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牛出院是两天之后的事了，在这期间，江悦和谭峥两人也重新收拾了家里，快过年了，既然回来了，那也要好好过个年。
只是不收拾不知道，一扫吓一跳，两人屋子里的箱子柜子，都像被人撬过似的。
柜子的缺口不完整，完全就像被人用斧头一类的重物给砸开的。
“我找他们去。”
江悦还没说话，谭峥拧眉就要往外走，江悦拉住了他，“先别去。”
见他漆黑的眸子里泄出几点疑惑，江悦摇头，“你能拿出证据吗？”
屋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他们完全可以说成是老鼠咬的！
江悦看着那空荡荡的衣橱，眉头紧锁。
一些好一点的衣物都不在了，尤其是冬天的棉袄，那可是江悦去年才做的。
她今年回来怕麻烦，并没有带很多外套，但南方的寒冷，简直能把人的骨头冻裂开。
她翻箱子也是为了能找到去年穿的衣服，但是……
江悦的眉心紧紧蹙起，越想越气，怪不得上次在医院看见王桂芬的时候，她还说她身上的衣服，怎么会这么眼熟呢！
……
年三十的年夜饭还算丰盛，两个人也很有仪式感。
两人去菜市场上买了菜，江悦一大早就泡在了厨房里，炸肉丸子，香芋扣肉，红烧鱼，白斩鸡，还有他们不远千里，从军营里带回来的蒸腊肠，再配上一锅老鸭汤，两个人都对这顿饭充满了干劲儿。
所以任凭老房那边三催四请，两人都不为所动。
娘嘞，四叔家真香，还是炸肉丸子的香味！大胖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肉香味，肯定比他们一家的年夜饭都要丰盛！
大胖把头伸进厨房，灶前站了一道倩影。
灶膛里的光洒在她泛着瓷白色泽的皮肤上，
纤细曼妙的手指，正捏着一双长条的筷子，那筷子在锅里翻来翻去，那诱人的香味，就是从那锅里传出来的。
肚子里的馋虫，勾得他忍不住踮了踮脚尖，近了，他看清了那锅里的景象。
锅里正烧着一锅咕嘟冒泡的热油，而热油中是上下浮沉的肉，扣肉！
大胖一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好看的肉，那扣肉泛着金黄色色泽，表皮金黄酥脆，还泛着滋滋的油花。
他都不敢想，这咬上一口能有多香，咕咚，他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大，倩影缓缓转过身来，看清她后，大胖眨了眨眼睛，身子瞬间站直。
对于这个四婶，它还是有点发怵的，他可没忘记，去年被她薅着打的那番景象。
“四叔四婶儿，奶奶喊你们过去吃年夜饭。”
“不去，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江悦看着那趴着门缝，浑身脏兮兮的小孩，眉头压了一下。
“四婶儿，奶说你不去她就自己过来了，到时候……”
“要什么？你让她来找我。”
大胖还没说完话，院子角内一道高大的身影，冲他走来。
那凌人的气势，吓得大胖大气不敢出，他努力缩紧自己的肚子，结巴道：
“四，四叔，我知道了，我先走了，新年快乐。”
那跟风一样跑走的肉团，瞬间跑走，着实有些好笑，江悦噗嗤一声笑了
“你把他吓到了。”
“就是要吓，他才会听话，不然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偷偷溜进来了。。”
谭峥不置可否，将手里的柴火抱进厨房。
“好多木屑，快去洗洗，准备要开饭了。”
江悦伸手，拍了拍谭峥身上的木屑，谭峥微微颔首，江悦的香甜便如风似的钻到了他鼻腔内。
尤其是拍完木屑后，那明媚的笑容，使得这昏暗的厨房，又增添了几分明亮。
闻着厨房内那扑鼻，以及咕噜声响的油声，他勾唇一笑，“你忙活了半天了，剩下的我来吧。”
“乐意之至。”
只是这顿饭，还没吃上几筷子，就被打断了。
“四弟四弟妹，救救我！”
两人刚吃了几口，便看到了谭青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晓红，她，她要生了，现在难产，快快帮帮我！”
“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
江悦蹭地站了起来。
三人忙往老宅赶，江悦一路上还听谭青解释。
原来年夜饭，三个儿媳妇谁都不肯做饭，曹梅芳自从上次生产完之后，身体便很虚弱，曹琴一向是个躲懒的，年夜饭活计又重又不讨好。
何况几年的油水缩减了那么多，这清汤寡水的，谁爱干谁干！
王桂芬在家骂了一天，可怜李晓红挺着个大肚子过来，还没坐下便被抓了壮丁。
谭青心疼自己的妻子，大花小花心疼妈妈，于是谭家三房一家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天。
刚坐下吃饭，桌上的热汤就被掀翻了。
好死不死，刚好烫到了李晓红的小腿，她本就敏感这一胎，当即吓得跳了两下，没想到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曹琴。
曹琴就是个没脑子的，又拉上了王桂芬评理，李晓红本就委屈，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孕妇当场爆发了。
三人推搡之间，李晓红摔倒了，当场发作。
“晓红现在难产了，羊水不知怎的流得太快了，我怕胎儿还没生下来都要流光了，到时候可咋整啊！”
谭青满脸焦急，他刚刚看到了，顺着李晓红棉裤流下来的，除了羊水，还有赤红色！
生怕有什么意外，他又忙跑了两步。
几人赶到老宅时，正好听见王桂芬骂街的咒骂声，“真是个废物，都生了两个女娃了，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这么麻烦！要是这胎还是个女娃，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光吃这么多了，你是一点力气没长啊，再生不下来……”
“哐！”
王桂芬还在咒骂，哐当门板一声响，在她的惊恐下，王桂芬恍然间觉得，身子瞬间如离弦之箭，被推到了门外。
她刚想咒骂，就被一道身影拦住了。
“我求你就别添乱了！”
王桂芬抬头一望，是老三痛苦的脸色，她冷哼一声，看着那紧闭的门板，到底是没再说话。
屋内，江悦先给李晓红检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