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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大花,王大花!”赵大贵的腰刚好了些,可以下地走路了,就在村口疯狂地喊了起来,昨天晚上他就发觉咋大花没给他送饭来,富顺还说是大花有点发烧,把饭做了就去柴房睡觉了,可今天早饭她也没来送,他就跑去柴房一看,哪里还有人?

“大贵,你咋出来了?腰好了啊?”隔壁的赵三端着碗稀饭,蹲在地上问着赵大贵。

赵大贵扶着腰,看了赵三一眼,“你看到我们家大花没?是不是去外面洗衣服了?”

赵三一听敢情是买来的人跑了,顿时有些幸灾乐祸,但表面上还是装着,“没看到勒,是不是跑了?我问问我家那口子早上煮饭有没有听到动静呢。”

“胡丽,快出来一下,大贵家的大花不见了,你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啥动静没有?”

胡丽正围着灶台忙活呢,听见这话从里面跑了出来,“大贵,你们家大花不见了?我早上没听到啥动静勒,是不是晚上就跑了啊?”

赵三也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倒是他家狗一直在叫,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大贵,你们家咋最近这么多事啊?金凤还好着不?都没见着她人了。”

赵大贵没那闲心和他们扯着家常,站在门口又使劲吼了一嗓子,“赵富顺,快起来了,你老婆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思睡!”

“大贵,不是我说,你们家这也太邪乎了,人出事,家也被烧,八成是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那陈老四要是正常会这么几十年自己单着过不?你还和他打交道,说不准啊,他都把他的霉气传给你了。”胡丽掸着衣服上的碎屑,一边说着,说得像模像样的,倒是真把赵大贵给说进去了。

赵富顺穿好衣服出来时,看到就是他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用手摸着下巴,“爸,咋了这是?”

赵大贵被赵富顺的声音唤回了神,“还咋了?昨天晚上问你大花咋不来吃饭,你说她发烧了,我早上去看,人都不见了!发的哪门子的烧?”

“啥?大花不见了?”赵富顺急急忙忙冲进屋里找着,确定家里没有看到人后,又跑了出来,“爸,你放心,我肯定把大花给揪出来。”

“妈的,反了天了,养她这么多年养出个白眼狼,找到她我非打断她的腿,看她还跑不跑了。”赵大贵生着气,使劲拍了下大腿,一动,腰就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可把赵三给逗得笑得饭都喷了出来。

赵富顺满村跑着找人,找到中午也没找到,进屋喝了口水便又准备接着去外面找,赵大贵却喊住了他,“富顺,你先别去找了,我这琢磨了一早上赵三他们的话,琢磨出了几分味道来,咱家是不是最近特别不太平?”

“是啊。”赵富顺搞不懂赵大贵到底要说个什么,顺着他的话回答着。

“是从啥时候开始的?”

“从,从,卖我妈那时候开始的吧?”赵富顺不确定地说。

“就是那时候,陈老四来咱们家之后,鸭蛋也找不到了,还被村里人都知道了,我又摔了,你妈接回来之后还放火烧房子,现在大花又不见了,你说是不是都和陈老四有点关系?”

赵大贵这样一讲,赵富顺瞬间想起了以前听村里人讲过的有人会克父克母克亲属,这陈老四可不就是这种人吗?不会是他妈卖过去,就被老天爷自动认成他的亲属了吧,现在连带着要克他们了?

“爸,现在可咋整啊?”赵富顺一向没有啥主见,再一遇到这种弄不好把全家克死的事,更是慌了神。

赵大贵沉吟片刻,指着关王金凤的房间,“你妈身上肯定是沾了陈老四的气,才害得咱们家现在家不像个家,扔了吧。”

“爸,咋能扔了?”赵大贵一听赵富顺的话就气得直接骂骂咧咧起来,“你做男人怎么那么婆妈?”

还没等赵大贵接下去的话骂出口,赵富顺低声,“要是扔了,她还是我们的亲人,这种克亲属的,不照样会染上我们?只有死了,这霉气才能从她这就断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比我还狠。”赵大贵脸上笑着,伸手拍了赵富顺的背,但心里却有些担心起来,这王金凤对他这么好,能杀亲妈,万一哪一天把他也给杀了呢?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也不敢有这种胆子,两人便拿上了把刀,又找了根麻袋,进了关王金凤的房间。

房间里很是破败,都是大火之后的痕迹,王金凤被用绳子捆得死死的,只能靠在黑掉的墙壁上,一股混着排泄物的味道夹杂着食物腐烂的酸臭味,让赵大贵当即发起了呕。

短短几天时间,王金凤就已经饿得不像人样了,一层皮就像是耷拉在骨头上似的,再也看不到以往那种泼辣劲,她见到赵大贵和赵富顺两人提着的刀,便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她想出声骂,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一行浊泪顺着脸颊滑落。

“妈的,怎么这么臭,我先出去缓口气。”赵大贵出去大口呼吸了几次,才觉得自己稍微缓过来了点,找了张帕子捂着鼻子进去时,就看到赵富顺已经利落地抹了王金凤的脖子,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赵富顺转过头来看他,活像个才从地狱爬出的厉鬼。

就从这刻起,两人的关系将彻底转变。

赵大贵是第一次看这种血腥的场面,他承认,他是真被吓住了,不单是被杀人吓住,也被赵富顺的狠劲吓住了。

“富顺,你,你咋就。”赵大贵挪着碎步,走了进来,但还是不敢上前,只敢站在门边上,语气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怯懦。

“爸,快过来帮忙,等天黑了把我妈抬去后山埋了。”赵富顺将刀放在在王金凤的衣服上擦拭,赵大贵吞了口口水,“富顺,村长那天来找我,说这几天有公安要来村子里了解情况,我们这...”

