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敢想
面对彭业的诘问，此时的韦飞已经没有半点嚣张，他只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接受彭业的问询。
“我，我……”
韦飞支支吾吾，心知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彭业挑眉，“说不出来是吧？那咱们谈谈其他的。方才我在人群里听你一口一个骁勇大将军，怎的，这军营里，什么时候有我不知道的官职了？”
“你早就来了呀？那怎么现在才出来……唔！”
白芜小声嘀咕了一句，被墨怀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彭将军诓他的。”
墨怀柳贴着她耳边解释道。
还没等白芜点头，就听到白礼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小子手干嘛呢？！”
他赶紧把墨怀柳的手甩开，直接将白芜拽到身边抱起来，没好气地看着对方，“别对我妹妹动手动脚的！”
墨怀柳颇为无奈，“我没有，我就是……”
“不敢抱但是敢摸人家脸是吧？公子可真是口是心非啊。”
此时雪灵悠悠地冒出来这么一句，惹得墨怀柳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最后只能憋得满脸通红，尴尬地跺了跺脚。
白礼闻听此言更加紧张了，像是防贼一样盯着墨怀柳，同时往旁边挪了挪，仿佛再近一点儿，白芜都要被抢走一样。
雪灵无视了墨怀柳哀怨地瞪着自己的眼神，笑嘻嘻地跟着走到白礼旁边，“瞧瞧，公子害羞了。”
“将军，属下知错了！您饶过属下吧，我敢保证，绝没有下次！”
此时，韦飞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扯了回去。
不止韦飞，他带来的几个士官也唯唯诺诺，连着向彭业求饶。
彭业眯起眼睛，“没有下次？”
“是啊是啊，您给个机会，也好让我们改过自新！”一个持枪的士官急忙说道。
“可是本将少见改过自新，倒是见了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彭业厉声呵斥，声音极具震慑，不仅镇住了韦飞等人，也惹得一直议论纷纷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韦飞，你不过一个副尉，却假借将军之名，纵容家眷横行霸道，四处作乱！如此恶行，就算本将愿意饶你，被你们欺压的百姓和这律法，也不可能放过你们！”
彭业严肃地呵斥着，将韦飞吓得面色愈发苍白。
他咬咬牙，垂死挣扎，“将军！属下是管教不严，让两个小舅子做了点错事……但这与属下无关呐！你要问罪，拿他们便是，与我何干？！”
薛顺听闻韦飞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你！姐夫，你这是要把我们推出去定罪啊？！”
彭业冷笑，“与你无关？哼，你利用自己的身份为他们行方便，去了官府，也可定你个从犯的罪名！”
韦飞还想辩解什么，薛顺抢先说，“这位将军！你别听他的，我们平日里可没少给他好处啊，那些个银子金子，还有各种好东西，都有他一份的！”
韦飞气得眼前发晕，“你、你……”
薛顺振振有词，“怎么？觉得我不该说啊？你刚刚把我们兄弟两个都卖了，难道还指望我给你留脸面？”
“难怪呢，我还想着就凭韦副尉的俸禄，怎么能穿金戴银，如此奢靡？”
白礼慢悠悠地补了一刀，算是彻底封住了韦飞试图辩解的嘴。
薛财上前对着彭业一拱手，“将军，我也有话要说。我和弟弟平日里从人牙子手里买走不少女童，基本都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白芜有些惊奇，“他居然承认了？”
“他如此坦诚，估计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而要破的那个，就是韦飞。”
墨怀柳的声音从白礼身后传来。
白芜撇撇嘴，拍了拍白礼，“哥哥，你挡住我们啦。”
白礼老大不乐意，不过他不是白义，没那么大的怨念，所以还是放下白芜侧开身子，不再挡在两个孩子之间了。
如同墨怀柳猜测的那样，薛财话锋一转说，“我们是买了人不假，但，那些小姑娘都是养在府上给姐夫准备的。”
韦飞面无血色，“别说了！别说了！”
薛财充耳不闻，只是态度诚恳地对彭业解释，“姐夫说，把这些小姑娘养几年，调教好了，就可以给京城的某个大官儿送过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白芜更是吃惊地捂着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雪灵。
她突然想起，如果今日他们没遇上薛家兄弟，如果今日被买走的是其他女童，如果……
若不是今日顺藤摸瓜，连带着揪出了韦飞和薛家兄弟的腌臜事情，那些被禁锢在薛府的女童，日后将会迎来怎样的无间炼狱。
白芜甚至不敢往下去想了，她现在只想冲过去，把韦飞狠狠揍一顿。
墨怀柳的表情则跟他的名字一样，面如墨色，阴沉得可怕。
薛财硬着头皮说下去，“姐夫说了，只要把那位贵人哄开心了，他就能从天狼军营里出去，让那大官儿给他谋个肥差做做……”
话至此处，薛财便故意做出几分哭腔，故作委屈地求饶道，“将军明鉴，这并非我们兄弟俩的本愿，而是受他指使，所以您能不能宽宏大量……”
“那官员叫什么？”
彭业的脸色忽然冷峻起来，他直接打断了薛财的话，丝毫不关心他话语中的哀求，也没有过多的感情，只是诘问自己想知道的。
薛财摇摇头，看向韦飞。
显然，这件事只有韦飞本人知道了。
韦飞两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最大的秘密被翻出来，他脸上已是万念俱灰。
有的人听完这些话义愤填膺，纷纷从菜篮里掏出菜叶子扔向韦飞，破口大骂他不是东西。
也有的人挥舞着拳头，想上来亲自教训他，幸好都被玄羽拦住了，否则定是要引发骚乱。
彭业盯着韦飞，忽的笑了。
可他的笑并非喜悦，而是充满着暴风雨将至的恐怖。
“韦飞，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啊。我倒是看不出，你和京城的权贵还有勾结，更看不出你是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彭业说着，走上前去一脚踹在韦飞胸口，后者像是个破布稻草人一样飞了出去，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