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元凶
夜空寂静，静到白芜可以清楚地听到周围的虫鸣。
良久，墨怀柳才低声说，“谢谢。”
谢她没有追问自己的事情。
对于他道谢的原因，白芜心知肚明，于是她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要不然，你也送我一座庄园吧。”
这自然是玩笑话，但墨怀柳意外地沉默了。
白芜有点心虚，“你别瞎想啊，我说着玩儿的。”
“嗯。”墨怀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白芜当他是心情低落所以情绪不佳，赶忙又说着安慰的话想哄他开心。
墨怀柳随便应付了几声，扯开了话题，“现在没人，你要看那个东西吗？”
他是不想在白芜面前露出自己消极的一面的。
见他情绪平稳了许多，白芜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惹得他触景伤情，赶忙顺着他的话题点头应道，“嗯，好，你不说我都忘了，墨怀柳你真贴心，实在是明察秋毫有先见之明……”
墨怀柳无奈地笑笑，“我没事，你没必要说那么多夸赞的话。”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荷包，那荷包本是金色缎面的，现在底部却被染红了一个角。
白芜皱起眉头，“没弄脏你的衣服吧？”
“放心吧，血迹早就干了。”
墨怀柳说着，将荷包打开，露出里面已经被染得血迹斑斑的手帕。
这里面包着的，是白天韩薇吐出的那口污血。
确切地来说，是隐藏在污血里面的东西。
韩薇吐出那口鲜血后，墨怀柳亲眼看到那东西还在地上蠕动，如果只是普通的血块根本不可能如此。
因此，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用帕子包起来，将那东西收起，等待合适的时机让白芜研究。
毕竟，这个东西可能才是韩薇怪病的真相。
而白芜也注意到了这点，无需多言，她和墨怀柳交换眼神就明白对方的用意，自然也就放心让他去做了。
经历了白天的种种后，现在她也终于有机会亲眼看看，这团神秘的东西是什么了。
白芜想凑上来仔细看看，墨怀柳伸手挡住她，“你退后一点。”
“我看不清。”白芜老实说。
“那东西万一还是活的，可能会有危险。”
墨怀柳说着，直接跨过来一步，正挡在白芜面前背对着她。
言外之意，若是有危险，就让自己来面对。
“墨怀柳……”
白芜叫住他，却见墨怀柳直接打开了手帕。
幸好想象中的危险并未出现，墨怀柳也挪开了身子，语气平淡，“你看看吧，我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
白芜急忙凑上来看，发现手帕里的污血已经干了，而在这团干的污血中央，躺着一个蚯蚓一样的细长东西。
这东西浑身是血，散发着一些腥臭味儿。
白芜挪动帕子，翻了翻，那东西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跟随着帕子被翻了个身。
这下，两人看到，这东西密密麻麻的，像是蜈蚣一样的腿露了出来。
白芜一下子觉得头皮发麻，“好恶心。”
墨怀柳也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嫌弃，“最丑陋的蜈蚣和它相比也显得好看了。”
说着急忙盖上帕子，不去看那团恶心的东西。
但白芜忍不住，还是深吸一口气，掀开了。
毕竟还没研究出这东西是什么呢。
“怕恶心就别看了，我让小黑过来。”墨怀柳提醒道。
白芜摇摇头，“没有结果之前，咱们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不然会引起恐慌。”
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发现这似乎是一种虫子，身体像是蚯蚓一样软绵绵的，却有很多细细小小的腿，这一点又很像蜈蚣。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是韩薇吐出来的，等着虫子离开了韩薇，她的身体就立刻健康了不少，所以它一定是惹出怪病的元凶。
“这东西好像是蛊虫。”
白芜细细打量着，说道。
“师父给的医书上有简单介绍，不过巫蛊不是他研究的范畴，所以没详细说明。”
她没有注意到，提起蛊虫时，墨怀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
“……关于蛊虫，那本书上说了多少？”
墨怀柳缓缓开口，声音喑哑。
白芜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事，大抵是风吹的，咳咳。”
墨怀柳随口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咳嗽两声，假意自己是被风吹得身体不适。
但白芜心知肚明，炎热的夏夜哪儿来的风？
而且墨怀柳对蛊虫的突然关心，也让白芜觉得很不对劲。
不过她知道墨怀柳不说，就是不愿、或者有什么原因不能说，所以她也没去追问，只是叹口气说，“师父记载了他曾经在岭南的所见所闻，那边有巫蛊之术。
“书上说，蛊虫可以入药、治病，虽然和中原医术不同，但也多有奇效。不过也不乏有心术不正之人利用蛊虫为非作歹，但岭南的部落大多亲切善良，会用蛊虫害人的，也都被驱逐出部落了。”
“就这些？”墨怀柳显得有些着急。“拔除蛊虫的方法有吗？”
白芜摇摇头，“我记得没有。”
“那你是怎么治疗韩薇的？！”墨怀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太大声吓着你了。”
白芜摆摆手，“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娇小姐，怎么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吓着？我给洪夫人治病，是发现她肚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血脉也不通畅，所以我扎针让她血脉畅通，又施以催吐之法，就把这东西逼出来了。”
墨怀柳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摇摇头，低声道，“不一样的……这办法，肯定不行。”
“你到底在说什么？”白芜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你今天晚上给我的谜团可太多了。”
墨怀柳抬起头，正对上白芜的眼睛，苦笑道，“如果我说，我娘亲也中了蛊虫，你会信吗？”
墨怀柳的这番态度让白芜觉得很奇怪，这有什么可不信的？
白芜摆手道，“你总不能拿自己的父母开玩笑吧。要不找时间让你娘亲也来大柳树村一趟，或者我陪你过去，我也给她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