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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敖登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居高临下的捏住了萧洵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看一个完美的作品一般···

最后,敖登忽的嗤笑出声:“好一个萧令仪,真是能生,这模样,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洵看着他,眼前的男人年过五十却依然依然威风凛凛,可那眼神分明就是凉薄之人特有的。

“父汗!”萧洵转而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只见敖登的笑容在脸上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萧洵单膝跪下,牵着他的左手,在他粗糙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敖登似乎没有料到少年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满脸的错愕,茫然···

“哈哈哈···”敖登忍不住狂笑起来,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他捏着少年的下巴,与他四目相对,他沉了脸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萧洵站起身,一把拍开他的手,似乎嫌弃他碰过自己一般擦了擦自己的下巴,眼神冰冷,像是对他厌恶到了骨子里一般,丝毫看不出对方刚刚高高兴兴的叫了他父汗还对他做了吻手礼,虽然,吻错了手···

敖登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问一旁的巴雅尔:“他刚刚是叫了我父汗没错吧?”

巴雅尔点了点头,证明对方没听错。

敖登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变脸这么快?!

萧洵嗤笑一声道:“怎么?还听上瘾了?”

白仓察觉二人之间的气氛怪异的很,他拉了拉萧洵的袖子低声斥责:“不可对父汗无礼!”

“父汗?”萧洵冷笑出声,他斜睨着敖登道“他也配?”

白仓闻言脸色大变,他伸手去拉萧洵,却被萧洵冷漠的甩开了。

巴雅尔眼见要唱大戏了,从腰间摸出一个果子默默的退远了准备看戏。

敖登似乎也不恼,只道:“你该庆幸你生了个男儿身,否则你怕是要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白仓听出二人的对话中掺杂着的火药味,他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父汗!”白仓忙打圆场“弟弟不懂事,您别与他一般见识,回去后,孩儿一定好好与他说!”

“回去做什么?”敖登寒声道“他不会回去,今日,便用他祭旗,还是你来!”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白仓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慌了神,不可置信道:“父汗,他也是您儿子啊!”

城内外的赫沁大军已经准备好盾牌,投石车和弩车。

“儿子?”敖登冷笑一声“他是不是我儿子,我心里还没数吗?谁知道他是那个贱人和哪个男人的野种?”

白仓瞬间脸色惨白,乌雅撒了谎?他看向萧洵,对方却是一点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您骗我的?”白仓茫然的看着他。

敖登轻叹了口气道:“他不是你弟弟,杀了吧!”

“不可能!”白仓后退一步“我们分明是一个母亲···”

“我们是同母异父!”萧洵睨着他“你还没看明白吗?他要你动手杀我,就是要你我兄弟相残!”

白仓看了看萧洵,又看向敖登求证。

敖登冷下脸,“父汗从小就教你,做人不能有不必要的感情,否则终有一日你会万劫不复!杀了他,等打完这一仗,你就是赫沁的王子!”

“是啊!你杀了那么多北梁军,再杀了我,他就痛快了。”萧洵说“母亲害的他丢了兵权,窝囊了二十年,他怕是恨毒了母亲,你的身体里有一半大黎人的血脉,你不杀我,不杀北梁军你如何当的了赫沁的王子,他便是要看着母亲费尽心力护下的大黎江山被她儿子亲手摧毁,他是想看你我兄弟相残,想让母亲泉下也不得安息。”

敖登生了些不耐烦,他扬声道:“别听他废话,你我是父子,杀了他!父汗打下的基业都是你的。”

萧洵也不急不慢的附和道:“是啊!哥哥,你该杀了我!踏着我的尸体成为储君,将来你会是赫沁至高无上的王!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兄弟了,不过,你这样的人也不会在意什么兄弟手足,你合该百年孤独的!”

萧洵说着,脸上却是挂着残忍的笑意。

白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二人,寒意直冲头皮,他只觉得自己要疯了,被这两个人逼疯···

见白仓犹犹豫豫,敖登生了不耐烦,他一把掐住了萧洵的脖子抵在沾血的墙垛上,厉声命令道:“砍了他!”

白仓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迫于敖登的压力他迟疑着举起刀。

萧洵的脸被迫贴着满是血腥味的石面上,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赴死,可真到这时,他还是不甘,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若是这一切不曾发生,他本可以幸福圆满,所爱在侧,挚友相伴,还有兄弟姊妹···

可如今,一切都毁了,他也要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上···

城外的顾时笙看到城墙上的一幕,震惊不已,他不敢相信对方要杀了萧洵祭旗,都说虎毒不食子,敖登怎么能杀萧洵?他们不是父子吗?他怎么能杀自己儿子?!

“王爷!”孟希言道“文将军说,陛下让我们即刻攻城!”

顾时笙转头看向文佑初,文佑初已经抬手下令:“准备攻城!!”

“什么?”顾时笙猛然看向城墙上的人。

疯了···都疯了···他策马奔向城墙。

“王爷!你不能去啊!”孟希言在后面狂追他。

城墙上瞬间飞出一阵密集的箭雨,他的马的中箭栽倒,他却依然不肯放弃,躲过箭雨后他从地上爬起,拿着仰月刀发了疯似的冲向城门。

“王爷!!”孟希言飞扑过去将人扑倒,箭雨再次袭来,乔星策带人起了盾墙,挡住箭雨,飞矢如暴雨般落在铜质的盾牌上,丁零当啷。

“敖登!放开他!”顾时笙对着城墙上的人狂吼,他挣脱了孟希言的手,拼了命朝萧洵奔去。

孟希言再次扑上去抱住顾时笙的腿:“王爷!不能过去啊,太危险了!”

“萧洵!!!”

萧洵听到顾时笙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他看着那个挣扎着也要奔向自己的男人,模糊了双眼···

白仓攥着刀却始终迟疑着无法挥下,他仿佛看到了幼时在萧令仪怀中的一幕。

阳光正好,幼时的他依偎在阿母怀中,他那位美得人神共愤的阿母,温柔的为他梳发,他天真的问,能不能给他生一个弟弟,便是妹妹也好。

阿母不答,反而笑着问他,他能不能保护好弟弟妹妹,年幼的他信誓旦旦的发誓说一定会保护好弟弟妹妹···

阿母笑的温柔,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温情,被他深藏在心底。

自阿母走后,他的世界只剩下阴暗冰冷,再无人予他温情,敖登告诉他,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是多余的羁绊,只会桎梏你的双脚,让你一败涂地,只有冷心绝情才能变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东西···

青春懵懂时,他也曾对身边一个娇俏活泼的女奴动了心,可他父汗却让他亲手将那少女剜眼割舌凌辱后再丢进狼群,他看着曾经满脸欢喜的少女哀嚎着被狼群撕碎,而他的父汗只是高坐在那虎皮座垫上,眼中毫无波澜得看着他做完那一切···

可他是个人啊,不是畜牲,他有心,每每看到别人有家人朋友挚爱相伴他也会心酸,他也渴望被人需要,也渴望被爱被人放在心里···

这些年他怨过他的阿母,也曾想着把那个狠心抛弃他的女人忘记,却也只有靠那短暂遥远的回忆相伴才能保留一点本心,不至于变成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戮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