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有什么好怕的，她从小就是在舞台边上长大的，少时牙牙学语就跟着阿娘咿咿呀呀，阿娘温柔清籁的歌声，一直是她香甜梦中的摇篮曲。
大些了便能跟着舞上三两下，早些年都说出来抛头露面的都是戏子，可她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台下人的尊重。
她黄卿容怕过谁？
江悦轻柔地笑了下，眼里满是温柔。
……
杨柳村。
“前面听说
“你还没听说吧，军队的歌舞团下乡，咱们要有乐子咯。”
听着匆匆而过的路人，江江天雄心动了。
“娘？要不要去看看？”
江天雄提议道。
杨柳村的山村生活，跟他老家并无二异，这里甚至还更偏僻。
完全称得上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好在民风淳朴，并不像他们那边的人那么多算计。
这段时间不算苦，他娘甚至一改慵懒的常态，她出门找了份活计。
也不知道她咋跟雇主说的，每隔几天才出门上班一次，一去就是好几天。
他娘跟他说是倒夜班，江天雄听得只觉得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再想深问时候，却立刻被他娘打断了，她只说小孩子家家别多管闲事。
曾艳的嘴皮子功夫江天雄是领略过的，他只好闭嘴。
曾艳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耐，还把他送去当木匠学徒了。
索性江天雄也不反感，整日泡在木匠家，一老一小，俩师徒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以并不知道村里的活动竟然这么热闹了。
歌舞团下乡慰问基层？江天雄听都没听说过，甚至有点期待。
曾艳略微点头，“那去吧。”
她也是好多年没见过了，想想当初的日子，真是够怀念的。
……
闹哄哄的祠堂旁。
“悦悦，快帮阿姨看看，今日这身还有没有哪里不妥的地方？我都快到了四十了，再穿上这身衣服，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还有我妆容，会不会太艳了？快帮阿姨看看”
江悦笑笑，看着紧张得东扯扯，西扯扯的黄卿容。
“阿姨您今天特别美，相信你自己，加油！”
王丽娜很多年没见过黄卿容这副模样，她呵呵一笑。
“卿容你就别再紧张了，多年前，你向我毛遂自荐的那股勇气去哪里了？你可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得意门生，难道跳了今天以后就不紧张了吗？”
黄卿容嗤地一声，脸上的忧愁冲淡，清亮的眼里像是聚着一团火，“您说得对，倒是我钻牛角尖了。”
师徒俩人又互相站着说了几句话，祠堂渐渐安静下来，一双双激动又期盼的目光，纷纷投向台上。
江悦侧目，来的人很多，各个年龄阶段的乡亲百姓都有，江悦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张激动的脸。
他们神情专注，翘首以盼，瓜子和香烟的叫卖吆喝声，跟着那窸窸窣窣的聊天声，交织成了一副黑白旧电影的场景。
江悦心头一震，“这都是来看表演的吗？”
王丽娜点头，“是，军队每年都会进行下乡汇演，每次都是不同的村子，之前都在隔壁镇，或者是更远一点的隔隔壁镇，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军营。”
江悦点头，确实很近，她一周里面有三次都要来这边上班，能不近吗？
说到上班，她又想到了吴成涛，江悦胡乱地瞄了几眼，果然在嘈杂的人群中，找到了那几张熟悉的脸。
他们甚至还向她挥手，激动地喊她的名字。
江悦：！！
大可不必，这辈子也没这么丢脸过！
见周边的目光投过来，吓得某人赶紧低下了头。
王丽娜笑呵呵。
“娘，姐也在，我们要不要过去找找她？好久没见了。”
耳边是激动的高喊声，名字的主人还正好是他认识的。
江天雄瞟了眼那张极其激动的脸，他见过，是猪场的老板。
上次他去找活干时，他曾经见过的，一家人的脸其隐约可现他还让他滚。。
可是好久没见回答，直到耳边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江天雄大惊失色。
“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瓜子都弄洒了？”
江天雄边说着边蹲下来捡，瓜子是他们刚刚买的，也要好几毛钱呢，现在都洒到地上了，多亏啊？
江天雄兀自心痛，他并没有注意到，曾艳落在远处的目光，已经泛起了肃杀的冷意，就连垂在两侧的手，都狠狠地捏紧了。
……
随着女人一个后空翻，最后一个节目将舞台效果烘托到了最高潮，台下尖叫声和喝彩声不止。
江悦鼻尖红彤彤的，看向黄卿容的眼里都充满了星星，她是真的不知道，黄卿容的肢体竟然这么柔软。
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后空翻，在舞台上呈现的效果都不是一般的好。
江天雄点评不出来，只觉得刚刚唱歌和跳舞的那个女人还算厉害，而且他姐还在舞台边边上。
江天雄犹豫，“娘，我们过去看看吗？”
“去，现在就去。”
江天雄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曾艳嗓间挤出的一声冷笑，刚刚还在身前的的女人，瞬间就冲了出去。
江天雄愕然，他拍了两下满手的泥，如泥鳅一样，滑入了人流里。
……
“阿姨，你刚刚太帅了，我都想跟你学上几招！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怎么双手一撑，身子就都过去了？”
江悦虚心求教。
“很简单啊，就是练。你看着这手掌心发力，双手一撑，身子就能跟着想法一起动了。
刚下台来的黄卿容鼻尖红彤彤的，心里是由抑制不住的激动。
江悦嘴唇欲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就插入一道尖锐的声音。
“来了杨柳村也不来找我，在外倒是一口一个阿姨，江月你想干什么？”
江悦脸色一变，“你们来干什么？我不欢迎你们。”
“连娘都不喊了，在外却一口一个阿姨，这就是你所谓的礼貌吗？”
曾艳讥讽。
“我认识你吗？”
江悦抱拳嗤笑，“你不是早就把我卖出来了吗？钱也收了，却跟我谈亲情，贱不贱呐？”
“姐，这不是娘的真心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江天雄弱弱地问候，他姐现在的气场太强，他撑不住，随时就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