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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的临时监牢外,高明湛打着呵欠,他伸了伸懒腰,又活动了一下左膀右臂才问门口的看守:“那几个还有气?”

禁军小哥笑道:“总督放心,还喘气呢!这两日硬是没让人睡过!”

高明湛拍了拍他的肩称赞道:“兄弟们辛苦了,等处理完了这几位爷,请兄弟们喝酒!”

几个禁军小哥高兴道:“多谢总督!”

“嗯···”高明湛正想进去看看,就听见有马车的声音,阳光刺眼,他用手遮了遮眯着眼才看清了远处行来的一辆华丽的马背。

“吁~”孟希言勒停了马,从车上跳了下来。

“老孟?”高明湛朝车内张望了一下,就见顾时笙打了帘下来。

高明湛忙行礼:“王爷!”

顾时笙下车后才扶着身着斗篷的萧洵下来···

牢房内,六个浑身血污的少年双手被高高吊起跪在地上,唇瓣如干旱的土地一般开裂起皮,只有身体素质好的仲安和祝游还能勉强保持着清醒。

其余四人已经在翻白眼了,范匀被顾时笙那一脚踹断了数根肋骨,他撑不住闭上眼。

“不许睡!”禁军小哥一鞭子甩来,直接将刚闭上眼的范匀抽的立刻抽清醒了,明明疼的冒冷汗,却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祝兄···”仲安气若游丝道“我···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容···容九或许真的不是本人···”

祝游想到那晚的情形,对方的声音宛在耳侧。

“苍月公主怎么来的···那个人是薛琪带来的···会不会真的是?”仲安惊恐的看着祝游“毕竟我看到摄政王来了···如果真的是陛下···怕是要诛九族的!”

祝游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寒,他咬牙道:“咱们怕是被人算计了,该死的薛琪···”

忽而牢房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逆光处走来几个拉上的影子,他们饿了几日还不眠不休,早已经是两眼发昏,直到人走到跟前才认出高明湛。

祝游气虚道:“高明湛···我等···好歹是朝···朝廷命官家的···公子,你敢对我们滥用私刑?我要见我爹!”

高明湛手中拿着鞭子,挑起祝游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敢公然凌辱当朝嫡公主,便是长上十颗脑袋也是不够砍的,打你都算轻的,只怕你们的父亲此刻都恨不得用你们的狗命保自家满门。”

仲安急忙辩解:“高总督,我们没有对苍月公主行苟且···”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仲安更加头晕眼花。

高明湛蹲下身与他平视道:“小子,别狡辩,我都看到了!”

“我真的没有···”

“啪!”

“没有···”

“啪!”

“那个人···”

“啪!”

接二连三的耳光打的仲安眼冒金星,牙都崩了,满嘴的鲜血,再也不敢开口,畏惧的不敢再看高明湛一眼。

萧洵第一次见高明湛动手,习武的人力气本就大,每一下都是用了狠劲的,光是气势就足矣让人心悸,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一只大手环住了他的后腰。

顾时笙温柔的声音传来:“别怕,告诉我,哪个混蛋碰了你?”

萧洵脑海中满是那晚不堪的一幕,他挣开顾时笙的手疾步朝牢门外走去,他不想看到这些人,不愿想起自己没用的样子,只加快脚步朝外走去。

顾时笙忙追了出去,就见萧洵已经上了马车。

他挑开帘子,看到萧洵抱膝坐着。

“来时说好了要给他们教训的,至少砍了他们的手,怎么又退缩了?”

“我不是退缩···”萧洵抬眸看着他“暴力一旦开始,便很难停下,反正他们迟早要死,何必再多此一举?”

萧洵知道折磨这些人不会让他的心里好受,反而会被不断刺激变得越发难停下手,就如当初金殿杀相,那时候的他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或住一个嗜血的恶魔,一旦放出来就会做出一些让他自己都害怕的事····

顾时笙开解道:“他们一点也不无辜,就算不是你,他们这些年在京城干过的那些欺男霸女的混账事也该受惩罚!”

见萧洵不说话,顾时笙叹气道:“也罢,这种事我来!”

他转身又进了牢房,带着嗜血的杀意。

不稍片刻,他便拎了一袋血淋淋的东西和高孟二人走了出来,他随手便将手中的布袋丢给了高明湛。

那动作仿佛丢垃圾一般,语气森寒:“拿去喂狗!”

顾时笙拿着帕子将手上的血迹仔仔细细的擦了几遍后,等身上血腥味散尽了才上了马车。

待马车离去后。

高明湛才将那袋东西丢给一旁的禁军小哥:“听到了?今晚大黑加餐!”

禁军小哥一脸茫然,打开布袋往里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僵了僵。

“啥玩意?”另一个小哥凑了过来。

袋子被合上,禁军小哥心有余悸道:“别看了,一大袋手指头!”

***

烈日炎炎之下,皇宫的门口依然跪着一行人,老家伙们晒的头晕脑胀,口干舌燥。

各家小厮们纷纷给自家主子喂了水。

祝家长子祝文忻看着朱庭轩一副摇摇欲坠却依然挺直的背板,他膝行到祝庭轩身边低声道:“父亲,咱们再这么跪下去,怕是没等到陛下降罪就先跪死在这了,不如去找找摄政王吧。”

祝庭轩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在这坚硬的石板上跪了三天三夜,他的膝盖早已没了知觉,他费劲的用嘶哑的声音道:“若是···跪死在这能···免去灭族之祸,跪死又何妨?摄政王他若有心相救早就出现了,玷污嫡公主之罪,即便他有心搭救也得给够惩罚,祝家才有救···咱们是逃不过的。”

一旁的谢瑜已经歪在自家儿子身上昏了一会,一醒来就听到祝庭轩的话,忙支撑着身子跪好来。

“掣!”身后隐隐传来赶马和马车碾过石板的声音。

跪在宫门前的众人纷纷往后看去。

只见烈日下四匹黑马拉着一辆豪华的温凉车缓缓靠近,每匹马都套着树叶状的金当卢,脖子下都套着装饰的璎珞。

“好像是摄政王的马车!”有人嘀咕了一声。

众人如干涸沙漠中见到绿洲一般,都挣扎着站起来,却又因跪了太久还未站起身又纷纷摔在了石板上。

顾时笙透过车窗上细小的镂空菱形花纹看到他们的狼狈,他轻笑一声,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的正香的少年,口水还湿了一片他的裤子,他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扇着,生怕吵醒熟睡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