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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宿舍楼里的同学还以为是周边的大树被劈断了掉落下来的声音。一楼的几个男生从宿舍里跑出来看,被吓得尖叫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宿舍楼的走廊上站满了人,吵吵嚷嚷的。暴雨模糊了很多人的视线,但他们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地面上躺着一个人。

已经有人去叫宿管阿姨了。还有人受不了这场面吐了或者晕了过去。

蓝可杉和百里辰川从宿舍走出来,看到了令人害怕的一幕。他俩慌张地转头看向寝室里正在学英语的关逸阳。蓝可杉推了推百里辰川,示意他先留在宿舍。

百里辰川走进了宿舍,关逸阳抬头看他,“怎么了,又是一棵树被劈倒了?”

前段时间在女生宿舍楼那边因为暴雨和打雷倒了一棵小树,当时声音也挺大的,也同样让这些同学都走出了寝室,一瞬间外面议论纷纷。

百里辰川脸色不佳,但他极力装出没事的样子,“嗯。”

“一棵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关逸阳便转头继续看书了。

学校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关逸阳转头问百里辰川,“有人受伤了?”

百里辰川没说话,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很难过,说不上来的难过。蓝可杉已经下楼了,守在方华东的身边,担心会破坏现场,他没敢上前,只是站在旁边。方华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眼睛还是看着天空,但瞳孔里已经没有光了。蓝可杉知道,已经晚了。周边的同学都离得远远的,没敢走上前来。

宿管阿姨来了,她一改往日的随意,让同学们都回寝室去,别再吵了,让大家不要恐慌。听到宿管阿姨的大嗓门,关逸阳坐不住了,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关逸阳放下练习册就要出宿舍,百里辰川拦住他,“就是有一个人被砸伤了,马上就送医院了,没什么好看的。”

关逸阳听了后便打算回座位,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看着方华东的空座位,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关逸阳侧身躲开百里辰川,跑向了走廊。楼下,是蓝可杉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为一个正躺在地上的人躲雨。伞没遮到那人的一只手,手心溃烂成了黑紫色,手上还戴着一只手表,平日里格外眼熟亲切,现在却格外刺眼。

关逸阳感觉自己好像被电了一般,心脏骤停了几秒。怀着侥幸的心理,他飞快跑下楼去。百里辰川便也跑下楼去追他。关逸阳跑到一楼,看清了那人的脸,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充斥了他的每一个细胞。关逸阳跑过去,蹲在方华东身边,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抚上了方华东的脸,“笨蛋,你在这干嘛,快点起来啊!”关逸阳手心的温度和方华东身上地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方华东脸上传来刺骨的寒气,在雨天里好像格外冷了。关逸阳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方华东却听不到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好像能看出点什么来一样。关逸阳扑上去抱住他,把他的头靠在怀里,想要给他暖一暖,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

百里辰川跑过来和蓝可杉一起拉开关逸阳,慕容青下了车,让队友帮忙把关逸阳拉开。但关逸阳死死抱着方华东不撒手,五六个人使出全身力气才把他拽走。

“不要!等等......”关逸阳哭喊着,“让我暖一暖,暖一暖就好了,暖一暖就热了......”

慕容青派人封锁现场,几个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过来。经过检查,心跳和呼吸都已经没有了。“没用了。”一个女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检查了几遍,遗憾地叹了口气。

慕容青带着一个法医走了过去,雨太大了,很多痕迹都被冲走了。他们只发现了方华东脖子上、手上、膝盖上的伤口以及手上的那把剪刀,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其他的还要把尸体带回去进行尸检才知道。情况不乐观,太过于蹊跷了,慕容青马上联系相关部门,让公安委托鉴定机构进行检测。

“不行,别带走他!”关逸阳推开身边抓着他的人又想要扑过去,但还是被按在了地上,他拼命挣扎着,大大睁着的眼睛仿佛要流出血来,红的骇人。

“对不起了,同学,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们需要知道他真正的死因,不能破坏现场。我们只是带他去做一个小小的检查,好吗?”一个医生感受到关逸阳的激动和崩溃,耐心地哄着关逸阳,“检查完了就还给你,好不好?”

