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这等诡异气氛的，当然只有叶文了：“该打。打得好。”
大苗能做小童领头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最先回过神：“潘师姐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的。”
笙小迪惜字如金地给予肯定：“是。”
余下几个小童一想，觉得是这个理——不求回报帮着他们打理草药园的，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的！
几人眼巴巴地看着潘孤雁，“想知道”完全写脸上了。
不待叶文回绝，潘孤雁自个儿开了口：“过一会儿你们就会知道的。”
闹那么大，消息肯定是要传出来的。她就免了自己开口。
别人打人都不奇怪，但如果是像潘孤雁、沙圆圆这样的就很奇怪。几个小童还是觉得想不通。潘孤雁脾气多好，他们有目共睹。
甚至可以说这人像是完全没脾气……几乎从来都不和人争辩过什么，比试对上尽力而为，对下点到为止。
平日谁说了句冒犯话，她一皱眉，别人道歉了她便一笑了之。有次比试的对手输不起，张嘴就污蔑潘孤雁耍阴招，对自己的武器动了手脚。潘孤雁也不放心上，随人怎么想。
总之，从来没有什么事儿能叫她闹大的。
“该打……或许是该打？”小果瞅着潘景天那一脸伤，再看潘孤雁上药的动作，已经不再觉得温柔，“但没有人劝架吗？”
潘孤雁平平静静地回：“有很多人劝。委实太吵，害我一个也没听进去。”
董百川恰好进门，接道：“老祖劝一句定然顶旁人百句，这不是那会儿老祖不在吗？不过她打是没什么错的，只要没弄死。你还愿意给他上药。”
她说的坦然，看见叶文时气势削弱了，心虚地干咳一声，左看右看接受小童们“你好勇”的目光，挺胸抬头若无其事地躬身行礼，在潘孤雁身侧坐下了。
淡定都是装的，一坐下她立刻把脑袋伸过去，小声问潘孤雁：“教唆她弟子打人……老祖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潘孤雁抿唇，想提醒她叶文能听见。就听她又补了句：“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老祖胸襟无边，为人正直！”
夸人的四个字儿咬得非常清晰。看来是早知道叶文能听见，用这种方式讨个好。
潘孤雁笑了，叶文也笑了：“能把正义之士如何？先上去练着，宝塔是开着的。”
董百川灿然一笑，起身行礼：“晚辈谢过！”
笙小迪不好继续待着，干脆也和她一并走了。
潘孤雁后脚也和叶文一并上去了，留几个小童对着昏迷不醒的潘景天叽叽喳喳讨论。
董百川和笙小迪在里头练，潘孤雁状态有点差，和叶文一块儿在外头看。
叶文细致又耐心地给人梳着头，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猜我早上去了哪儿？”
“宗门外头？”潘孤雁有从宇文弄溪口中听到秘境的事，“为了那什么秘境？”
“不。是去了天上。”
潘孤雁眨巴着眼，愣怔：“天上？”
叶文愉悦点头，压不住笑。
她“转正”了！现在是天道认可的官配！只差最后一个手续，也就是在快穿局正式辞职，并且保证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尽到气运子的责任，就可以接过顾天涯的气运光环。
从有了这个主意的那一刻起，叶文就知道这个位置迟早是自己的。真正得到的喜悦却远超她的想象。
高兴到看见顾天涯都能笑出来吧？
她还发觉这个世界挺有意思，天道化作人形也就罢了，还是两个人。她去面试，祂们反倒像见不得人一般，带着不透气的面巾，说话刻意夹嗓子，扭扭捏捏很是胆小，和沙圆圆有的一比。
不过好在进展十分顺利，新主线剧情的相关安排，也很让叶文满意。
四下无闲人，最适合谈情说爱啊呸是度过二人时光。
叶文想着和天道商议的主线，开口：“孤雁，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清和老祖，你相信吗？”
潘孤雁一愣，笑了：“相信。”
潘孤雁摸着叶文给她盘好的头发，弯眼诚实道：“我很多时候都在想，现在像是一场梦，想有的朋友有了，不讨喜的性格也变得讨喜了。虽然还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没什么名声。走路上却多了很多打招呼的人。但可能待到梦醒，就又什么都没有了。”
“沙圆圆倒更像是醒着的我。”
叶文听得心里泛酸，不赞同的蹙眉：“妄自菲薄，谁说你的性子不讨喜了。”
“嘿嘿……那就讨喜吧。”潘孤雁乖顺地把手放入她掌心，“现在的日子这么好，我想就算是梦也没关系的。不是还有剩下的好运花嘛，到时我就拿它许个愿，把你们全部变回来！”
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叶文也心情明媚：“那么贵的好运花，一定有用。”
她记得她还在上面加了自己的术法呢。
潘孤雁似乎对叶文真实身份到底是啥这件事并不太好奇，反正是没有追问的意思。又休息了一会儿也拎着定道剑进去训练了。
叶文抵着眉心，暂时放弃了说清楚。
今天看那天道的意思，似乎不太满意她以神的身份留下来。毕竟在这一件事情上，她确实不占理——来给人家治疗气运子，治疗着治疗着就把人家媳妇儿拐了……说出去也不太光彩。
叶文定然要为此做些让步，不过她也会尽量保不住自己的利益，但不论怎么样，神这个放小世界里宛如定时炸弹的身份，是保不住的。
让兔子知道她为了她，要留在这个世界而丢了神的身份……那多叫人愧疚。还是先不要说了，把谎圆好就对了。
有了打潘景天的经历，潘孤雁打妖的招式灵活多变起来，只要想想当时打潘景天的感觉和心态，那揪着妖就是一顿放开了的暴揍。
体修的打法——以攻为守，她突然悟了！
一会儿给沙师妹分享一下，让她的猥琐剑法也得以精进，她想。
吃晚饭的时候……潘孤雁看着对面的扈莲心，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