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宝物？”叶文面色不太好看。
宇文弄溪笑眯眯地：“对啊不错吧。”
宇文弄溪口中的宝物是个小宝塔，一共八层，放在地上，由主人催动就能放大。听上去十分炫酷，但走进去才发现华而不实。
两个妖朝叶文扑过来，叶文掐个结界就挡外头了，皱眉看着两个妖在结界外头扑腾。
这些幻影妖、死魂，便是每层的考验。可假的就是假的，光有其形无其神。这种提升方式，与整天和同门对打毫无区别，且这些假东西攻击招式单一，还不如弟子比拼时，可以相互分析对手，精炼招式。
“愧对宝物二字。”
“诶，此言差矣，”宇文弄溪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小瓶子，“真正的好东西还没拿给你看呢。”
他把瓶子的布塞子拔松了，那么一缕黑烟就飞出来附在了旁边幻影上。幻影一瞬间妖气大涨，形态骤变，已经到了幻影同样能伤人的地步。
刚才还往叶文结界上傻撞的妖一下就学会了猥琐，小心翼翼地缩到角落藏匿身形。只留其他不得妖魂的纯幻影的还在闹。
叶文立刻被吸引了。
宇文弄溪得意道：“这么好的东西我都肯借出来，只求点儿丹药，你不亏吧？”
“算盘打得响。”
“多谢夸奖～”宇文弄溪道，“等她筑基了你再把丹药给我也不迟。”
宝塔搭配宇文弄溪抓的妖魂才发挥真正的作用。叶文看似一脸不屑，但还是把董百川、潘孤雁都给放进去了。
放进去之前，陈桔给董百川把马尾固定牢；叶文看着，扯过潘孤雁学的有模有样。宇文弄溪看得直叹活久见。
过后，叶文、宇文弄溪两个人就时常守在外头看水镜。前者担心人，后者担心鬼。
毕竟这妖从抓到保存着饲养，费了不少力，要是几下就给死了，宇文弄溪要心疼死，所以时不时就放点儿血进去喂妖魂。被打的最惨的，分到的血越多。
这也就导致妖们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宇文弄溪见叶文一直盯着他放血的动作，以为她也想养，邪气地笑了笑：“你还是义宗老祖呢。使唤弟子下山给你多抓几个妖来，我教你喂。”
叶文面露嫌恶，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转头把视线移回了水镜。
董百川有重剑，尽力尚能应对，不过已然是无法分心去帮潘孤雁。
潘孤雁手持定道剑，迎上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妖，躲闪不能，只好主动攻击。奈何她一直走猥琐道路，一朝风格大改，过招之间纰漏百出。
才半株香时间，白嫩嫩的兔子身上就尽是伤，血痕细小，脸上起码来了十道，叶文在水镜外坐着，身子紧绷，长眉像让人给胶水黏了，就没松过。
宇文弄溪不经意一侧头，又给瞧见了，那个新鲜，勾着笑打趣道：“这就心疼了？不若把人叫出来？”
他都做好接受叶文的置若罔闻，却听她幽幽道：“她不同意的。”
“？”宇文弄溪瞪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叶文想到少女那坚定的样子，倒是开口解释了句：“她要走体修的路子，拦不住。”
“拦不住？”宇文弄溪心情复杂，他心说，还有你老祖辈分加养神期修为拦不住的事？摆明了惯着。
宇文弄溪看着水镜里那弱不拉几的小姑娘，突然愣怔：“什么玩意儿……体修？”
叶文点头没说话。
可不是拦不住嘛，昨日她把宇文弄溪的宝物给潘孤雁一说，她以为这就这点儿兔子胆儿，肯定怕妖。指不定会打退堂鼓，也好，她就以此为由驳了宇文弄溪求丹药的意。
哪成想她只字不提怕，还一双眼里盛满光，很是期待：“我可以用障眼法吗？把他们都变成其他样子就完全没问题了！”
她有颗独当一面的心，又能吃苦，那样坚定地奔向自己的目标，这该是好事，叶文还是不高兴：“要受伤的。”
“那有什么？”兔子和她对视着，眼里是前进的方向，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倒是有了点儿少年人该有的狂。
叶文无奈：“远比你所想的累。”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兔子挽着她的手，甩啊甩，一双眼睛灵动又俏皮，摇头晃脑如那阳春三月的枝头桃花，让春风吹得颤，在春光下绽得艳丽，“我都记得的。”
“——你说那是经得起泥泞锤炼，也不会烂掉，也不被腐灼的坚守，所要受的苦；是依然奋力挣扎敢奔向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努力上进所要受的苦。
字字是理，叶文还能说什么，再者这话还是她自己甩出去的。她垂眼看她，好笑：“脑子是不是太好了，怎么记的一字不错？”
潘孤雁勾起笑，有点儿小得意：“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和我说的那天，我回去就给抄在纸上了！”
“这么宝贝我说的话？”叶文笑。
那无意就叫满山秀景皆失色的笑，让潘孤雁觉得脑子狠狠挨了一拳，晕头转向，七荤八素。
“毕竟很有道理，叫人豁然开朗。”潘孤雁晕乎乎地点头，心里对叶文的想法有了变化——原来不止是温柔的清风、惹人眷念的云，更是个带着仙气蛊惑人的妖精！
还不知道自己形象大转变的叶文同意了她进去。
真进了塔，和董百川谁也顾不上谁的潘孤雁多处受伤是真的，一点儿不后悔也是真的。她唯恼自己还不能很好地学会不猥琐的打法。
在一波接一波的车轮战中，董百川都体力不支，扛不住了，拿着最后的力气，把重剑朝又围上来的妖狠狠甩过去，然后双手高举向水镜前的叶文示意要休息。
而潘孤雁还在挥洒着汗水和一群妖打斗。她呼吸声重的不像话，视线都被汗水模糊，被弄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四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叫一团不肯轻易投降的火撑着，机械性攻击靠近的妖。
把董百川都看愣了。想不通她怎么打得这么上头，出言相劝：“休息会儿不碍事！”
潘孤雁犹豫地停下，身后一只妖立刻朝她的腿扑过去，董百川一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