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瓷片
“贱小狗？”
听到这三个字，云为裳不怒反笑，拍了拍自己站了灰尘的衣衫，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门口处的绿衣，“你平日里，都是这么叫她的？”
“什么她不她的，贱小狗就是贱小狗，连话都听不明白。”越说，绿衣脸上的笑就越明显，口中的瓜子壳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明明才十七八的年纪，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市井老妇的油腻，没有半点大家出来的样子，“贱小狗就是你啊，听懂了没有？快，叫两声来听听！”
“这样啊。”
云为裳抿着唇笑，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了桌子跟前，屋子原本就小，两人之间，也就只剩下了一两步的距离。
有些粗糙泛黄的手，握住了桌子上唯一的杯子，云为裳满眸堆笑的看着面前的绿衣，“可是，我现在也很像听贱小狗叫两声呢，不如就你来吧。”
绿衣也不知道怎么了。
明明眼前站着的，就是她每日都在欺负的那位大小姐，偏偏今日，她瞧着这人却有些不对劲。
都是一样的笑脸，那双眼睛看向她时，竟然让她莫名打了个寒战。
就是这一瞬的恍惚，没等绿衣反应过来，云为裳已经在瞬间砸碎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尖锐的碎片将她的手掌划出了血痕。
可云为裳就像是看不到一样，不但没有一声呼痛，还在第一时间抓起了最大，最尖锐的那一块碎片。
毫不犹豫的抵在了绿衣的脖子上。
都没等绿衣说话，碎片的尖锐处，已经将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小且深。
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伤，却一直在往外冒血，似怎么都止不住一样！
“大……大小姐！”
疼痛和瓷片的微凉，让绿衣迅速冷静了下来，不冷静也没办法，云为裳眼底的疯意让她意识到，没有人能和一个疯子讲道理！
可云为裳可懒得去考虑她怕不怕，手中捏着瓷片一步步靠近，唇角扬着的笑意，瞧一眼便让人胆寒，“绿衣。”
“你在我身边也伺候了好几年了吧？”
就算绿衣的反应再慢，此时也已经明白，她面前的这个大小姐已经不傻了，可却比傻着的时候，更让人害怕！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绿衣勉强自己扯出了个笑脸来，“是，已经三……三年了。”
但凡能有点机会，没有人不想往高处爬，即便从前的贺兰栀年脑子有问题，贺兰家也还是会在她的身边安排一个伺候的人。
算是做做样子，不让最后的那层遮羞布呗扯下来。
可那些人，但凡是稍微有点能力或背景，便会牟足了劲儿往外走，往往一年半载的就会换人。
偏偏绿衣是个懒怠的，做事不麻利人也不聪明，更没有换什么可以依靠的关系，算下来，这十二年来，她也算是跟在贺兰栀年身边最久的一个了。
可偏偏越是这样，绿衣的心里就变得越不甘，总觉得要不是跟了这么一个痴傻的主子，自己一定会有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