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手术失败
三日后。
林栀夏的病房里聚集了不少的人，一大早每个人都心神忐忑，因为是她拆线的日子，手术成功与否真正意义上还要看她的恢复情况以及看不看得见。
上午八点钟，林栀夏悠悠地醒过来，一伸手就触摸到了周醒宽厚的手背：“要拆线了吗？”
“是啊，睡好了吗？”周醒语气极其温柔。
林栀夏的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布，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只微微偏头，唇角扬起：“嗯，睡够了，这三天总算是熬过去了。”
“只有你一个人吗？”
“夏夏我们都在。”姜言舒的声音响起，反倒让林栀夏惊喜了几分。
“阿舒，你这些天一直辛苦奔波，你这样会辛苦的。”
姜言舒走过去弯腰握住了她的手：“夏夏，眼下没有什么事比你的眼睛更重要，况且肚子里的孩子很配合我，你就不要为我担忧了。”
“先起床洗漱吃个早餐，医生差不多就来了。”
周醒贴心地凑过去，手搭在她的头下扶着她坐起来，又带着她朝洗手间走去。
洗漱的时候，林栀夏接过周醒给她拿来挤好牙膏的牙刷，一想到等会就要拆线了，心中起了波澜：“周醒，你说拆线了我就能看见了吗？”
“会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周醒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他不是医生，但是在林栀夏面前他还是希望能给她一些安全感，他也相信上天不会那么残忍。
林栀夏弯了弯嘴角没再说话，而是认真刷牙。
这段黑暗的日子里，她好像慢慢适应了看不见的生活，做什么事都没有之前那么手忙脚乱了，当然很大部分原因得益于周醒陪在她身边帮助的结果。
熬了这么久，她突然很期待再次看见周醒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照顾自己是不是瘦了了。
刷完牙，林栀夏将牙刷放回漱口杯里，甩了甩脑袋，静等接下来的“宣判”
十点的时候，医生如约而至，他先是问了林栀夏这几天的术后情况，然后让护士做拆线的准备工作。
“现在就要拆了吗？”林栀夏变得很紧张，是好是坏也是这一瞬间的事了，她心里很不安，同时也变得局促起来。
姜言舒温柔细语地安慰她：“夏夏，放轻松一点，我们大家都陪着你一起等待结果。”
护士那边的工作准备完后，医生就让林栀夏坐在椅子上，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喘息地盯着医生的操作，待医生剪掉了白色纱布，露出了林栀夏紧闭着的眼睛。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因为涂了药水的缘故，不是很美观。
林栀夏感觉到自己眼睛上的束缚没有了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但眼睛还是不敢轻易睁开，等待着医生接下来的指令。
“林小姐，试着慢慢把眼睛睁开。”医生说，
林栀夏的心底早已波动四起，她真的很害怕等下睁开的结果不尽人意。
“林小姐，你要一点一点的适应光线知道了吗？”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言舒也跟着紧张的朝岑霄的怀里靠了靠。
周醒表面镇定着，实际要将自己的手掌心给掐破了，他不敢半分松懈地盯着林栀夏：“夏夏，我们不着急。”
林栀夏知道所有人都在为她屏住一口气，她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打气，是好是坏总要面对的，她抿着嘴唇动了下眼眸，缓缓睁开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想象中的光源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以为是自己还不太适应，又试了一遍，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其实她做第一遍的时候，主治医生就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林小姐，怎么样？”
主治医生也很希望是自己预判错了，期待着奇迹能打自己的脸。
林栀夏微微抬起眼皮，内心一下子就崩溃了，果然命运并没有眷顾她，她还是看不见，先前建立起来的那些希望全都坍塌，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自己看到的还是黑茫茫一片的感受。
周醒察觉到不对劲，心里也七上八下不愿意相信事实：“夏夏？”
待林栀夏完全睁开了眼睛，那双毫无聚焦点的眼眸深深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周醒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难以接受的事实被验证，手术并没有成功，她还是失明状态。
姜言舒和赵安虞忍不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哭声，这究竟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看样子林小姐脑中的那个血块是大问题。”
林栀夏扯出一抹绝望的笑容来，带着浓浓的哭腔：“我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
“这...”主治医生很是为难，以他现在的从医经验也不好说。
“我就说吧，做手术也是徒劳无功，还害的你们白忙一场。”林栀夏的情绪完全沮丧，她木然地坐在那里，没有怒骂，没有痛哭更没有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眸光死寂一片。
姜言舒和赵安虞两人来到她身边：“夏夏，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是啊，国内不行，我们就去国外，医学那么发达，总有医生可以救治你的眼睛。”云霆也加入劝说。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林栀夏实在令他们害怕，又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如提线木偶一般没有生的希望。
林栀夏挣开他们所有人的触碰，一个人慢慢朝着床那边走去，将自己藏在被子里不再言语，这病房里好像没了她存在一样。
主治医生和岑霄报告了一些情况就出了门。
周醒让所有人都出去，将空间留给林栀夏静一静，自己则是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看着她，他知道林栀夏此时的内心有多接受不了，所以选择不去打扰，但同时又怕她做傻事，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弱再减弱。
其余出门的人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也没过多说话，大家都随着林栀夏的沉默而沉默，这几天的满怀期待在落空的那一刻谁都接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呢？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夏夏？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