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禁,这个词语本王可不喜欢。不过你既到璃王府‘做客’,这璃王府的规矩,自是得守的。”
做客?真是可笑。原本的好兴致瞬间全无,冷了脸:“若璃王府就是这般对待‘客人’的,那简默还真是不敢高攀。”
“高不高攀,你说了不算。”白泽夜依旧自以为是做着安排:“谁知道皇上何时会召见,既然圣旨已经给了你,那就乖乖呆在璃王府等着吧!”
“若我今天非走不可呢!”
她真是受够了他的自以为是,以为一切皆能掌控在手。前一世她一时糊涂,叫他玩弄于鼓掌,这一次,她怎么也不会叫他称心如意。
白泽夜何时受过威胁,自然也收起脸上的惬意,暴戾姿态,一览无余:“既然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王就只得对你特别照顾些了。来人!”
一声令下,侍卫重重围拢过来。
“你以为就凭他们能留下我?”
“哼!能不能,试过才知道。动手!”
毫无疑问,一番练手下来,侍卫些个个躺地不起。
“都是些废物。”厉呵着,就要亲自动手。
原本是打算利用起来的,既然非要走到这一步,她也无惧。握剑的手越发收紧,毕竟对战白泽夜,她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有一线生机。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白泽夜也没心慈手软,顺手接了木凡呈上来的剑,人就已飞身上前。只兵刃相交之时,白泽夜突地一挥衣袖。
哪怕迅速反应过来,用手捂住口鼻,也还是吸收了一些。
“白泽夜,你好卑鄙!”
“本王从没说是正人君子。”
短短几秒,眼前之物皆有重影。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却一阵头重脚轻,下一秒,人直接倒了下去。
不过白泽夜倒是怜香惜玉了一把,并未放任简默的身体真磕上坚硬的石板地面。他稳稳接住了她,再是很温柔地抱起来,直奔寝宫。
留下木凡和原地的侍卫一头雾水。反应过来,也都道是自家主子“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门口犹豫半天的木凡,听闻屋内并无半分声响,这才轻敲了敲房门,小声请示:“王爷?”
“滚进来!”
语气并不好。
明明他们是胜了,还抓住了人,怎么还不高兴了呢?不过想到自家主子自打认识这个女人之后,就各种反常,捉摸不定,木凡心下就越是捣腾得厉害。
刚进门来,只远远就瞥见床上衣不蔽体之人。
“不准看!”
怒喝声起的同时,木凡已识相背过身,只声音越发小了:“王爷有何吩咐?”
阴郁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速传丰御医,无论用什么药,我要她身上不留半点痕迹。”
“是,属下这就去办。”
领命出来的木凡,这才稍稍嘘了口气。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病,竟都惊动了第一御医。要知道第一御医本只为皇帝诊病,还是皇帝特许,丰御医才也替璃王看诊。
不过一直以来,璃王身体康健,根本无须劳烦御医。没曾想,今日自家主子竟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动用丰御医。再加上刚才那场景,光只想想就一阵后怕。
而此时趴在床上的简默呼吸均匀,像是睡熟过去。立在一旁的白泽夜却眯着双眼,紧盯那不堪入目的后背,若有所思。
不错,原本该光洁一片的后背竟体无完肤,旧伤未愈,再添新伤,重重叠叠,满是岁月的痕迹。
这到底得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对一个几岁的孩童动手,迫害甚至长达十余年?又到底是有怎样的决心,才能苟延残喘,存活至今?
不自觉伸手抚摸上去,心下竟狠狠抽搐了一把。是心痛的感觉,与梦里如出一辙。
真的是你吗?
简默是被浓浓的中药味儿熏醒的,这一睁眼便瞧见腾腾热气之下,深棕色的药水。刚想起身,却觉浑身乏力。
身后亦响起一个声音:“别白费力气了!中了软筋散,这十日里,你就乖乖呆在本王身边吧!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不是白泽夜还能是谁?
“璃王这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怎么?不想杀我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连说出来的话,竟也带着特有的“温柔”。
白泽夜已绕身到前面,半蹲下来,双手支撑在木桶边缘,与简默四目相对。呵出的热气更是直冲鼻尖。
“杀你,本王怎么舍得。”身子微微前倾,贴耳咬语:“早知道区区软筋散就能叫你服服帖帖,本王早就用了。”
话音未落,简默便觉肩头一热。
双手不知何时已被对方桎梏住,简默只能大声控诉:“白泽夜,你属狗的吧!放开我!”
许久,白泽夜才意犹未尽松开嘴,伸手轻轻抹去嘴唇上的那点点红色,不无得意:“谁叫你总是无视本王?不给你留下点印记,总长不了记性。”
侧头看了眼肩头透血的牙印,简默越发恶心起来,仰起头,一字一句:“白泽夜,你最好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
简默眼底的厌恶,到底是有些刺痛他了,甚至都叫他忽略掉她口中的那个“再”字。
“哼,那你就乖乖呆着吧!本王有的是时间。”
话必,大踏步摔门而去,置气不小。
想他从小到大,谁人敢忤逆过他半句?可偏偏,心下总有种莫名,叫他是无计可施。
简默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她都有心避开了,怎么还是会扯到一块儿去。这命运到底要如何才肯罢休!
于是乎,简默每天的日子除却没了自由,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外加喝一碗中药,泡泡药浴。不算太好,也不算太糟。
不过生活嘛,总是喜欢自作主张,时不时给你来点“惊喜”什么的。
许是日子过得太惬意了些,竟也有些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屋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窸窸窣窣”声。
“吱呀——”
窗户被打开。
有门不走偏走窗户,只怕是来者不善。果然,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抵在了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