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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父捏着手中的刀,看着这个和他过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眼底满是痛苦和怒火。

他声音平静:“现在跟我回去,从此以后不跟他来往,我可以不计较这事,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钱母听着他的话不以为然,眼底甚至还有嘲讽,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是这个怂样儿,不敢反抗。

周大连听着他被自己戴了帽子,还想着忍下来不计前嫌,嘲笑道:“你不会真以为钱宝是你儿子吧?”

“钱宝当然是我儿子!我们滴血认亲了的,钱宝是我钱家的种!”钱父低吼。

周大连哈哈一笑,手搂着钱母,“哈哈哈,钱老弟我就直说了,钱宝,不,周宝是我儿子,这些年替我养儿子谢谢你了啊。”

本来两人还怕事情败露,传出去可都得要坐牢,他们这是私通,乱搞男女关系,可看钱父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钱父扭头盯着钱母,“你说,钱宝是谁的种?”

钱母撇了一眼看起来像四十几岁的周大连,再看着钱父那佝偻的身子,顿时嫌弃,开口道:“这么些年了,我就直说了吧,钱宝不是你的孩子。”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暴露,钱父又不敢把这事说出去,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们这对狗男女胡说,钱宝是我儿子,是我亲儿子,是我儿子。”

钱父神色癫狂,不断重复。

周大连完全作死,语气同情:“钱老弟别太伤心,以后我让钱宝给你养老,就当这些年你对他的养育之恩吧。”

下一秒。

钱父拿着刀朝他头上狠狠砍上去,骨头裂开的声音响起,鲜血横流,嘴里不停喃喃: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周大连还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瞪着眼珠子,人已经没了反应。

钱父把刀扒出来,像无情的砍柴工具一般用力的朝着周大连身上砍,浑身沾满了鲜血,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钱母完全被吓傻了,她抱着头大声尖叫,血喷射到她的脸上,光着的身体被染红。

钱父像是发泄够了,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人影满意了,不断重复:“钱宝是我的儿子。”

随后指着周大连看向钱母,咧开嘴笑了:“看他不反驳了,他承认钱宝是我的儿子了。”

钱母表情呆愣,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那团看不出人形的东西,嘴唇不受控制的抖着,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不断跳动的心脏。

钱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刀,憨厚的挠挠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着钱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芬儿,我看到一头野猪,招娣盼娣来娣小宝有肉吃了。”

他一边拖着脚步,一边咧嘴笑,朝着野猪狠狠的砍下去。

看着野猪躺在地上挣扎不动了,把刀扔在地上,直接躺在了地上喘着气,这野猪劲儿还挺大,累死他了。

……

等傅时夏建国夏建军冲进院子,屋里一片寂静,静悄悄。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推开屋门。

走在前头的夏建国愣住了,脸吓得像窗户纸似的白。

夏建军直接转身蹲在院子吐了,眼里也都是惊惧。

傅时闭上眼睛,靠着门槛沉默了半晌,他们想过钱父会干蠢事,没想到手段这么残忍。

他抬眼看着躺在地上闭眼喘气的钱父,用脚把刀给勾到一旁,刀上满是血迹。

钱父突然睁开眼,警惕的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钱母,“这是我杀的野猪,是我的,别想分,我要带回去给我媳妇儿和娃吃的。”

……

傅时闻言身体一顿,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幽深,看着他心口像是有什么填写,压着,箍着,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夏东平脸色焦急地带着人往这边赶,鞋底都要被磨烂了。

听完夏建业说钱母出轨周大连,而且钱宝很可能不是钱父儿子,他都愣了一下。

这钱宝都二十岁了,要不是钱父的,岂不是给他戴了至少二十年绿帽子。

一群人进了院子,夏东平眉心一跳,朝着夏建军问道:“这……咋还吐了?”

夏建国和夏建军两人蹲在院子里,嘴唇泛白,都没吭声。

夏东平皱着眉,朝着屋里走,刚进去一群人全部吓得惊叫,有些刚吃了饭的也扭头吐了一地。

太恶心了。

都看不出人形了,钱父还抱着钱母的尸体坐在地上傻笑。

……

这事一出传的纷纷扬扬,整个镇上都在议论,夏东平作为大队长还被上头叫去教育了一番。

钱宝一下失去了双亲,秦书意也报警说自己是被拐卖的,最后警察帮她联系了家人,回家去了。

一下遭受到双重打击的他性格变了很多,做饭洗衣干活什么都得学着做。

夏妙妙心有余悸,还好她当时没跟着去,否则她不知道自己看到那些画面会做多久的噩梦。

夏建国现在是看到肉就想起那画面,成天吃的都是素,他这心里也犯愁啊。

越临近过年,家里吃得就越好,年底分猪又分了粮,村里人伙食都好了不少。

桌上摆着一大盆猪肉炖粉条,还有一盆炖萝卜。

其他人粉条猪肉就着饼子,吃得满嘴油,夏建国啃着萝卜,欲哭无泪。

二丫嘴里嚼着猪肉,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道:“大伯是不是要出家当和尚呀?”

这哪有不吃肉的。

夏建国欲哭无泪,他这也不是不能吃,只是一吃就想起那天的场景。

夏母翻了个白眼,哼了哼,“都多少天了,这么大人了还没缓过来,那傅时,老三不也看到了,怎么能照样吃肉!”

夏建国挨了骂,低头看着桌上的猪肉炖粉条,闻到肉香味,喉间分泌口水,他确实好久没吃到肉了。

“大哥,这肉可香了。”夏建军从碗里埋起头,咧嘴笑,“你就想着这是猪肉,又不是人……”

“……”夏建国刚夹起一块肉,才放进嘴里,听到后边那句,直接噎住。

他眼神幽幽,看着满脸真诚的三弟,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安慰自己还是故意让他难受。

为什么当时三弟还吐了,结果睡醒后第二天,该吃吃该喝喝。

傅时更是跟没事人一样,没受到一丁点影响,难道是自己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