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很管用
白礼扶着周莲花坐下，走上前去先对白老夫妇和长辈们行礼，又和兄弟们打了招呼。
在面对王富贵时，他对这个舅公流露出了好奇，但他并未因此失礼，依然规规矩矩地低头行礼。
王富贵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甥孙，内心也是激动的，只是他和白老夫妇唯恐失态，并未变现出太多的激动之情，只是微微回应，以免克制不住情感，让场面乱作一团。
白老二夫妇则是眼含热泪，好好地拥抱了儿子，白老大等人也是又惊又喜，但都还显克制。
小辈们当然不管这些，白义第一个冲过来抓着弟弟的手腕激动惊声道，“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这混小子，看我教训你……”
话虽如此，他也只是拉着白礼的手笑着。
白仁等兄弟也围着白礼叽叽喳喳，重逢的喜悦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连墨老夫人都受到影响，眼里莹光点点。
“倒是有点想我那儿子了。”
墨老夫人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着。
这话被墨怀柳听了去，他若有所思，最终也没说些什么。
白老太太叫住了闹成一团的孙辈们，拉着白礼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她抚摸着孙儿的头顶，惊喜地看着他，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嘴里不住地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老头伸出手，似乎是想摸摸白礼，但最终他的手收了回去，千言万语，也只是化作了三个字，“长高了。”
然而就是这么三个字，让白礼差点儿哭出来。
白老头向来严厉，但严厉之下，隐藏着的是他对孙儿们的爱护与关心，这一点，白礼等人也是能感受到的。
他总是摆出一副威严大家长的姿态来，因此白老头很少对孙儿们有积极的鼓励与评价，顶多说说他们在某些事情上做得不错，而绝对不会评价他们外表上的变化。
可是如今，白老头却说白礼长高了，这让白礼能感觉到，爷爷也是在乎自己的。
只是他极力压抑着思念，所以千言万语不曾叙说，只是化作了对自己身形的点评，而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的，足以可见其中饱含着的真情实感。
白礼咬着嘴唇，压低声音说，“是的，爷爷，我长高了，也成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小毛孩子了。”
白老头赞许地点点头，欣慰道，“有成长就是好事啊……”
他本想说几句类似别骄傲之类的话，让白礼别因为一点成长而沾沾自喜，可是最终，白老头放弃了。
如今正是大喜的日子，一家人重逢，自己再说这些扫兴的话又算怎么回事了？
所以他咽下了到嘴边的说教，只是欣慰地看着孙儿们。
白芜也高高兴兴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过刚才活动那一番，她感觉有些饿了，便顺手拿了一只春卷吃起来。
她旁边的雪灵有样学样，伸手去拿，却是越过了春卷，直接扯下一根鸡腿，大口吃起来。
迎上白芜的目光，雪灵无辜道，“小姐，我不吃素。”
白芜无奈却又有些宠溺地推了推盘子，“多吃点儿。”
另一边，白老夫妇拉着孙子一番寒暄过后，总算是注意到了大快朵颐的雪灵。
“咦，这小丫头哪里来的？”白老太太好奇道。
白芜使个眼神，雪灵抹抹嘴，立刻朝着白老太太跪下，“见过老夫人！”
这话一出口，众人就愣住了。
要知道白老夫妇大半辈子都是过着普通农人的生活，何曾有过这种富家官家才有的称呼？
雪灵继续说，“老夫人，奴婢是被白小姐救下来的！白小姐就如同奴婢的再生父母一般，奴婢愿意当牛做马，誓死报答小姐的恩情！”
“你演得有点儿过头吧。”白芜小声吐槽。
雪灵同样低声道，“没呢，更过头的还在后面。”
“乖乖，这是怎么回事？”
白老太太的声音传来，白芜知道轮到自己了，便叹口气，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爷爷奶奶，她叫雪灵，确实是我救下来的。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卖身为奴，想寻一口饭吃。我看她可怜，给了她钱，结果突然冒出个薛家兄弟，要把雪灵买走。
“我听说这薛家兄弟不是好人，四处诱拐无知女童囚禁在府上养着，只为了养大后送给京城的达官贵人用以讨好，所以我心一横，想将雪灵带走。”
说到这里，白芜故意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甚至眼泪汪汪的，“可是这薛家兄弟欺人太甚！幸好哥哥及时赶来，帮了我们，我这才能将雪灵带过来，对吧哥哥？”
白礼突然被提及，一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也顾不得前因后果的解释，只能连连点头，“对对，是这样。”
“哦……那这丫头怎么跟着你过来了？”
白老太太显然还有点没缓过神来，说话都有点愣愣的。
白芜又说，“我本意也是让雪灵走的，但她说我给了她钱，就该是她的主人，说什么都要当丫鬟侍奉我。”
说罢，她便不必再多做解释了。
因为她知道，雪灵会再次展现出她的惊人演技的。
果然，雪灵又朝着白老太太跪下，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后才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雪灵我没什么可以报答小姐的，唯有用我的忠心侍奉她了！
“倘若老夫人心有介怀，雪灵自当也会离开，只是情义之恩难报，若是不能侍奉小姐偿还恩情，雪灵又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这次是真的演过头了。
白芜腹诽着。
她算是看出来了，雪灵这丫头一张嘴，要么伶牙俐齿把人气死，要么巧舌如簧，演得天衣无缝把周围人都偏过去。
听出雪灵话里的意思，白老太太有些慌乱，“等等！唉，你这孩子，你别想不开啊……”
雪灵苦笑道，“老夫人，雪灵无父无母，已是孤儿，若不是小姐搭救，只怕已经死在街边无人问津。除了侍奉小姐，我便没再有别的心思了。”
“这算不算道德绑架？”
墨怀柳挪到白芜身边，悄悄问她。
白芜点头，“自信点儿，这就是。而且，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