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青松峰处，潘孤雁不知道的一幕。
“老祖。您找我？”
树下的叶文和她招手，示意她再过来一点。而后看着地上啃草的兔子，问：“你师父现在收了钱二两，有把你叫回去一起教的打算吗？”
秋霜摇头垂眼，无奈又有些苦涩：“师父更看中钱师弟。他体术双修很稳。而我静不下心来，术法始终跟不上练体的节奏，往后提升……怕是不易。”
叶文脸上看不出表情地点头。
秋霜吸口气，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认真道：“但您放心，秋月涯的卫生晚辈一定负责好。”
“你的术法进展我帮你。”
秋霜微愣。叶文一脸理所当然：“潘孤雁记不记得？你们幻境里有过交集。”
“昨天让您亲自带去洗髓的那个？”秋霜稍作思考，问。
见叶文点头，秋霜若有所思：“之前在槐仙镇您是给她挑礼物吧，还匆匆离开了。是要晚辈帮忙做点什么吗？”
“她挺崇拜你的。明天就要去学堂报到，届时你也一起去。”说到潘孤雁对秋霜的崇拜，叶文就一脸木然，但别人看不出来和面无表情有何区别就是了，“当然我也会去，不过是旁听，也算授课老师的身份。她想做体修，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帮忙解答一下。我帮你静心。”
——
好在扈莲心事先没有报在六班，潘孤雁不用看她虚伪的笑，反是受宠若惊地让秋霜给叫过去坐。
在她惊喜又不可置信的神情下，秋霜咳了声，别扭道：“我看你顺眼。不顺眼的不适合坐我旁边。”
“我看你顺眼”——来自偶像的认可和夸赞！潘孤雁内心感动到热泪盈眶，对于清师姐下午不能来旁听的遗憾都少了一半。
潘孤雁想，肯定是因为她上节课的表现。她坐下后，认真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秋霜看似自然的表情中透着茫然。
四长老是专门研究幻术的纯术修，深谙各类幻术和障眼法以及精神控制类的攻击方式。给多是低基础弟子的群体授课，还是选取了基本知识。
和赵钰一样，她也搞实战练习。
不过是铺开自己的灵力，把大家的意识相连接，一波放幻术，用精神世界的方式。让大家学习如何抵抗精神控制。
上她的课，不仅锻炼心性，还增强心里防御力，潘孤雁心里惦记着来迟了都没能教叶霄幻化物品，四长老的法术探测她心中所想，竟然化作了叶霄质问她为何不讲信用。
还是最后假叶霄说“没有玫瑰我要怎么卖花”，潘孤雁才意识到这是假的，清醒过来已经满头大汗。
环顾四周，也就只有陈桔那类的术修早早恢复了冷静，她身边的董百川和潘孤雁身侧的秋霜都还双眼紧闭，被困在幻境里。
体修的确是精神防御低啊。潘孤雁感慨，她想帮助秋霜脱离幻境，上下打量的寻求解法。
台上的四长老抬手“嘘”了声，和蔼地轻声道：“已经清醒的弟子不要打扰别人哦。现在清醒只能说明走运没有被探测到内心深处的东西罢了。我们来学下一个：施加障眼法和辨别障眼法。”
潘孤雁红着脸坐端正了。
障眼法建立在对幻化术有所了解的基础上，四长老知道这个班上节课是赵钰上，多半有讲幻化术，但她还是把幻化术结合障眼法讲了一遍。
讲到途中，秋霜董百川和其他人才醒，急急忙忙追课程进度，潘孤雁主动和秋霜分享了笔记。
待到下课时，潘孤雁惦记着刚才幻术内看见的景象，又赶紧去教叶霄，还为中午来迟的事表达了歉意。
叶霄不甚在意：“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没忘就好，现在教我也来得及。”
叶霄是水灵根，潘孤雁现在也是水灵根，这就巧了不是，灵力控制上，感觉大体一样。
潘孤雁讲着尝试把普通的草变成玫瑰，立刻成功，不过片刻就又变回了原样。她有些挫败，不知为何。
叶霄倒无所谓，潘孤雁能变出来，他就就可以跟着学。多练习了几次，他成了，而且好一阵玫瑰都没有变回草。
闲暇围观的陈桔看出眉目：“叶师兄的基础更扎实。体内积攒的灵力更多。潘孤雁……潘师妹则更聪慧些。诶，我该叫你师妹吗？”
“应该该吧。”潘孤雁道，“我今年才十六。”
陈桔笑：“那没错，是师妹。我和百川都十八了。”
叶霄一边修理玫瑰上面的刺，一边也跟着报年纪：“我二十二了，叫我师兄其实也没错。虽然我是大家口中的关系户——不归于任何峰主门内，却能归属内门的关系户。但也算个师兄。”
“潘师妹，你教会我变玫瑰，”叶霄在收纳戒里感受起来，“我送你两本话本子啊。超级好看的，其中内容受益一生！不过你注意不要跟着学得太厉害。因为我奶奶很早之前就说过，义宗禁止霸道男修和白莲孙子出没。”
虽然不太明白叶霄在说什么，潘孤雁还是礼貌地点点头，并在原地等他把话本子掏出来。
叶霄找着找着，面上表情突变，又着急地摸胸前的口袋，摸着摸着变成胡乱地拍，情绪焦灼起来。
潘孤雁忙道：“没关系的，我能教会你变玫瑰就很开心了。”
“不行，顾叔叔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叶霄又开始找袖子袋子，依旧无果后，他忽地顿住了，“被人偷了！”
潘孤雁茫然。
叶霄竖起手指：“嘘，我去问秋霜，你们不要说我学会变玫瑰的事儿。”
等陈桔、董百川、潘孤雁等围观群众都点头了，他才放心起身朝秋霜去。
坐于他旁边的孙非，是因为叶霄一直坚信他真的是那种每次尿尿都要被打的人，不仅自我感动地为他保守秘密，还要每节课把他的座位占在自己邻桌，美其名曰：保护。
这是个傻子，可也是个后台贼硬的关系户。
看见潘孤雁的这一刻，孙非不仅感慨：“原来叶霄适合和小孩做朋友。”不会被嫌弃太傻。
潘孤雁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孙非淡然道：“我今年三十九了。”
有了清师姐那个内在五百多，外在二十来的，潘孤雁已经对修仙界的长生不老有了基本认知，没那么惊讶了。故而只点头。
“秋霜，”叶霄一脸凝重地站在翻看笔记的秋霜桌前，“我知道之前被绑架是何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