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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斋藤菊太郎听了这话心中极度不爽,心道:怎么?看不起我大和国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和名族的酒量。

虽然这斋藤不服输的一口喝干杯中酒,可这强烈的后劲酒气冲得他脖子通红,连连咳嗽。赶忙吃上两口菜压一压。

苍松把酒杯拿在手中鄙夷的看了眼斋藤,嘀咕着说:“真是乡野小国出来的,没得一点规矩。”

喝完开场的三杯酒,陈子御拿起象牙筷子,招呼说道:“来,大家请动筷。今天这菜是既有山珍也有海味,天下地下无所不包。蔡文台你是客人,你先请。”

蔡嘉年动筷尝过一口驼峰,点点头,说道:\\\"很不错,这观海楼最近换大厨了?还是容师傅的手艺进步了?这驼峰往日间我也尝过,跟今日相比滋味更胜往昔。\\\"

在角落伺候的女婢轻声回复道:\\\"禀公子知,小厨房还是容师傅在掌勺。不过今天有几道菜是..\\\"说着这名女婢微抬头偷瞧了陈子御一眼,继续说道:“是这位焦公子给容师傅出了些主意的。”

“哦?想不到焦兄还有易牙手段?”蔡嘉年奇怪问道。

“哪里,哪里。我可没这个本事,只不是走的多,见的多罢了。”陈子御淡淡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那知女婢又搭话道:“奴婢只瞧见这位焦公子让容师傅拿粗盐去炒制驼峰,后面的做法就不得见了。”

“你这妮子倒是活泼,本公子可从没见过你,新来的?”蔡嘉年问道。

“禀公子,奴婢是新来的,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公子见谅。”

“好说。”蔡嘉年说完也不再搭理这女婢,端起酒杯对陈子御说道:\\\"焦兄,请。\\\"

二人喝过之后,蔡嘉年又问:“焦兄,适才你说过去的地方多,不知去过那些地方?又有那些奇遇,奇闻?”

陈子御正吃着菜,听了蔡嘉年这话,心中暗道:你还是终于忍不住问了。

从这些菜式、酒水、女婢都是陈子御专门为蔡嘉年设计安排的。为的就是不露痕迹的切入海贸话题,毕竟走私这种事情很敏感。这蔡嘉年可不是纨绔子弟,其人很是精明。若直接开门见山,免不了会引起他的怀疑,导致失败。

陈子御放下筷子,给蔡嘉年说起故事来。没错,就是讲故事。后世的电影、电视剧、长短视频那是数都数不清的。陈子御从丝绸之路上沙漠荒废古城的奇异干尸,枯井宝藏,讲到南洋海上用歌声迷惑过路商船的鲛人。引的蔡嘉年惊呼不已,就连苍松、斋藤都放下筷子安静的听陈子御说书。

陈子御说这些故事的前提都是跟商贸有关,西方的丝绸之路,东方的海运贸易,在他说的故事中不时的出现,还有夹杂着各种神奇的事件跟不菲的宝藏。

当故事说完时,苍松忍不住接着说道;\\\"海上真有宝藏?我很好奇,你这次组建船队南下,到底是去做买卖还是去找宝藏的。\\\"

“你猜。”陈子御翘起左嘴角朝着苍松把左眼一眨说道。

苍松不由得的一愣,心中骂道:猜你大爷?老子咋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蔡嘉年听到苍松的话,也好奇的问:\\\"哦?焦兄要做海贸生意吗?\\\"

陈子御端起酒杯跟蔡嘉年干了一个,这才说道:“不错,现在正有此打算。如今我已筹备齐船只,货物呢还差一小部分就筹备完毕。也就这几天功夫就要出海。”

\\\"哦?敢问焦兄去何处贸易?回来走哪个港口?\\\"蔡嘉年急促的问道。

“自然是去了番禺(广州)一带了,别的航线我这边船上掌柜的也不熟。这海上不比陆路。陆上的危险看得见,海上的风险看不见。若不熟航线水情,赚不到钱不说,连船带货都可能折进去。要说停靠港口嘛..”陈子御说着拿眼看了苍松,继续说道:“有苍家的平海军在,我还靠的什么岸?蔡文台也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说了吧。如今大宋番禺、杭州、明州(宁波)、泉州、密州(青岛胶州)这几处市舶司都派了皇宫内侍插手,我之前打通的的关系如今也用不上了。与其让市舶司的官员、宫廷内侍抽头,不如给平海军的弟兄们。毕竟这些兄弟过的挺苦的。”

