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私塾开学
白芜的话让白礼心头一暖。
相比父母的理解和支持，白芜这番话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劝解，因此白礼心中感慨万千，只觉得颇为感动。
“妹妹，你虽然年纪比我们小，有时候却懂得比我们多太多了。”
白礼不舍地抱了抱白芜，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白芜吐吐舌头：实际上我比你们多活了很多年呢。
最终，白礼告别了家人，恋恋不舍地跟着彭业离开了。
彭业让他和自己同骑白玉狮子，白玉狮子本来满脸不乐意，但在看到小白朝自己甩过来一个眼神后，它急忙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让白礼坐上了马鞍。
目送着白礼跟谁天狼兵离开，白家众人皆是长叹一声，周莲花则抹了抹已经红了的眼眶，将眼泪憋在心里。
白老太太满脸不舍，“哎，这一走，恐怕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回不来了……”
白老头的语气满不在乎，“切，不回来正好，家里这么多皮小子天天闹腾，烦得很，少一个正好清静清静。”
这话听起来不近人情，但白老太太反倒笑了，“你真这么想？”
她太了解自家老伴儿了，于是转头看向他。
果然，白老头依然望着白礼远去的方向，脸上写满了舍不得和心疼，只是嘴里嘀嘀咕咕的，还在说些嘴硬的话罢了。
没了虎家父女来折腾，大柳树村的生活总算是回归了平静。
私塾也在紧锣密鼓地建设着，过了两个月，私塾就建好了。
按照村里的传统，新房建成，要选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亲手织一块红布，挂在房子的横梁上。
现在就差选人织布了，而关于“最漂亮姑娘”的人选，让众人犯了难。
有说张家姑娘好看的，有说李家好的，还有的觉得赵家的最合适……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
而人群中央的白老头吸了口烟袋锅子，突然咳嗽一声，缓缓开口了，“最漂亮的，那不就是我老伴儿么？”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大家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粮，而且这狗粮就像陈年老酒一样，因为年份大，后劲儿也大。
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着说，“对对对，老人家，您说得对，这是您的私塾，说什么也该让白老夫人来。”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白老四忍不住说，“爹，娘都这么大岁数了，合适吗？”
白老头瞪了他一眼，“咋，你的意思是，你亲娘不好看？”
白老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思呢！更何况俗话说得好，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
白老太太丢过来一个像刀子一样凌厉的眼神，白老四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丑”字咽下去，改口道，“儿不嫌母漂亮。”
白老太太这才把眼神挪开，白老四只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亲眼瞅见了父亲“遭遇”的白温和白良，急忙朝着白老太太拍马屁，“爷爷说得对，奶奶就是最漂亮的，还心灵手巧，就合适来织布！”“对对对，除了奶奶以外，其他人都不行！”
“马屁精。”
白老太太揶揄了他们一句，又转头拍了白老头一下，“死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她一抬头，看见白芜好奇地打量着私塾，突然有了逗逗孙女的意思，于是问道，“白芜啊，你觉得奶奶来织布，合不合适？”
“合适啊。”白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妹妹也是个小马屁精。”白温插嘴道。
白老四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呵斥道，“哪有你这么说妹妹的？！”
白老头笑得脸上都快冒出花来了，“看，我们家乖乖和我一样，慧眼识人。”
众人也哄笑起来。
不过这个提议倒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让白老太太来织布，白家的三个儿媳在一旁帮忙辅助。
织布的时候，有些大婶大娘好奇来看热闹，她们眼看着周莲花迅速而又仔细地，用黄线给红布绣上了边纹，黄色的丝线居然呈现出镶金边一样的质感，漂亮绚丽，惹得她们惊叹连连。
“白家大妹子，你这手艺可真是绝了啊！”一个大婶惊呼道。“我看皇宫里的宫廷绣娘都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
周莲花笑道，“我哪儿能和人家比？我也就是针线活儿做得多，熟能生巧罢了。”
话虽如此，可是众人都看得出，周莲花在针织锦绣这方面，绝对是天赋异禀。
终于，红布织好，由白家的男人们亲自搭上了横梁。
这也预示着，白家私塾正式开学了。
私塾开学这天，村里村外来了不少人，有的是别的村来看热闹的，有的是想让孩子求学而来的，还有的比如洪景明夫妇、孙鹏玉儿父女，这些都是熟人，当然是来捧场的。
整个私塾里里外外热热闹闹，墨怀柳看着这场面说道，“倒像是城里的酒楼开业。”
白芜笑道，“我们乡下人就是这样的呀，有好事大家一起来庆祝，乡里乡亲的，大家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不是很好吗？”
墨怀柳解释道，“我没有说不好的意思，相反，我觉得这样特别好。我在京城的时候，家里很冷清，所以我很喜欢大柳树村，这里很热闹，谁来了都会喜欢的。”
白芜朝他笑了一下以示回应，转头看向被人群包围的白老头。
围住他的都是带着孩子来求学的父母，有的人询问白老头收多少银子，有的人询问孩子入学的年龄。
白家在大柳树村住下已经有好几年，大家对于白老头的学问有目共睹，自然也没人怀疑他的能力。
白老头被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烦，相反，他觉得内心很充实。
如今的这番场景，倒是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授课的景象，往事历历在目，令白老头感慨不已。
虽然，自己后来落得个如此下场，但他当年接下这份重任时，不就是抱着一颗传道受业解惑的心，去教导孩子们的吗？
这些年来，白老头一直在排斥自己不去想曾经往事，如今因为“私塾先生”这个身份，白老头压抑的回忆释放出来，却并未让他觉得悲痛伤怀，相反，他有一种多年来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今天终于落了地的感觉。
与过去和解，这让白老头的内心意外地轻松。
身心愉悦的同时，白老头把这一切都归功于白芜，毕竟要不是自己的乖乖孙女向洪景明讨要私塾，自己也不可能迈出这一步。
想到白芜，白老头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
而就在这时，一个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和睦的氛围，“救命啊——！帮帮我们啊——不能见死不救啊——！”
众人惊愕地回头看去，只见两个男人抬着一个担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
而担架上躺着的，是个盖着一层白布的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