再怎么说也是朝云国的皇子，你们怎么敢把他杀死？！”
墨怀柳轻呵，“还是掌柜的敢想啊，居然觉得我们会杀死他。如你所说，我们当然不会杀朝云国的皇子，他现在还活得好好儿的。
“但很巧，我们有些事要找他。在这大齐的地盘上，我们人多势众，乌兰石玉只带几个亲信，就算靠着你们和城门上那群细作，他也翻不了身。”
肖飞又是浑身一震，惊讶无比，“你怎么知道……”
他的话证实了墨怀柳的猜想，不过他懒得回应此人的疑问，于是继续说，“所以在乌兰石玉得知我们在找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你就是个弃子，他没必要冒着风险回来救你，懂了吗？”
玄羽瞪着眼睛，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肖飞呆呆地望着墨怀柳，许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来，“栽了……这次，是真的栽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墨怀柳耐着性子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要从肖飞嘴套取情报，他真的不想再和此人周旋了。
肖飞像是认命一样，长叹一声，摇着头，“躲不过……罢了，那我直说便是。”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墨怀柳，“估计你也看出来了，我就是乌兰石玉在此发展的内线，这里，就是他与手下传递情报的暗桩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