“这话在理,先如今最吃香的是西北军,只要他们张口,朝廷就没有不允的。朝廷诸公短视,只知眼前市舶司的利润,却不知最大利润的买卖是没有本钱的军队。因此导致平海军的将士不受国朝重视,之前小弟也跟苍兄谈过,奈何我们之间成见颇深,只能不欢而散。”蔡嘉年摇头惋惜说着,神情颇为苦恼,自斟一杯饮下,又仿佛想到什么,对陈子御说道“哎,焦兄似乎不知我蔡家也是走海贸的?苍兄没跟焦兄提过?”

“提你家干什么?小爷就看不惯你那假斯文的嘴脸。”苍松也不看他,自顾自说道。

陈子御听了,心中给苍松点了大大的赞。这话实在是太应景了,不论是举止神情还是说辞,无不体现出他之前的性格。纯粹的本色出演。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苍松被陈子御掐住平海军的命脉之后,说话做派都显得有些幼稚。这就是局中人的表现了。但今晚陈子御请蔡嘉年赴宴,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蔡家的命脉。任蔡嘉年再精明,在事关自家事情的时候多少都有些马虎大意。而苍松这个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他本就精明,稍微分析就知道陈子御没安什么好心。虽不知道陈子御在哪里设了陷阱,但这蔡嘉年肯定是入套儿了。

“哦?蔡文台家也是做海贸的?在下属实没有想到,就连苍兄弟也没有跟我说过,你看这事情搞的。我区区一个小商贾,来到登州竟然没有摆您这个龙头,实在是失礼。在下自罚三杯做为赔罪。”陈子御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告罪。

要知道如今大宋也是有地域保护的,没有当地行业老大的允许,你要插手同样的生意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讲道理的用白道的官府跟商业竞争来对付你,不讲理的晚上安排人给你连人带货搞干净也不是不可能。更别提那种栽赃陷害、找人骚扰闹事的肮脏下作手段了。

“哎,焦兄不必如此。不知者不怪嘛。焦兄,你看你,哎,太实在了。”

蔡嘉年虽然只是在嘴上说,可他确是坐着没动,任陈子御喝了三杯。

而陈子御这番表现也给足了他的面子。拜码头这是规矩,虽然陈子御没做到,但是他自罚酒的作态也变相的是给蔡家赔罪。

“蔡文台可满意?若不满意,任你吩咐,焦某绝不推辞。此番是焦某大意了,没有第一时间拜会令尊大人。这样吧,我手中还有镀金白玉观音一尊,传自北齐宫廷。明日我去拜访令尊知州大人,还请蔡文台多多美言。”陈子御做足了姿态,说到最后还后退三步拱手弯腰给蔡嘉年施了个大礼。

“哎,焦兄,此举过了,过了。”蔡嘉年满面春风的等陈子御施完了礼,才恰到好处的扶起陈子御。

陈子御这样一副作态,当真是满足了蔡嘉年高傲的自尊心。他不经意间撇了苍松一眼。心道:你苍家平海军不是很硬气吗?还不是照样过不下去?不想收我蔡家的钱财为我蔡家服务,却找了个别处的外援。还好这个外援很是懂得礼数,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若跟他多打交道,可借此迂回的降服这平海军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处,蔡嘉年更是满脸笑容,乐得如同弥勒佛一般。只有站在角落,一晚上不发声的焦不然,在冷眼旁观晚上陈子御的表现后。心中发凉,背后出汗。

焦不然是了解陈子御的,他虽不知道陈子御的打算,但他越看陈子御的做法,背后越是发凉。他心道:军师这副虚伪的做派,这样的低三下四笑容。看样子,军师挖的这个坑绝对小不了。

虽不明白过程,但焦不然好似已经猜到结局,他怜悯的看向蔡嘉年。心道:祈祷佛祖保佑吧,若你家坏事做的少,或许佛祖保佑之后能多少留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