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有些愚蠢
白芜和墨怀柳正研究着，此时安顿好人群的玄羽快步走过来，低声道，“公子，白姑娘，你们躲远些，当心染了晦气。”
闻言两人这才后退一步，反正看也看过了，倒也不怕遗漏什么了。
玄羽脱下外衣，用衣衫包着那颗头颅捧在怀里，众人看不见这可怕的一幕，这才显得镇定多了。
白芜看向那个最先发现头颅的泥瓦匠，问，“你还好吗？还能说话吗？”
她将语气放缓，努力让自己显得平和友善。
那泥瓦匠裤子都湿透了，显然是吓得不轻。
不过如今玄羽已然处理过，泥瓦匠也总算是不用再面对那可怕的一幕，于是回过神来，颤抖着回答，“能、能……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白芜柔声询问，“你是在哪儿发现这个的？”
她特意没提起“头颅”二字，生怕再刺激到泥瓦匠本就脆弱的情绪。
泥瓦匠哆嗦着举起手，指了指脚边的土坑，“这、这里……我刚刚在挖地，结果挖出来个……哎！”
他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起来是又回忆起了刚才那可怕的事件，吓得失语了。
白芜点点头，让洪福扶着他下去休息，也没再询问了。
墨怀柳顺着地基走了一圈，忽然“咦”了一声，指了指脚下，“小黑，过来挖开。”
他吩咐的事，玄羽从来不会多问，因此他抄起一把铲子，直接就过来了。
众人正纳闷为什么要挖开，只见玄羽挖了三两下，一只手从土里伸出来。
众人屏住呼吸，仿佛是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玄羽眉头一皱，特意侧了侧身子挡着，不让其他人看见。
也有胆子大的村民，特意围上来看热闹。
事情也果然如他们所料，玄羽挖出了一具无头男尸。
“嘶……”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有了刚才那头颅的惊吓，现在他们镇定多了。
饶是如此，村里的人大多也都是没见过世面、老实巴交的村民，如今见了这情况，有的人甚至哭起来，觉得这是飞来横祸。
白芜倒是镇定依然，她让玄羽一并收拾了尸身，问墨怀柳，“你怎么知道身子埋在这儿？”
墨怀柳不以为然，“这土一看就有松动过的痕迹，我想肯定是有人连夜来，把尸身和头颅分别埋起来了。”
他转头问孙鹏，“昨日晚上谁值班？可曾有什么人来过？”
孙鹏摇摇头，脸色发白，“不曾……至少我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没什么人来，至于后半夜，是何大盯着的。”
那个叫何大的泥瓦匠急忙跑来，扑通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小公子、小小姐，小人知错啊！昨晚是我值班，但是我一时迷糊，睡着了一会儿……”
白芜摆摆手，“不碍事，这不怪你，就算你不睡着，诚心捣乱的人也会把你打晕了闯进来。”
闻言何大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白芜又道，“不过闯进来的这人，倒也有些愚蠢，为什么要把头和身子分开埋呢？”
“或许幕后主使本来就是蠢的吧。”墨怀柳随口道。“我看这尸身的衣服……像是虎向明的侍卫。”
“哦？”
闻听此言，白芜皱起了眉头。
“看来要来麻烦事儿了。”白芜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得得，众人就见虎向明骑马带着人来了。
他下了马，先是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后直接冲向地上的尸身，悲痛道，“刘二！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死了啊！”
说着，虎向明悲愤地捶地，仿佛无比伤心，却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只嚎而没掉眼泪。
虎双双也走过来，假模假样地呜咽了两声后，怒气冲冲地指着白芜，“你！害人精！凶手！”
白芜本来懒得搭理她，但虎向明此时也站了起来，怒喝道，“你们欺人太甚！昨日之事确实是我们不对，可你们也不能就这样杀了我的侍卫啊！”
白芜眉眼一挑，两手叉腰，昂首道，“虎将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杀了他？”
虎向明振振有词，“尸首就是在你们这里发现的！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吗？！”
白芜反问，“你怎么知道尸首是在我们这里发现的？你不是刚来吗？”
虎向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我的侍卫刘二如今已经死了，而你们这边又有两个土坑，一看就是杀人埋尸用的吧！”
白芜说，“那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埋在这里陷害我们，你没亲眼看到，怎么能证明这名侍卫就是我们杀的呢？”
不等虎向明反驳，她又问，“我问你，昨日你的侍卫在哪里？”
“这个……”
虎向明跋扈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问住。
惊讶之余，他也有点恼怒，“我凭什么回你的话？！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能对我指手画脚？”
“虎向明，你昨日受到的教训还不够，今日又要来撒泼么？”
洪景明冷着脸走过来，挡在白芜身前。
虎向明双手抱着膀子，哼气道，“这可不是我撒泼，人都死在你们这里了，你们还想狡辩是不是？这刘二也是跟了我许久的侍卫，如今他死了，我得给他找出一个公道！”
他上前一把揪住洪景明的手腕，怒道，“洪景明，人命关天，你可别想抵赖！”
洪景明颇为气愤地甩开他的手，“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昨日之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如今你却这番无礼！方才我女儿说了，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认定就是我们害人？”
虎向明嘲笑道，“什么女儿，就是个干亲而已，谁不知道你们夫妻俩没儿没女，也不知道是谁不行……”
“啪！”
洪景明一拳打在虎向明脸上，虎向明被打得头晕目眩，鼻梁骨都快断了。
“虎向明，你撒泼我不管，可你若是恶语中伤我家人，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洪景明阴沉着脸，恶狠狠说着，仿佛随时会把虎向明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