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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后,喧闹的皇城渐渐归于平静,街上虽还燃着灯火,却依旧没什么人了。

乔星策一路跟在颜府的车队后,直至车队在颜府大门停下,看着颜故渊等人进了颜府,他才准备离开,可想到刚刚跟在车队后听到颜故渊的咳嗽声,他又忍不住想去看看,便翻身上了屋顶。

“啪嗒!”他刚上了颜故渊的屋顶便将瓦片踩出了声音,他暗自懊恼,明明已经很小心了,难不成是功夫退步了?还是这瓦片被人做了手脚?

“阿策!”屋内传出颜故渊的声音,乔星策愣了一下。

“下来吧!屋顶冷!”

“····”乔星策瞬间有种偷窥被抓包的尴尬,他终是翻身下了屋顶,门口的丁墨见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给他打开了门,丁文却先出来了。

温暖的烛光下,颜故渊已经脱了狐裘大氅,正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袍坐在桌前,这般看他,倒是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温润。

乔星策关了门,屋内暖炉烧的正旺,他身上带着寒气,也不敢靠近颜故渊,只是远远的将氅衣脱下,抖了抖上面的寒气,在颜故渊对面离了三尺的距离坐下。

乔星策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确定是我?万一是贼人呢?”

颜故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道:“你没发现瓦片松了?”

乔星策诧异的看着他,他每次来都是在同一个位置坐着,所以那瓦片是真的被做了手脚,这样他来时颜故渊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乔星策默不作声的饮了口茶水,轻咳一声试图狡辩道:“王爷说让我照看你,以免你被贼人挟持。”

“嗯!今日多谢你,及时赶到!”

“我什么也没做,我一来那人就走了!对方也没想伤你。”

颜故渊淡淡的笑了,想到乔星策一路狂奔而来慌乱又狼狈的模样,他语气柔和了几分:“可你还是来了。”

他看着颜故渊半晌,胸口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最后却只化成一句:“你身体如何了?”

“好多了,除了脚不利索,其他倒与常人无异。”

乔星策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你也该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要离开,尽管他想多看看这人,但他怕自己多待一刻就会舍不得走,终是狠下心离开。

“阿策!”颜故渊叫住他,乔星策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颜故渊苦笑了一下道:“你我怎么说也是同僚,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一杯吧!”

呵···同僚?乔星策心头一阵憋闷,但还是回了桌前。

不一会,丁文便拿着一壶温好的酒推门进来了,替他们倒上酒,笑着叮嘱道:“乔将军可看着点我们丞相,别叫他喝多了!这酒虽驱寒暖胃,丞相却不能多饮,您受了凉,可多喝两杯!”

“嗯!好!多谢!”乔星策看了对面的颜故渊,丁文还知道他受寒,想来是颜故渊说的,倒是观察入微。

丁文安排完后便退了出去,留二人独处。

自乔府一别后,二人再没这样好好坐在一处了,乔星策竟有些紧张,端起酒杯就先饮了一口,却发现那酒味道怪的很,他不禁皱眉问道:“这什么酒啊?”

颜故渊笑着反问道:“你问的是这酒的名字还是作用?”

“有什么区别吗?”

“此酒名为问心酒!”颜故渊看着他,眼中似有什么东西翻涌着,他笑了笑道“是太医院的一种药酒,驱寒的,你怕是喝不习惯的!”

“不会!”乔星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嘴硬道“喝的习惯,还不错!”

说着又呷了一口,却还是觉得一股怪味。

他抬眸了一眼颜故渊,开口道:“听说,你父亲为你寻了一门婚事,你应下了?”

颜故渊顿了一下,给他倒上酒淡淡道:“嗯!祝家的女儿,婚期定在五月初。”

祝家,那个从前不惜放下身段登门求亲的祝家女,没想到如今还惦记着颜故渊···

“挺···挺好的,祝姑娘对你倒是一往情深,祝家又是清流世家···”乔星策胸口越发的憋闷,还是口不由心道“倒是门当户对!”

颜故渊抿了口酒,问道:“摄政王和陛下成亲后,便卸了摄政王之职,你···有何打算?”

乔星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王爷本打算让老高和老孟回去,但老高媳妇过段时间要生了,不宜远行,我准备请命和老孟一起回北梁,让老高留在京里。”

颜故渊眼底微暗,他强扯起一抹笑意:“你要走了?”

“嗯···”乔星策豁达道“皇城繁华,但我这样的粗鄙之人倒更喜欢北梁的草场!”

“你不是粗鄙之人,不要妄自菲薄!”颜故渊心口像扎了一根刺一般,乔星策要离开了?

乔星策状似没心没肺的嘿嘿笑了起来:“那是丞相看得起,若你有空也可给我写信,不过,丞相这么忙,大概也没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了。”

他说着却又抱有一丝希望,期盼着对方能挽留他,只要对方一句话,他就能不顾一切的留下来,留在这人身边···

可颜故渊始终没有开口挽留之意,少年心里失落,觉得对方这样的满腹学识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自己,到底是自作多情了,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心脏抽痛。

二人突然一阵沉寂,气氛莫名的凝重了起来。

“颜大人···”乔星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也知道,你心里没我,但我还是很感激,你给了我机会,是我没能留住你,我啊,只顾着喜欢了,却忘了不合适,你那样好,本不该配我,是我趁人之危了。”

颜故渊心疼的看着他,眼中痛苦之色涌动,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只是默默的给他倒上酒。

他平静的说道:“你很好,只是以后别再蹲屋顶了,风大。喝了这酒,驱驱寒,早些回去吧。”

“好···”乔星策眼底浮起一抹失望之色,他想了想还是笑着道“你以后还是对我冷淡点吧,我很傻,你对我稍微好一点,我就会误会你对我与旁人不同。”

颜故渊垂着眸子轻轻的嗯了一声,似是应下了。

乔星策胸口堵的慌仿佛要窒息一般,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便起身离开了,丁文去送他,他一路无话,可出了颜府,他却忍不住湿了眼眶,他回头看了一眼颜府的大门,他想,他不会再来了,这种低入尘埃的单恋也该结束了。

丁文送走了乔星策,刚回颜故渊的院子就见丁墨慌乱的叫人去找府上的太医,他心一紧,冲进房内,就见颜故渊脸色惨白,嘴角带着血迹,又呕血了···

颜故渊颤颤巍巍的在丁墨的搀扶下站起身,却瞬间倒下,丁文冲过去,一把扶住了他,和丁墨一起将人扶到了床上。

丁文看着他眼眶通红,隐着泪光,终是哽咽的开口相劝:“丞相这是何苦呢?你把每个人的路都算好了,怎的就不给自己留一条?”

他没有回答丁文,只问:“他走了?”

“嗯!走了!”

颜故渊随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