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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晋南春 > 第65章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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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后,赵简只感觉全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懒懒的躺在床榻上,对着屋子里的人道:“都出去。”

众人依言走了出去,给她关上门,守在了门外。

江慕白下朝之后就听丫鬟禀报,说是她没有用饭。

他推开门之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一张口便是质问的道:“怎么不用膳食?”随即又坐在床沿上试着拉她过来道,“起来用了膳食再睡。”

赵简被唤醒心里有些烦躁,面对他伸过来的手,极为不耐的避开了,江慕白见她这耍小脾气的样子,顿时不进不生气还有些开怀:“你怎么整天睡也睡不够,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久没有睡过觉了,快些起来用膳,你这身子,如果不用膳多养养,以后想必有苦头吃。”

赵简心里骂他神经病,不想理他般的扯过被子盖在了头上,自动忽略他的喋喋不休。

见她这般动作,江慕白笑着去拉她身上的锦被,赵简被他闹得实在不耐烦了,掀开头上的被子冒出头来怒视着他:“你倒是休息好了,我昨夜没休息好拜谁所赐,不要打扰我行吗?”

江慕白见她皱着眉,眼中似有水光一般的望着他,虽带着怒意,但落在他眼里则是美人含怒,他才不会与她计较,只十分好脾气的道:“睡了那么久还没缓过来,你这身子修养了那么久,可见是个不中用的。”

赵简无语了,本来就全身难受,见他还是一副无赖的样子,只能坐起身来穿衣服道:“让她们把饭端进来吧。”

她话语虽轻,可俨然带着怒气,江慕白已经见怪不怪,十分自如的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瞧着她

赵简被他看着,也顾不上羞恼,毕竟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过了,自己何必还要如此扭捏,总归这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身子,不是她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江慕白见她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不由的心里也有了一丝愧疚,忍了一个月昨天一个没有把持住,想必是让她受苦了,所以他也不再开口,只看着婢女侍候她洗漱。

待洗漱好之后她坐到了桌前,看着桌子上精致的饭菜,却没有什么胃口。

只喝了一碗清粥腹中便觉得已经饱了,于是让人把饭食撤下去,然后漱了口,洗了手之后她复又坐在了不远处的美人榻上。

江慕白见她已经用好膳食,也迈开步子离开了,毕竟他还有公务要忙,不能时刻耗费在她身上。

见他终于离开,赵简只懒懒的躺着,望着四周的景致,心中不免有些走神。

也不知道丽娘现如今怎么样了,赵简突然想起来,她既然走了那丽娘应当去寻了张遮,他虽贵为王爷可命不好,以后如果争不上做那个皇位的话估计就要命丧黄泉了。

朝中的事情她固然不关注,但有时也能感觉到下朝之后江慕白的状态如何,老皇帝如今身子不好,朝中想必更是纷争不断,难得他还有空每日来看着她。

想起昨夜的事情,她不由的就感到一阵作呕,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被他带回来之后,她就格外排斥和他亲近。

虽说他已经承诺了以后会放了她,昨夜听的时候固然还抱有一丝希望,但现如今想想她只觉得他八成是哄骗她,权宜之计罢了。

总归还是要想办法联系上张遮,哪怕求他帮忙,都一定要再逃出去。她只要逃出去,就找个偏僻的村落生活,到时候任由他权力再大,手也伸不到那里去。

晚间他回来的时候赵简已经睡下了,为了不让他近身,今日她特意先睡下,量他再变态也不会把她叫醒行事吧。

只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近,似乎在床边停了片刻,然后一双手便摸到了赵简的脸上。

他的手很烫,抚在脸上的时候一点都不舒服,那手上的茧似乎还刮到了她脸上的肌肤,赵简只一动不动的装睡。

突听他哼笑一声随即撤回手站起身来向着里室走去,随后便传开了水声,赵简知道应是他在沐浴。

待他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系带还没系上,如果赵简睁眼看到一定会在心里骂他不要脸。

可他料定她不会睁眼,于是熄了烛火掀开锦被躺到了床上,见她身子仍旧一动不动,他自是带了些戏谑的心思,从她身后伸手扣住了她的腰。

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赵简一向不明白他,在她看来被搂着不舒服极了,偏偏他身上又热,更是让人难以忍受,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挣脱开。

江慕白哪里会就此停手,只消停了一会儿便开始用放在她腰间的手解亵衣的系带。

赵简这时再也绷不住了,只能睁开眼睛,止住了他的动作。

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简已经知道他是故意的,只转身望着他道:“我累了。”

江慕白顿了顿,随即望着她的脸道:“那你也应顾惜着我,我正值壮年,难道要过跟那和尚一样的生活。”

赵简想反驳他昨夜不才……可停了半晌,才轻声道:“我不想,你如果忍得难受,可以找你房中的那个丫头服侍。”

他房中的那个丫头是第一次通晓人事祖母给他的陪房丫头,已经跟了他许多年,虽没有名分,但赵简确是知道的。

江慕白听的这话不由的咬了咬牙,如若是别的人说这样的话,他只感觉那人是贤惠大方,可在赵简的嘴里说出来,倒让他感觉她明明是嫌弃他。

“昨天还说依从我今天就变卦了,你果然是好样的。”他望着她冷冷的道。

赵简默然,随后开口道:“昨夜是我脑子不清楚,如今想来你说的那话不就是为寻我开心,可曾真的想过放我离开?要等你厌弃,万一你十年八年都不觉厌弃,我岂不是还要耗费上十年八年的时间。”

