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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回忆了一下初次见到其其格的画面。

少女于高台之上翩翩起舞,恍如天上的仙子一般,肤如白玉,腰若柳枝,一双桃花眼魅惑勾人,美的让在场的男女都挪不开眼,甚至有人因此让篝火点了衣裳都没及时发现,待发现时只能急忙割袍避险。

玉竹停下笔,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了韩玉,他笑了笑道:“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当年沁国处于兵力全盛时期,大黎接连受挫,被打毫无还手之力,损失惨重,被迫求和,常年征战可谓是民不聊生。

恰逢我去赫绒部的地盘寻药,被抓去瞧病,有幸见过她一面,后来,又听说此女是妖女,引得当时的沁国七十二部因她而分裂成东西两派,各自为政,连杀神敖登都因为此女被罢免兵权雪藏,沁国巨变,北梁军趁机出兵一举夺回了当时沦陷的二十三城,重创沁国,大获全胜,才得了这二十几年的喘息。”

萧洵和萧睿两兄弟听的入神,萧睿更是眼睛闪亮亮的追问道:“那女子如何了?”

玉竹想了想道:“听说被人抓去祭天,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了!”

萧睿唏嘘不已,默默感伤:“啊!好可怜啊···”

萧洵却有了不同的心思。

两日后,朝中大臣催促皇帝回朝的奏折经由文佑初之手送到了萧洵手上。

萧洵粗略的看了一眼,便让文佑初安排回京事宜,自己则去向南宫业辞行。

文佑初正在门口准备回京的车队,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南宫寒木和旭黎刚出来就见一队黑压压的骑兵扬尘而来。

“是北梁王来了!”文佑初身旁的副将一眼就认出了顾时洺的身影。

顾时洺勒停了马,利落的翻身下马,看到顾时笙和池青衣,他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顾时洺取下背上用黑布裹着的东西,他走到旭黎面前道:“长公主,借一步说话!”

旭黎有疑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时笙,对方只是淡淡的一笑便走了过去。

三人走远了些。

顾时洺将手中的东西郑重的双手奉上:“长公主,这是母亲的骨灰,她临终前交代,让我们将她的遗体烧成骨灰,他日见着长公主,若是您还念着,还愿接纳她,就将她的骨灰交给你,若是您忘了就作罢。今日,我们兄弟将她交托与您,望您好生保管,将来待您百年···许她一方小穴···”

旭黎看着顾时洺手上的小小的骨灰坛子瞬间红了眼眶,她小心翼翼的接过他手中的骨灰坛,如获至宝一般抱在怀中,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旭黎颤抖着轻抚那骨灰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顾时笙叹了口气道:“母亲说,她这一生唯一愧对的就是你,惟愿公主百事从欢,万事顺遂。”

泪水一滴滴砸在那小小一方骨灰盒上,她如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摸着那盒子,喃喃着那句“百事从欢···”

顾时笙见她如此,叹气道:“当年,嘉兴帝发现你们的事后,铁了心要处死她,父亲也不愿拆散你们,可若是什么都不做,母亲必死无疑,父亲他只能金殿请旨求娶,嘉兴帝这才让人去截下送往天牢的毒酒···”

“我知道···”旭黎吸了吸鼻子道“父皇他见不得这种事,驰安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也是为了我们父女不反目成仇,终是我没护好她。”

“公主明白就好!”顾时笙道“母亲她一生未曾忘记过公主,心气郁结,这才久病缠身早早离世,今日,她回了公主身边,也算全了她最后的念想,还请公主妥善安置。”

旭黎含泪点了点头,顾时笙和顾时洺这才走开了。

旭黎抱着手中那一个小小的骨灰坛,颤抖的抽泣着。

“百事从欢?无你···何欢?”

所有人都道,当年旭黎公主一袭红衣当街抢亲,金殿前长跪三日。

却不知,她想带走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洛安歌···

她轻轻将脸贴在那骨灰坛上,又仿佛看到了姑娘温柔如水的笑脸。

少女时的洛安歌,安静的坐在庭前梅树下轻声读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旭黎悄悄的凑到她耳畔,故意将炙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畔,逗她:什么横斜水清浅来着?

洛安歌极易脸红,她抿着嘴,娇羞的不敢抬头看她。

年少时的旭黎却坏笑着勾着她的下颌,语气亲和又暧昧的要求她再叫一声,待她揶揄着小声道一声:疏影···

洛安歌总是喜欢陪在她身边,为她添香,为她剪烛,为她画上女儿家的妆发,一起对镜画眉···

只有在她身边,她是萧疏影,不是那个人人敬畏的旭黎公主···

三十一年了,她等了三十一年,终于等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安歌···

心气郁结···久病缠身···

她的安歌啊!让人心疼的丫头···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一袭珊瑚色薄衫的少女站在城门的红枫下迎接她得胜还朝的场景,那人总是温柔的笑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萧洵站在门口,他的眸光静静落在远处的旭黎身上。

“陛下!”顾时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洵看着眼前的顾时洺,他的身旁站着池青衣,二人对他行礼。

“陛下,臣来接内子回家,池儿在京城,有劳陛下费心了。”

萧洵微微颔首道:“北梁王放心,朕定照顾好她!”

顾时洺和池青衣走了。

旭黎来辞行时,她已经将那坛骨灰拿了一个结实的盒子装好了,用布袋装着带在身边。

旭黎破天荒的对萧洵展露微笑,她语气亲和道:“多谢陛下为臣寻回布防图,臣不甚感激!臣今日便回了宁州,陛下保重龙体。”

对于旭黎的转变,萧洵也只是笑着颔首:“好,姑姑慢走!”

旭黎怔了一下,发生这么多事,他还愿意叫自己一声姑姑,而不是长公主或者旭黎公主,她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温情。

送走了旭黎,文佑初也准备好了驾辇。

“九哥!”萧睿拉着萧洵的手可怜兮兮道“睿儿可以跟九哥一起回去吗?”

萧洵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睿儿拜了个这么厉害的师父,舍得跟九哥回去吗?”

萧睿看了看一旁的南宫寒木,低着头道:“不能两全其美吗?”

萧洵刮了刮他的鼻尖:“贪心鬼!你答应九哥的,要学有所成将来好好保护九哥的,忘了吗!”

萧睿不舍的看着他道:“没忘,男子汉一诺千金,睿儿必定学好本事!”

“嗯!乖!”萧洵起身将萧睿带到南宫寒木身旁,轻轻的将人推了过去。

“南宫先生,麻烦您了!”

南宫寒木摸了摸萧睿柔软的头发,对他道:“陛下放心!”

萧洵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眸中带泪的萧睿,转身上了马车。

顾时笙也上马,带着长长的的队伍离开了。

韩玉站在萧睿身后悄悄的抹着泪,目送他们离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南宫寒木独自一人立在门口,人都走了,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转身回去,却看到南宫业正捋着花白的胡子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师父···”南宫寒木拱手。

“寒木啊!”南宫业语重心长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世事无常,今日不知明日事,不如怜取眼前人啊。”

南宫业说罢便杵着拐杖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南宫寒木眸中神色黯然,他又何尝不想那人,可曾经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早已死在了沙场上,如今,只余一副残缺的躯壳苟活于世,这样的自己又能做什么?不过惹他徒增伤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