“不......不行。”关逸阳嘴角抽动,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还是在拼命挣扎着。

见他情绪过于激动,柳声一掌将他劈晕了。随即带走了两人,只不过去的地方不同。方华东被送去了鉴定机构,而关逸阳被送去了医院。蓝可杉和百里辰川分别上了两辆车,分别陪同他们。

学校联系了黄老师以及多个相关负责人,告知了相关情况。为了避免学生恐慌,许多老师很晚都下了学生宿舍进行疏导沟通,安抚大家的情绪。

“大家不传谣不信谣,不要乱说,等结果出来。”徐白和几个老师到各个宿舍里去给学生做思想工作。

黄老师慌张地赶到了医院看了看关逸阳,医生说关逸阳只是收到了精神上的打击,刺激过大导致出现了情绪过激的情况,已经打了镇定剂,现在还在睡着。黄老师急忙联系了关逸阳的家长,告知了情况之后,他又赶到了鉴定机构。看着昨天还在他眼前活蹦乱跳的孩子现在正全身惨白地躺在一张手术平台上,眼里无光,眼球似乎也变得灰白。黄老师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他不明白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但他相信,像方华东这样的孩子,不会有自伤的想法。他的手抖得厉害,拿着电话想要打给方华东的家人。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半,百里辰川拿过黄老师的手机,清了清嗓子,才能讲出几句清楚的话来,他打给了方华东的家长。电话接通,对面是一个老奶奶,声音有些困意,“黄老师您好,这么晚打电话时有什么事情吗?我家东东是不是又犯什么事啦。”

电话这头却沉默了,百里辰川哽咽着,说道,“您,家里还有其他家属吗?”

“哦......”那个老奶奶坐起身来,戴上了一副老花镜,“我找找。”

过了一会儿,百里辰川听到那老奶奶说道,“东东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他妈妈现在也已经再婚了。我找到了东东小姨的电话,但是他小姨在bJ啊。”

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说道,“东东是犯了什么事么?和我说也可以的,黄老师,东东这孩子从小就调皮,要麻烦您多照看一下了。”

“嗯。”百里辰川拼命忍住哭腔,“可以把小姨的电话给我吗,学校里有点事需要来处理一下,您年级大了不太方便。”

“哦......这样啊,好。”随即,那个老奶奶便借着台灯微弱的灯光照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看着上面的数字念了出来。

“好,谢谢您。”百里辰川记下电话之后,快速挂断了电话,下一秒他便再也忍不住憋在心底的难受,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黄老师去和相关人员沟通了。百里辰川又清了清嗓子,打电话给方华东的小姨。得知情况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随即问了鉴定机构的位置,便说她马上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方华东的小姨从一辆出租车上跑下来,一路跑到了鉴定机构室内。她眼眶通红,问着方华东的位置。百里辰川知道,一个半小时已经是极限了,从bJ到A市,坐飞机也要一个小时多。见到方华东之后,他的小姨泣不成声,泪流不止。看到方华东睁着的眼睛,她伸手去合,但无济于事。她又看到了方华东脖子上的伤痕,内心刺痛。

“一定是被害死的!东东还那么小,是谁下的狠手啊!”方华东的小姨哭着跪倒在地上,随即拉住工作人员,“求求你们,真的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我们会尽力的,您快先起来吧。”那个工作人员十分同情她,但她也没有办法,她见过许多这样的案例,但没有人有魔法,可以马上得知真相。

但他的小姨不肯起来,过度伤心让她险些晕厥了过去。慕容青闻声走了过来,“您先起来,您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凶手的。”

方华东的小姨看着慕容青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被黄老师和百里辰川扶到凳子上坐下。在见了方华东最后一面之后,小姨签了字,担心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她没敢告诉。鉴定机构的工作人员告知他们,一周左右将会出结果,让他们可以先回去等着。

法医正在检查,“这几处伤口的时间应该已经有好几天了,但脖子上的还没超过三个小时,这种刀法及其精准,直接割断了声带但却没伤及其他比较重要的部位。初步断定死者是从高处坠楼身亡。坠楼后,身上多处骨折以及软组织损伤,最严重的是大脑损伤,部分颅骨碎裂。”