虽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昨夜并没有放她走的打算,可被她这样一番话说出来,江慕白只觉得落了脸面,随即斥道:“放肆!你当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我从未这样想过。”

黑暗中赵简闭上眼睛,心里思绪翻涌,可最后却落成了一句话:“江慕白,我求你放了我,世间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何必囚着我。”

她的背部纤弱,黑暗中映着月色只能看到白皙的脖颈,这让江慕白突然想起来,他那次在雪中见她的那一幕。

清冷疏离的眸子,淡然自若的神态,当时他心里其实已经对她上了心。

他冷笑一声:“世间什么女子都有,可都与你不一样,赵简,我且问你,我到底有哪里不如你的意,何必要这般拒我与千里之外。”

“你没有什么地方不好,出身世家,家室优渥,又位极人臣,权势地位你都有,”赵简沉吟了片刻道,“不过,我……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两情相悦才是最好。”

江慕白只感到喉咙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应该感到愤怒,毕竟何曾被人这般三番五次嫌弃过,可如今心里确是一阵失落。

赵简见他不出声,于是道:“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错误的,可能在世人眼中,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在我眼里,只要两个人两情相悦,就算没有人祝福也能幸福。”

“不要再说这些荒谬之言了。”江慕白颇为不耐的道:“到底是谁教你这般说话的,以前我不知道,你竟然还存着这样胆大妄为的心思。”

胆大妄为?赵简沉默,真正胆大妄为的话她还没有说,如果她把人人平等诸如此类的现代思想说出来,只怕会被他当成中了邪。

她不想与之辩驳,毕竟她早已经明白,一个人的思想很难改变,特别是他这种既封建又独裁的人,她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慕白见她不再做声,心里更是堵的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她,并且他心底竟隐隐约约生出了一丝惧怕,他竟然害怕她某一日会真的消失不见。

到时候只怕世间再也难寻她的身影,想到此,江慕白不由的在心里盘算起来,既然她的心不再他身上,那就势必要留些什么用来困住她,不然万一哪一日她真的消失了,他到时候到哪里去寻,天下之大,他真的没有这份自信能找到她的身影。

在床榻上想了半晌,江慕白还是气不过坐了起来,看着旁边的人静默的身影,他只感觉头痛欲裂。

拉开门出去见齐明仍守在外面,他坐在石阶上,手里的剑撑着地,头低着,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

江慕白走上前提了提他,齐明抬起了头一见是他,便立即行礼道:“大爷。”

江慕白哼了一声,随即问道:“你跟了夫人那么久,有没有发现她在意什么或者是喜欢什么?”

齐明脑中一片茫然,他哪里知道少夫人喜欢什么,在他的眼里赵简似乎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她并不低看下人,也从不自持身份,在她的眼中,好像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至于她看重或者喜欢的,齐明觉得这世间的东西她似乎都不看重也不喜欢。

他摇了摇头,江慕白见了,也觉得自己颇为无趣,他都想不出来的答案,齐明一个侍卫怎么会知道。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推门复又走了进去,安然就寝。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江慕白都没有出现在赵简的面前,赵简也不意外,似乎他出现或者不出现,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的每一天,不过就是在重复着单调的生活,有时中午睡醒起来,赵简甚至都觉得,一切都很无趣。

人情绪消沉低落,身体似乎也能感觉的到,她竟在某一天病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待洗脸的时候,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大夫早已经来了,他给她把了脉,随即捋着自己的胡子面色颇为凝重的道:“夫人这是郁结在心,乃是心病,不好医治啊!”

江慕白听了眉头一皱,随即问道:“吃药调理可以见效吗?”

大夫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若心里的郁气散不开,人就会如同院中的花儿一样,逐渐凋零衰落。”

江慕白瞧着床榻上赵简苍白的脸色,竟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郁结在心,可自由对她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值得她抛下锦衣玉食的生活和身份地位?

他招手让婢女带大夫下去开药去了,然后自己冷眼看着赵简,半晌才开口问道:“真的就如此痛苦?”

赵简不看他,只望着头顶的锦帐,停了半晌才淡淡的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转眼望着他,“你不会懂的。”

江慕白的脸色很难看:“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倒是很有气性,你可知道,离开了京城,外面的世道你一个女子怎样生活的下去?”

赵简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坚定的神采:“你为何笃定我就活不下去,或许我本来就应该无拘无束的活着,是你把我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让我失去了在外经受风雨的可能。”

“好,好……”江慕白连说两声好字,随后坐在床沿看着她,那目光甚至要把他吃了一半凌厉,“我便要看看,你一人在这世间怎么生存?到时候如果撑不下去,自可以再回来做你的少夫人。”

赵简听他这样说,心里一动,随即轻声道:“你……你不要再等我了,我不会回来的。”

江慕白冷笑一声:“莫要以为我这是答应放你走了,只不过是怕你病死了,待你病好后,可以出府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不能离开京城,还有,必须让齐明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赵简知道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心里不禁悄然一动说:“那你……”

江慕白自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只道:“你还是我的夫人,我想见你自会去找你,你最好安分守己些,不然,我随时可以让你回来。”

赵简听到此,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就够了。”

她虽然对他笑过很多次,但江慕白知道,唯有这一次,她是真心的。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