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志不在此
“你觉得别家，能受得住秦王的怒火吗？”
“当年能与圣上一争高低的人物，被赶去了那般偏远的地方都还能回来，难不成你觉得是因为咱们这圣上大发慈悲了不成？”
云老夫人轻哼了一声，无意识的将云为裳的手握得更紧，“且不说沐安郡主身份贵重，配个普通人户永宁侯肯不肯，且说阿笙。”
“一是年纪尚轻，即便是婚事定下来了，想要真正落成，也不知要猴年马月，再是身家清贵，便是公主也配得，不算委屈了沐安。”
“再便是，阿笙既未入仕，又未从军，上头还是四个哥哥，在圣上看来，他虽是云家嫡出，却未必能得到家中多少帮扶，这不就是咱们那位圣上想要的吗？”
祖母的话，云为裳听明白了。可就是因为听明白了，她的指尖才在霎时冰凉，双唇翕动，好半晌才将自己的声音给找了回来，“圣上，他……他是要断了四哥哥的路！”
不让赵雪霜嫁进秦王府，就是为了不让赵秦绑在一起，同样，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自然也不会愿意让云赵两家绑在一起。
一旦四哥哥真的成了赵家的女婿，那他这辈子，恐怕永远都只能是赵家的女婿。
不能入仕，不能从军，从此以后，与朝堂有干系的一切他都必须远离，云为裳咬紧了唇，再次抬眸时，眼底尽是倔强，“祖母，这会毁了四哥哥的！”
正厅中一阵沉默，云家上下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在云为裳回来之前，大家都选择了缄口不言，各个都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将事情给解决了。
从未有一人，将话说透到这个地步。
安静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将视线放到了云为笙的身上，“阿笙，你如何作想？”
“祖母，请恕孙儿不孝。”云为笙站直了身子，朝着老夫人和云爹的方向，动作沉静的行了礼，“孙儿或许心中并无大志。”
“一不想如大哥哥那般，沉浮于朝堂，日日小心谨慎的过活，二不愿如三哥哥那般，长枪白马，系性命与家国，你们说我不求上进也好，胸无大志也罢，这的确是阿笙真实的想法。”
“阿笙，志不在朝堂，亦不在沙场，但我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也绝不愿意让旁人去安排算计，更不愿意做提线傀儡，辱我云家名声。”
云为笙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一时间，整个正厅中，都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旁人就连呼吸的动静，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弱化。
这还是云为裳第一次见自家四哥哥这幅模样。
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每日去学堂回来，都会记得给他带好吃的四哥哥，已经成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抑制住心脏的剧烈跳动，云为裳沉声问道：“那四哥哥，究竟如何作想？”
“阿笙，你是已经有想法了？”
一直在边上没开口的云景同，突然出声。
知子莫如父，一看到自家儿子这模样，云景同就知道，他一定已经有了想法。
云为笙也不否认，轻笑道：“本是没有的，可再见到摄政王后，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