另一个正在进行更加细致检查的法医说道,“才17岁,太可惜了。”

经过更加细致的检查,他没发现什么异常,“没有中毒或者注射药物。”

公安那边经过对学校的监控调查,发现天台这边的监控坏了,只能看到其他每层楼的楼道上的监控。监控显示,在那段时间内,只有方华东走向了天台的楼道,没有其他人了。

可蹊跷在于,一个从未习武和学医的学生,他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可根据目前的证据和情况,只能证明方华东是自尽的。经过对班级学生的调查发现,他们对方华东的评价不算很高。甚至有一个女生说道,“他肯定是因为自己推倒了班上的女生,心里过意不去才这么做的,真吓人这种人。”

而慕容青注意到了当天下午发生的这件事情的另一个主人公,林满欣。林满欣的腿上打着石膏,见到慕容青过来,便疑惑地问道,“您是?”

“哦,我来做个调查,可以吗?”

“可以。”

“你和方华东同学关系怎么样?”

“我其实和他并不熟,他这个人......”林满欣看起来欲言又止。

“怎么?”

“算了,我还是说吧。”林满欣好像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周边的同学,“他其实有自虐倾向,他手上的伤口都是他自己弄的,我当时想阻止他别再继续了,但是他反过来推我一把。”

慕容青听闻,眼皮跳了跳,耐心记录,继续听她说。

“而且......我昨天好像还看到他把一个娃娃直接......”说着还做了个撕开的动作,脸上尽是害怕与慌张。

“那个娃娃在哪里你知道吗?”慕容青继续问道。

“就在......寝室楼下的垃圾桶里。”

询问完了之后,慕容青和柳声走出了教学楼,去找那个娃娃。果然,他们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可怜的不成样子的狗娃娃,随即他们把娃娃装进一个袋子里,走上了天台。他们拉开天台的门,发现有一个棚子,周边还有些同学晒了些枕头之类的。慕容青发现,有一个娃娃晒在了天台的一个角落里。他想了想,也许方华东也会晒娃娃。他在天台认真地环视了一圈,在一个脏兮兮的水坑里发现了几团棉花,这种棉花的手感和垃圾桶里的很像,他让柳声把娃娃拿出来,捏了捏,发现棉花好像是同一种,他又闻了闻气味。弄脏的棉花气味和水坑里的有些相似,尽管放在垃圾桶里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有种很重的味道。慕容青伸手去摸水坑的底部,里面长着些特别的植物。这种植物会散发一些类似于薰衣草的香气,而且久久不散。

可监控显示,方华东是空着手上去的,雨也是晚上下了晚自习才下的。他上去了之后便没有再下来。那他是怎么把娃娃撕裂了扔到垃圾桶里的呢?抓住了破绽,慕容青觉得林满欣不简单。他随手记录了一下线索,将纸条放进了口袋里。柳声也想到了,他看了一眼慕容青。他们决定带走林满欣进行询问调查。

慕容青刚站起身来,就听到身后一阵声响。柳声倒在了地上,头破血流。慕容青防备地看了看周边,却什么也没看到。他赶紧将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撕下一块成条状,给柳声包扎。柳声按着自己的头,觉得奇怪极了。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慕容青背起柳声就要离开天台,天台的门突然关上了。

“看来......是走不了了。”慕容青轻轻放下柳声,警惕地看向四周。

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冲着他过来了,慕容青和那人打了起来。几番打斗过后,那人退至五米远。慕容青看清了那团黑影。那人穿着一身黑,戴着斗篷和黑色口罩,比他还高上几厘米。慕容青正要移动,那人打了个响指,消失不见了。和那人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他们手里拿着的娃娃和棉花以及两人上了天台之后的记忆。

“下次,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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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小梅和戴婧茵在得知事情之后马上赶去了医院,那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关逸阳醒了,但没什么力气,眼神空洞,嗓子也哑了,手上、身上还留着些方华东的血,但他不愿意洗也不愿意换衣服,他好像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醒来后开口第一句话问道,“方华东呢?他醒了吗?”

但没人回答他,每个人的心里都笼罩着乌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