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孤雁看了眼叶文，叶文也看她，很显然是也想知道。
潘孤雁这才道：“放完狠话就道歉了，看样子她是打算和我暂时维持表面的平和。或许过后又要做什么，但至少这段时间她算是歇了心思。”
董百川：“你还是不够干脆。但也比之前好，今日我看她来学堂都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平时一来就李师姐张师兄……生怕人不知道她认识的内门多。”
叶文不置可否。
陈桔忐忑地戳了董百川，轻声：“老祖还在这里呢……不太好吧？”
董百川淡定：“她不是没说什么？”
说完她赶紧止住声，身体僵硬起来——太放松之下，竟然用了正常的音量。
老祖肯定听见了。
虽然她说悄悄话叶文也能听见，但她不知道啊。
叶文挑眉，视线越过偷笑的潘孤雁，斜睨她。
感受到叶文的目光，董百川小紧张，面上不卑不亢，假意毫无所觉地继续和陈桔说话：“我相信老祖是明事理的君子，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和小辈计较，况且本就是扈莲心不对。”
董百川大场面见的不少，说着说着还稳定了心，抽出心刻意把“扈莲心”三字咬重，给老祖上眼药。
陈桔心惊肉跳，如坐针毡。
秋霜感慨现在的弟子胆子不小。
看得出，这是两个没有坏心的姑娘，也是潘孤雁朋友的好人选。
“确实，本尊明事理。”叶文似笑道，“待到下午两节课都上完，你二人便和孤雁一道来青松峰吧。届时秋霜也来。”
几人中只有秋霜应答：“弟子遵命！”
下课铃响，叶文冲潘孤雁笑了笑，率先起身了。
别看叶文表面稳得一批，心里其实是凌乱的。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啊……她在小姑娘堆儿里十分格格不入，甚至说是潘孤雁的娘都毫无违和感！
叶文在镜子前左右端详自己的脸，十分之想不开。
就是说，这长相也不老吧，也就二十几的感觉……
顶天了知心姐姐……不能像是祖宗辈儿吧！
辈分……这该死的辈分。叶文磨牙暗恼。
一上来就是老祖，怎么融得进去嘛。和潘孤雁手牵手走一起都没人怀疑她们不纯洁。
叶文正不爽，旁边的空气忽地被撕裂出黑洞，里面弹出一朵云。是久别不见的天道。
“叶文大人，您最近都在做什么呢？”
叶面无表情继续看自己的脸：“活着。”然后，拐你家女主。
天道嘿嘿一笑：“是这样的，我昨日来找你家小左小右玩儿时，看见潘孤雁也在。你还手把手教她练剑呢。”
叶文一愣，心虚地掩唇咳了声，想找借口解释。
天道却捧着自己的脸一脸崇拜：“我问了小左小右才知道您居然坚持每天都给潘孤雁做心理治疗。您真是太敬业了！我觉得完全可以向上面汇报，给您的工资再涨涨！”
这拱了小白菜还得表扬呢……
“……应该的。”
叶文将目光移向了门口水大水缸里，深藏功与名的两朵荷花，面不改色地放出两团神力喂它们。
天道茫然：“这是？”
“心情好时荷花就得喂一喂。”
天道：“这样看来，咱们离主线剧情回归正轨不远了！”
叶文滴水不漏：“或许。”
天道开心到转圈圈：“我即将迎来解放！”
叶文默不作声。孩子开心就好。
下午的课，叶文想了想还是没去——她专心研究融入年轻人堆的技巧去了。
……
去青松峰的路上，陈桔显得很不安：“按照潘师妹你说的……你要做体修，老祖在教你。而百川也是体修，去了也可以一起教……那我一个术修也去的话不太合适吧？老祖是不是说错了。”
潘孤雁看得出来，陈桔是紧张于面对叶文，毕竟和叶文不熟的情况下，“清和老祖”的名头确实唬人。
突然就明白清师姐为什么要隐瞒年纪了。
潘孤雁笑道：“放心吧。老祖很平易近人的。而且她也是术修噢，还是剑丹术三修呢，这几天只是给我做些正式体修前的指导。教你的话应该会更容易。”
话到此处，潘孤雁忍不住问：“你们都不看走廊的长老像吗？”
只要看了就会发现没有清云这个人啊。而且看样子，秋霜叶霄都知道，清云只是叶文的假身份。
董百川道：“看过。清和老祖确实很厉害，当初魔尊竟然是因为她死的。看得出，掌门一点儿也没有吹嘘。”
陈桔：“她的孙子叶霄我见过了，但我倒是很好奇她的徒弟顾天涯长什么样。”
二人愣是没有一个发现问题。
“……”潘孤雁换了种委婉的问法，“清云清师姐你们没看见吗？之前秘境的带头人。”
陈桔：“你说清师姐呀……我也很想不通这件事，她明明那么厉害，却不是清和老祖的亲传吗？似乎还并不太被看重，居然不能写在介绍里……”
“我记得那时我们被钱二两抓住了，大家全靠清师姐才得以挣脱。而且清师姐还曾一语道破蘑菇有毒，好像……挣脱出幻境也有清师姐的帮助？”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清云她不存在呢？
看着陈桔坚定的样子，潘孤雁如鲠在喉。
董百川也赞同：“那想来顾天涯一定很厉害了，许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高手。”
远在秋月涯和叶霄一起吃饭的顾天涯狠狠打了个喷嚏，叶霄关切地问：“叔叔你着凉了？”
顾天涯咽下饭，摇头：“没有，我在担心我刚才和你说过的那件事，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因为有我这种师兄而自卑，或许嫌弃师尊……我记得你说你认识她？”
“是……”叶霄嚼着炒蘑菇，“其实，就，我个人，个人感觉吧，还行。人挺好的，就像叔叔你一样。还支持我追秋霜哩，就是，可能说，年纪小了点。”
“有多小？”
“比我还小。十几岁。”叶霄咽下蘑菇，道，“对于你说奶奶要收徒这事儿，我觉得有迹可循，毕竟自从她入学堂起，奶奶就开始每天来旁听了。”
“你说收徒我都有些担心，以后她成了顾叔叔你的师妹，我应该怎样唤她？年纪小辈分大真的难说……”
“这样啊。”
“顾叔叔你快吃，一会儿冷了我还不会加热术。这个炒蘑菇超好吃的！”
“我不是很喜欢，给你吧。”
“顾叔叔你真好。”
顾天涯边吃边陷入沉思。
讲道理来说，小孩子一般好对付。但是可能会怕生，所以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去认识一下？
但他的双腿还行动不便……好在身体被师尊施法和丹药双重调整过，不用排泄，否则新陈代谢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