“你怎么不早说?”赵富顺有些埋怨地开口,又将刀提起,开始切割起王金凤的尸体来。

赵大贵也顾不上害怕了,连滚带爬地上前将赵富顺手里的刀给夺了下来,“富顺,你这是干啥?”

“爸,这警察来了,咱们拿这么大一坨东西出去不是太显眼了吗?分成小块咱们煮了吧,我们家也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赵富顺说着,还舔了舔嘴巴,一脸期待地看着赵大贵。

赵大贵真是后悔自己说了这事,现在整成这样,他都不知道怎么收尾,他心里已经对自己这个独苗儿子生起了恐惧,颤着声音,“富顺,别这样,她好歹是你妈,生你一阵,咱们就给她留个全尸,埋了吧。”

“爸,我是妈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现在吃了她不也正好又回到最开始了嘛。”赵富顺为了想吃肉,开始胡乱说着,他其实最开始也是不敢的,但是一想到,王金凤不死,那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出事,便狠下了心,这杀都杀了,他也不会再后悔了,就是这嘴巴太长时间没有沾过荤腥了,他现在可馋得很。

赵大贵更是被这一席话吓得不轻,他可不愿意吃人肉,“富顺,你妈已经沾上霉气了,你这吃了,不就又过到你身上了吗?”

两人在房内商量着该怎么处理尸体,大门却被敲响了,“有人吗?我们是镇派出所的,找你们了解点情况。”

赵大贵和赵富顺被吓得瞬间静了音,门外又传来隔壁赵三的声音,“他们不在家,家里姑娘不见了,估计是去找人去了。”

“那好,同志,那咱们就先找你了解点情况。”

大门外传来赵三和警察的对话,两人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公安的脚步离开时,才松了一口气,赵大贵连忙用麻袋将王金凤的尸身装了进去,往外拖着,而赵富顺也立马行动起来,开始清理着脸上、身上的血迹,又将那间房间的痕迹仔仔细细地收拾着。

已经在镇上住下的大花不知道赵家竟有了这么大的变故,更不知道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赵富顺竟然都敢杀人了,她现在满心的欢喜,在小院里给菜浇着水。

开业这天,所有菜品都是8折,木槿这一天忙得歇不了空,夏天本就热,她在炉子前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来这堂食的人很多,坐不下的便端了个凳子坐到了外面的树下。

木槿在开业之前的几天时间里,又新增了几道适合夏天的美食,狼牙土豆作为小吃一霸那是必不可少,李慧兰咬咬牙去黑市里拖回了一个二手的冰箱,本来是用来将东西放着免得变味,但这给了木槿大大的灵感。

凉糕、冰粉、刨冰,木槿一天换着一个做,没多久,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这边有个小吃店,卖的东西可新奇了,夏天吃起来可太解暑了,下水依旧也在卖着,但做得比以前少了些,夏天不就该主打冰东西吗?

一天忙下来,李慧兰在数着钱,木槿则说了声,便跑去了大花住的地方,她每天晚上都会来一趟,看大花跑出来了没有,但次次都扑了空,她也担心起来,但今天刚走到这,就碰见了刘刚开门出来,见到木槿,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木槿妹子,你那妹子都过来了,今天早上刚找我拿的钥匙,我还奇怪呢,咋你们这么久都还没住过来。”

“刚哥,多谢你了,以后就麻烦着你多听着点这边的动静了。”

“哎呀,这有啥?大家都是朋友嘛。”刘刚爽朗地笑着,又扯了几句,便告辞了。

“大花,是我,开下门。”木槿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小声地敲着门,早在木槿和刘刚说话时,她就已经听见了,但她不敢开门,怕万一还有别人呢,所以一直没有出声,站在门后面,此时木槿敲响了门唤她,她立即便开了门,等木槿进来后,又立马将门给合上了。

木槿见到大花这一串的动作,有些好笑地开了口,“大花,你这反侦察意识不错嘛。”

大花不懂什么是反侦察意识,但是看木槿的表情,便知道在开着她的玩笑,于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点总是好的嘛。”

木槿打量起这小院子,被大花弄得井井有条的,“你吃饭了吗?”

大花摇摇头,“昨天晚上吃了,跑的时候揣了两个馒头在身上,今天早上也吃完了。”

“那哪行,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出去给你买一份回来。”木槿说完便要走,大花拉住她,“我不饿,我只是不敢出去买菜,怕赵家人来逮我。”

木槿心下了然,“我给你带了东西,你要是想出门,就把这些东西抹脸上去。”

木槿说着,从空间中拿出了早就给大花准备好的化妆包,走进里屋,放在桌上,开始给大花讲起来,“你看着这个啊,这个挤出来往脸上抹,再用这个拍开。”

木槿专门给大花选了一瓶最深的色号,递给大花让她自己试着用,大花有些笨拙地开始往脸上扑打着,好一会才拍开,脸顿时就黑了几个度,“这是眉笔,你拿来涂自己眉毛,再用这个,往自己脸上弄点雀斑。”

在木槿的一步步改造下,大花的妆终于画好了,别人的妆都是越画越好看,大花的则是,越画越丑,木槿还用红色的油彩往大花的脸上画了一处胎记来,对着镜子,大花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咋好看,但也没这么丑过啊!

“这样,他们就认不出我了吧。”大花摸着自己的脸,有些不真实感。

“别说他们认不出来你了,你看着镜子都得一愣吧?这样你之后就能出去买点东西了,今天不知道你来了,都没给你带书过来,那我给你出点题,你就在家做题打发打发时间。”

“那我啥都不做?”大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真要让她啥都不做,她才是要憋死。

“那我去问问刚哥,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行!”大花听了这话立即高兴起来。

她坚信,勤劳致富嘛,她得多劳动,才能还上欠小花的钱!